第84章 大理寺
臨近正午。
大理寺的牢裏，兩名獄卒將葉飛帶到了審問刑訊的地方。
地方很暗，陰冷潮濕。搖曳黃昏的燭火，偶爾會照亮牆上那一個個用來刑訊逼供的工具。
審訊葉飛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山羊胡須已成花白色，卻腰杆挺直，一副老當益壯的樣子。此人便是大理寺少卿——公孫賀。
“葉飛，久仰大名呀！“公孫賀坐在椅子上衝著葉飛笑道，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冷酷。
“大人，你認識我？”
“前不久在武昭院，你替我雲國出戰，接連打敗了北遼鴻臚寺弟子，如今整個汴京城內，誰不認識你呢！”公孫賀道。
“可我並不認識大人。”
“本官複姓公孫，單名一個賀字，乃大理寺少卿。今奉子之命，調查萬幫盟搶奪官銀一案。”
“大人，你不必審了，我全都招了，確有此事沒錯。”
“哦？”公孫賀頗為意外，沒想到葉飛居然這麽快就招了。
“葉飛，你可知，搶奪官銀，可是株連三族的死罪！”
“我不知道，”葉飛搖頭，“可我也沒必要知道。雖這萬幫盟搶奪官銀沒錯，可我也是才剛當上萬幫媚盟主沒多久，不過是區區數月而已，此事又與我何幹呢？”
公孫賀突然拍了一下驚堂木，良久整個審訊房內都在回蕩著聲音。
“雖然你才擔任萬幫盟盟主沒多少時日，可也不意味著你與此事毫無瓜葛。在此之前，想必你在萬幫盟內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否則也不會當上盟主。”公孫賀叱喝道。
葉飛瞪了公孫賀一眼，然後回應：“大人，或許你有所不知，這萬幫媚規矩，是誰擁有萬盟令，誰便是萬幫媚盟主。草民之所以能成為萬幫盟盟主，全是靠著某位前輩贈予的萬盟令。”
“你口中的前輩是為何人？與你又是何關係？”公孫賀又大聲問道。
“大人，我勸你還是別問他的名字。”
“荒謬！本官乃朝廷命官，官居四品，如今奉旨查案，有什麽是本官不敢問的。”
葉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隨後道：“此人名為葉恒，江湖人稱隱俠。江湖上有傳言，但凡提到他名字之人，七之內必死在其劍下。他和晚輩的關係，不過是萍水相逢的緣分罷了。”
公孫賀不以為然一笑，“少拿江湖上那一套嚇唬本官，你們這些江湖人一向隻會打打殺殺，真是沒點規矩。你以為本官會相信你的話嘛，僅是萍水相逢，他便將如此貴重之物贈送於你，我看你分明是在欺騙本官！”
“來人！”公孫賀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對此人進行嚴刑逼供。”
“大人，”葉飛皺了一下眉頭，“你確定你要這麽做嘛？”
見葉飛眼中露出一抹殺意，公孫賀心裏咯噔了一下。葉飛畢竟是二十五歲以下第一高手。僅此時葉飛身上的枷鎖，根本就限製不了他。
“大大膽，居然還敢威脅本官，我看你是無法無了！”公孫賀打著哆嗦道。
隨後，幾名獄卒衝上來，擒住了葉飛的雙肩，並且強行讓葉飛單膝跪在霖上。
“我今日總算是領會到了什麽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葉飛怒視著公孫賀道。
公孫賀一顫，然後再次拍了一下驚堂木壯膽，喝道：“先給我打他三十大板。”
“喲！”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頭傳來，隨著刑部侍郎杜寬走了進來。
“杜大人，你怎麽來了？”公孫賀疑問道。
“尚書大人讓我來協助公孫大人查此案。”杜寬回應，一邊著一邊走到了公孫賀身旁。
公孫賀看向杜寬，有些不悅道：“杜大人，你們刑部尚書大人派你來協助下官，莫非是不相信我們大理寺查案的能力？”
杜大人笑著搖頭，“公孫大人，按規矩，你們大理寺所斷之案，須有我刑部的審批公文才行，敢問一句，公孫大人可有？“
公孫賀一愣，然後反駁道：“杜大人莫非是糊塗了，此案可是早朝上陛下下令讓我們大理寺去查的，應該不需要通過貴部了吧。”
杜寬又是一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公文，“公孫大人，你誤會本官的意思了，本官就是來給你送審批公文來的。尚書大人讓我轉告大人一聲，哪怕是聖意，也得按照規矩和條文來辦事。若是連我等都不按規矩行事，又何以妄想通過律法來約束百姓？”
公孫賀雖然不高興，但還是客客氣氣地接過了杜寬遞來的公文。
“既然有了貴部的公文，那本官就開始斷案了。”
“請！”杜寬微微一笑。
一陣後，見杜寬仍站在自己身旁，公孫賀再次看向他，“杜大人，你還有他事？”
杜寬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公孫大人，本官可是奉尚書大人之命來協助你們查案。”
“這！”公孫賀咬牙切齒，“可你在此，本官。”
“公孫大人，你可是有何難言之隱？”
公孫賀怒視著杜寬，好一陣後拍案而起，“杜大人，依本官看，你是有意幹擾本官斷案。既然如此，本官就隻能去請馮大人來了。”
公孫賀口中的馮大人，便是大理寺卿。
“公孫大人，你最好是將陛下也請來。你們大理寺斷案，任何審判，最終都得由刑部審批，我部一旦有任何疑議，都可駁回。此案乃重大案件，涉及到數百萬兩的官銀，非同可，尚書大人派我來協助你調查此案，也是無可厚非。”杜大人不以為然道，臉上始終帶著笑。
公孫賀啞口無言，怒哼一聲後便悻悻然離去。見他走了，那幾名控製著葉飛的獄卒也跟著離開。
“葉少俠，沒想到你竟如此沉得住氣。“杜寬道，一邊上前扶著葉飛起身。
“杜大人，你若再晚來一會，估計他們此刻就躺在地上了。”
“本官早就到了，”杜寬道，“一下了早朝，吃了頓包子後，本官便到了這。”
“杜大人，你來到這，應該不是為了協助大理寺查案的吧。”
杜寬微微一笑，隨後點頭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