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賣賣賣

  “衛先生，我建議你先與你的債權人協商。”


  衛柘就自己的債務問題去谘詢律師，詢問他有沒有可能賣掉已經抵押的房產。


  律師的回答是可以的，但最好雙方先行協商好：“因為你債務還有一個月就到期，如果你這時出售抵押的房產，有可能會讓債權人誤認為你在轉移資產。他們一旦那麽認為，可能會向法院提出禁止令，禁止你的房產出售。那可能會影響你房產的銷售。”


  衛柘得到答案後，立馬就聯係原主貸款的銀行代表。


  天使城，西華聯邦海西州最大的城市、西海岸最大城市，也是聯邦第二大城市。這個沙漠城市依靠數百公裏之外的水源，發展成千萬人口的大都市圈。


  這裏是世界最大的港口之一，同時也是世界電影中心、世界最有名的旅遊城市之一。


  在這座城市的街道穿行，衛柘覺得就好像上輩子通過網絡電視了解到的洛杉磯。


  隻不過這個城市以黃種人為主。當然，黃種人在整個西華聯邦也是占多數的，達到65%左右。隻不過白種人也不少，比例占到26%。其餘的就是黑人了。


  查爾斯·威靈頓是西華聯邦土生土長的白人，但是他是歐洲某個銀行在海西州辦事處的經理。


  正是他去年給之前的衛柘辦理了貸款手續。


  當初借貸兩千萬，年複利12%，如今已經是一年半了。衛柘要還兩千三百萬以上。


  “衛先生，歡迎！”


  在秘書敲開門後，威靈頓看到了衛柘就笑著伸手示意：“衛先生請坐。”


  兩人握手時，他還坐在椅子上。


  這個態度絲毫不像是見到大客戶。甚至不如原主來借貸時的熱情。


  不過也難怪。之前，衛柘怎麽也是富豪的兒子，很有希望拿到大筆遺產。那樣的有錢人自然人人都願意捧著。


  而如今，他在別人眼裏不過是原形畢露的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是一個眼看就要破產的人。


  衛柘不會給自己找氣受，對查爾斯·威靈頓的態度不甚在意。


  他進來找威靈頓，是為了解決問題的。


  “威靈頓先生，我們得談談。關於我們之間的債務。”


  威靈頓含笑說：“衛先生，其實我也正打算再你談談。你的貸款還有二十七天就要到期了。不知道你有什麽計劃？”


  “如果我希望續借呢？”


  “當然可以，不過上次見麵我也說過了。我們銀行需要確保債務的安全。如果衛先生想要續借，你需要先償還一部分貸款。至少一千萬。你知道，我們需要確保客戶的征信力。”

  衛柘想了一下，說：“我現在欠你們銀行多少？”


  “兩千三百七十六萬多一些。如果你能償還一千萬，我們可以續借一年。”


  衛柘皺眉說：“能不能少一些，比如三百萬？”


  威靈頓臉上依然帶笑，隻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麽好聽：“衛先生，實不相瞞。官司結果不止我聽說了，我們銀行總部也聽說了。他們對這筆貸款表現出相當關注。”


  衛柘心裏撇嘴，兩千多萬的債務就讓他們銀行總部關注？

  他知道這不過這個威靈頓在表示對自己的不信任而已。


  說起來，這個威靈頓在原主的死也要付一定的“責任”。正是他這條稻草上門催債才壓垮了原主心裏的駱駝。


  衛柘不習慣求人。


  而且一千萬，他覺得自己狠心一些還是能籌出來的。


  “既然我要還一千萬。那我之前抵押應該可以贖回一部分吧。”


  威靈頓楞了一下，隻聽衛柘又說：“我之前抵押的房產市場價格總價是兩千萬。還有我的車子總共價值超過五百萬。如果我還一千萬，按照我們之前80%的借款額，我應該可以贖回價值八百萬的抵押物。”


  威靈頓哂笑一聲說：“衛先生，此一時彼一時。上次我說過，如果你要續借，為了保證貸款的安全，我們需要改變抵押比例。比如60%。你知道，抵押房產拍賣，價格通常不高。”


  衛柘嗤笑一聲，說：“按照我的征信，70%怎麽也是有的吧。”


  “那是以前。衛先生，我們都要學會接受現實。”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他現在已經確定無法繼承更多的遺產。而且他本人並不被看好。


  衛柘看威靈頓的嘴臉，也不想再談下去。但是能贖回更多抵押物，對他籌錢越有利。


  一千萬，並不是小數字。


  西華聯邦的貨幣，西華元的購買力相當於地球的美元。一千萬，是絕大部分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西華聯邦年人均收入5.1萬，高級白領的年薪也隻有十萬左右。


  衛柘沉吟了一下，說：“既然這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可以在債務到期之前還清所有債務。但是我要出售所有抵押物。這個出售我會委托其他人負責。不過你們可以參與。”


  他說占起來，說：“這是通知，不是請求。我會讓律師給你們正式的文件。”


  他有這個權利。


  債務並沒有到期，隻要他確實是為了償還銀行貸款出售抵押物。所以銀行沒有權利阻止。

  他不想說什麽“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的狠話。


  做的，比說的更有力。


  威靈頓笑著說：“當然，隻要手續完備，我們不會有意見。”


  所謂手續完備就是那些抵押物銷售後所得，衛柘保證要經過他們銀行。償還了債務後多出來的才會還給他。


  而且威靈頓並不認為衛柘能在短時間內將所有抵押物都買出一個理想的價位。現在的房產市場可不怎麽好。


  衛柘回到暫時還屬於他的豪宅，看著搜刮出來的三十多塊名表，還有五條超跑的車鑰匙。


  這些東西都是他上輩子夢寐以求的。


  隻是現在，他必須將它們賣賣賣……


  一樣不留！

  他覺得自己是最悲催的穿越者了。


  別人就算穿了之後很窮，至少沒有被迫賣掉自己所有東西還債。


  特別是那些都是普通人想買都買不起的東西。如果沒擁有過幸福，就不會有失去痛苦。


  而衛柘是真切擁有過。超級豪宅、超級跑車、各種各樣奢侈品……他就是奔著那些東西來到這個世界的。


  但這才沒享受幾天就要親手將它們都賣掉？


  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嗎？

  有！

  那就是破產。


  如果他破產了，不僅會失去那些東西，且會失去所有希望。


  個人破產後被質押的產業拍賣幾乎沒有能拍出合理價格的，幾乎都是遠遠低於實際價值。


  銀行有可能如果那些抵押物拍賣後還不夠還債，就有可能將他繼承到的那片沙漠也申請掛牌拍賣。


  他不敢保證銀行申請強製拍賣他的資產用於抵債後，那些資產能不能賣出足夠的錢還債。


  甚至，在還清所有債務之前，他餘生努力工作，也隻能留下當地最低生活保障所需的薪水。


  因為，多出來的都會被強製用於償還剩餘債務。


  那筆債務是複利。哪怕差個一二十萬，他就有可能永遠還不清。


  所以他必須避免自己破產，留住那片土地。


  隻有確保留住了那片沙漠，他才有翻身的可能。


  那是係統發揮作用的關鍵，丟不得。


  他現在能做的，不是保住這些東西，而是將它們盡可能賣出一個高價。最好賣出去的錢可以還清查爾斯·威靈頓的那筆貸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