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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有什麽賺錢的本事?

  安寧起了個大早,趕在紫鵑來敲門之前審問魏奇。


  安寧板著臉,嚴肅地說:“我有幾個問題。”


  麵前的女子披著一頭烏發,明眸皓齒,卻倒豎著眉,含春粉麵竟生出一絲威嚴,讓魏奇不敢直視。


  魏奇低下頭,連忙應道:“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那個道士要我的魂魄做什麽?”


  “這個小的真不知。那老道隻說讓我借力量給他,其餘的都未提過。但他手上有您的生辰八字,一定是接觸過您的人。”


  知道安寧生辰八字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安寧的娘家,鍾家,造籍冊的官員,甚至說和她與鍾璟婚事的媒人……


  不過這好歹算是一條線索,安寧放過了魏奇,又說:“你把那道士畫下來,讓我瞧瞧。”


  魏奇提筆研墨,幾筆便勾畫出一個遲暮老者的形象,那陰鷙的眼神看得安寧心慌。


  安寧將畫像收好,又問:“鍾璟為什麽不能像你一樣顯形呢?”


  魏奇答:“大人剛剛成為新魂,根基不足不能顯形。我是因怨念而生的惡鬼,也花費了百年時間才能自如地在人前顯形。”


  “哦?你的意思是,鍾璟修為還不夠?”安寧問。


  “可以這麽說。”


  “那你為什麽會怕他呢?”


  或許是安寧問得太過於直白,魏奇噎住片刻才答:“鬼與鬼也是不同的……”


  安寧點點頭,表示理解。


  總有那麽些人受盡上天的恩賜,天生帶著掛來與他們這樣的普通人一起爭鬥。


  “鍾璟說,他死之後並沒有看見鬼差來引他,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魏奇搖頭:“我不清楚。人死後一定會由鬼差來引魂,否則無法找到地府的大門,無**回往生。就算是陽壽未盡的枉死之人,隻要辦了喪事,也會有鬼差來引。像我這樣自願為鬼的,是自己逃脫了來引魂的鬼差,留在人間。大人這樣的情況,我也沒見過。也許是鬼差們出了什麽差錯也不一定。”


  “那,有什麽辦法可解嗎?”


  “請得道的和尚道士來超度,或許可行。”魏奇眼裏閃過一絲猶疑的光。


  安寧看他神情有異,故意說:“放心,我要是請人超度鍾璟,也會順道超度你的。”


  魏奇飛快地擺手,臉上滿是畏懼:“不不,不用了。我擅自逃脫鬼差,又手刃了仇人,若去了地府,定是要下地獄的。還是讓我留在人間吧。”

  安寧話鋒一轉,笑道:“好吧,你先說說,你有什麽賺錢的本事沒有?”


  “啊?”魏奇一愣,沒有理解安寧的意思。


  安寧支著腦袋,邊想邊說:“你是個書生,對吧?比如說,你能不能幫應試的學子考取功名,從中收取一點替考的費用?”


  “夫人,我死時已年過三十,也不過隻取得一個童生的身份而已……”


  “……”


  安寧扶額,這魏奇膽小又無用,總不能真的讓他去推磨吧!


  門外傳來紫鵑的聲音:“少夫人,您該起了,奴婢給您打了水。”


  安寧握住魂珠:“魏奇,收!”


  看著魏奇化成一縷黑煙,收進了魂珠裏,安寧得意地勾起嘴角。將魂珠放進香囊中,才朗聲道:“你進來吧。”


  紫鵑推門入內,立在一旁看著安寧洗漱,適時地遞上水和麵巾。待安寧洗漱完,又去替安寧整理床鋪,一副體勤少語,踏實肯幹的樣子。


  安寧在妝台前擺弄她的長發,試了幾次也挽不成髻,開口問道:“紫鵑,被子你放著就行,待會兒我來整理。你會梳發髻嗎?”


  紫鵑放下手中的被褥,向安寧走來,說:“隻會幾個簡單的發髻。”


  安寧如釋重負,道:“那你給我梳個最簡單的就行。”


  紫鵑將安寧的頭發梳順,三兩下便挽成了一個頂髻。


  安寧有心想要去學,卻看不清紫鵑使了什麽巧勁,驚歎道:“你的手也太快了,這是怎麽挽的,教教我吧。”


  紫鵑應道:“今日夫人說要帶少夫人去鋪子裏做幾身衣服,明日奴婢再教您。”


  安寧學習的勁頭剛被吊起,此時不免覺得可惜:“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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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本該是你回門的日子”早膳時李氏找了個時機說,“但你娘家舅舅在你成婚當日就離開了榆城,他們可能沒想到你能熬過這一劫。”


  說起這件事,安寧不免歎了口氣。


  這具身體的原主和安寧命格相同,都是父母雙亡的孤兒,由舅舅養大。


  安寧在前世靠著自己打工賺錢讀完了大學,雖然沒得到舅舅什麽關照,但好歹自立門戶了。


  但原主的命顯然更差,看著她病重,舅舅便把她賣給了鍾家配陰婚,拿到錢的當天就跑路了。


  “安寧本就是孤兒,回不回門其實不重要。”安寧邊吃邊說。


  李氏瞧她是真的不在意,於是說:“那正好,今日就去給你做幾身合適的衣服吧。”

  早膳後,李氏帶著安寧去了自家的布行——燕歸巷的瑞祥豐。


  瑞祥豐是鍾家的布行,除了鍾家自產的綢緞之外,也會收些棉麻土布來賣。


  榆城共開了八間瑞祥豐,鍾家四房各占兩間,平日裏的利潤收入便用來支撐各房開銷。


  燕歸巷的瑞祥豐歸三房所有。


  “燕歸巷的鋪子,地段不太好,之前連著虧損過好幾個年頭”李氏在馬車裏向安寧介紹,“前年年初,璟兒提拔了一個新的掌櫃,叫樊圓,不過二十出頭,卻是經商的一把好手。前年便不再虧損了,去年甚至還有了些盈餘。”


  李氏臉色依舊憔悴,此時卻打著精神與安寧說閑話。


  安寧看得出,李氏想要把自己從悲傷的泥潭中挖出來,努力朝前看。


  對於這樣堅強的女性,安寧一向敬重,於是聽得也十分認真。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我們要去一家地段偏遠又生意艱難的鋪子?”李氏問。


  安寧點點頭,眼神裏滿是求知欲。


  “我們雖是東家,在鋪子裏取用東西也都是要入賬的”李氏撚著手中的佛珠說,“璟兒生前最看重這間鋪子,我得替他看著。”


  安寧盯著李氏手中新添的佛珠,心裏不是滋味。


  李氏對鍾璟的思念她看在眼裏,若是能讓李氏與鍾璟說上幾句話,一定能寬解她的愁苦。


  可若讓李氏知曉鍾璟的魂魄仍在,對李氏而言真的好嗎?


  安寧不敢肯定。


  見安寧低頭垂眼,李氏拍了拍安寧的手,說:“依著咱們盛朝的規矩,一年喪期內是不能做新衣的。我拿了一些我以前的素白舊衣,讓鋪子裏的裁縫添上點新料,替你改幾身日常穿的衣裳。”


  說話間,馬車到了瑞祥豐。


  車還沒停穩,便聽見一個熱情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呦!夫人您來啦!”


  安寧推開馬車的門,看見馬車側麵立著一個躬身作揖的年輕人。


  不用人介紹,安寧立刻就知道,此人正是那個二十多歲的掌櫃,樊圓。


  這圓頭圓臉圓眼睛,連鼻子和嘴都比平常人更圓一些,可真是名副其實的樊圓。


  待安寧和李氏下了車,樊圓引著安寧和李氏進了瑞祥豐。


  此時鋪子裏沒有客人,樊圓猛地跪了下來,實實在在地磕了一個響頭:“夫人請節哀!少爺對我有知遇之恩,以後我一定把您當作自己的母親一樣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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