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龍皮免罪
道士笑道：“這白鰭豚如此風雅，我便成全你了。”於是拿出筆來，草書一個“免”字樣，寫得像符咒一樣。
隨後又道：“你既然求到了我這兒，索性再給你一個恩典，今日本該拿龍王一家上問罪的，且就免了這條龍吧。”
完，又在龍皮上寫了一個“免”字，隨後大笑一聲，把筆往空中一拋。
道士把船劃回岸邊，讓董方程下去。
董方程上得岸來，看到道士在水中站在拐棍之上，在湖麵上漂浮行進，一會工夫就不見了。
她雙手捧著那兩張皮，怔怔地半緩不過神來，本來想攪了白秋練和慕蟾宮的好事，結果現在變成了成全了，這算什麽事啊？
而且另外一張龍皮到底是誰的？那真君話又隻喜歡一半，弄得她一頭霧水的。
捧著魚皮一會兒，聽到後頭有人叫她的名字，才轉過頭來。
遠遠過來的是聶倩和張槐，兩人一邊走一邊笑著。
聶倩道：“瞧見她那表情了，沒有？多半是事情辦砸了？”
張槐道:“你怎麽知道？”
“她向來就是這樣，每次事情辦砸了，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董方程呲牙，他倒是很了解她嘛。
她冷哼一聲，“這也不怨我吧，那真君也不是隨便糊弄的，我拿著一塊龍皮當成是魚皮，真君火眼睛睛，一眼就看出來了。”
聶倩道：“那本來就是龍皮啊。”
董方程道：“上回你跟我是魚皮的。”
“我就好像，又沒一定，是你非得當真的。”
董方程氣得都想打死他算了，這麽糊弄她，害得她在真君麵前差點沒漏了陷。也算她激靈，把謊話給編圓了，否則真君怪罪下來，又豈是她這個凡人能擔得起的。
聶倩問道：“這事且不論，那魚皮上可寫完字了？”
董方程點頭，“寫完了。”
“哪張寫了？”
“兩張都寫了。”
她把兩張皮攤出來給他看，聶倩心中大喜，“這就好，這就好，還以為你辦砸了，沒想到還辦得這樣好。”
董方程納悶，“咱們不是要拆散白秋練和慕蟾宮嗎？這把白秋練救了出來，不是成全了她嗎？”
聶倩道：“隻要另一張有字，就算成全了也沒什麽。”
董方程不解他是什麽意思，這到底哪個比較重要啊？
聶倩伸手去拿那兩塊皮，董方程，雙手一背藏到自己身後。
聶倩道：“怎麽？你這是要私藏了？留著做紀念嗎？”
董方程哼道：“你不清楚了，我就不給你。”
她就算被人賣了，也得知道自己被賣了多少錢吧？
聶倩道：“這事來話長，咱們找地方坐下來吧。”
董方程深覺他是故意拖延，回頭不定什麽時候才呢。等自己一忙下來，沒準就把這事給忘了。
她道：“不用走太遠，這附近就有地方，不僅有坐的，還有飲食和肉幹。”末了還加了一句，“你們出來這麽早，肯定沒吃飯吧？”
聶倩道：“這附近有什麽可坐的地方？”
“你不用管，跟我來就是。”
她帶著聶倩和張槐走到那日敖雷帶她來過的茅屋，那地方並不太難找，她循著記憶找過去，就看見那座不起眼的房了。
屋子是上鎖的，打開房門，聶倩頓時被裏麵的布置給驚了一下。
他嘖嘖道：“還以為是個普通漁夫的住處，沒想到裏麵別有洞啊。”
董方程道：“這地方不錯啊，方便你詳談嗎？”
聶倩也沒辦法，隻能把一些前因後果給了。
他道：“那塊皮其實是三公子敖雷的，那日看見你蓋著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可知道這龍每過千年就會褪一層皮嗎？”
董方程搖頭，她隻知道蛇蛻皮，還真不知道龍也會蛻皮的。
不過那皮化成被子，是青蓮拿給她的，莫不是敖雷讓她給自己的嗎？
聶倩道：“這塊龍皮是敖雷千年前蛻下來的，這絕對不假，這是他親口跟我的。就在昨晚上，大戰之前，敖雷找到了我，跟我那塊皮的來曆。”
董方程道：“他不會隻找你什麽來曆吧？”
“當然不會，他還讓我幫個忙，他已經預料到龍宮要出大事了。若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不顧百姓安危，上那些神仙們必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到時候真君下凡，就會捉拿龍族上問罪。隻有真君親自寫下‘免’字，才能免除他的罪孽。若是能找到真君，還煩請我救他一命。”
他雖然一口氣把話給完了，可董方程就是覺得不可信。
敖雷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會看著全家被抓不去救，而隻想著他一個人逃命。
可現在既然聶倩想瞞著她，怕是其中內情她也問不出來。
想了想道：“你也不會白替敖三公子做事的，他還許了你什麽？”
聶倩笑道：“果然這瞞不了你，他還許了我一件事，不過這件事和你沒什麽關係。你還是先想想怎麽繼續拆散了白秋練和慕蟾宮吧。”
董方程有些氣惱，“你不是這事不難辦嗎？你不是就算成全了他們也沒什麽嗎？”
聶倩微微一笑，“自然不算什麽。就算現在成全了，他們也長久不了。”
“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慕蟾宮心中最想要的是什麽嗎？”
“白秋練的愛？”
聶倩大笑，“你這是女人的想法，對男人來，兒女情長是不濟的一件事。他們心中真正想要的是權勢，是財富，是光宗耀祖，是無上榮耀。別人如此，慕蟾宮也是如此。你，如果有個女人既可以給他帶去權勢，又可以給他帶來財富，還能讓他光宗耀祖，你他是要白秋練這個鱘魚精，還是要那個尊貴的女人？”
董方程道：“你的意思是有這麽個女人？”
“不僅有這麽個女人，而且最多兩這個女人就會到嶽陽來，到時候根本不用咱們拆散了，他們自己就結束了。”
董方程微怔，“他們要是不結束呢？”
“那就算我輸了，我馬上送你回家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