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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做到什麽?”他問。
“走路,翻身,慢慢的扭頭,我都可以。而且,我想出院了。”
“廢話!”陳逸濤臉色立變陰沉,“脖子上的傷與別處的不一樣。如果是腿傷,手傷,即使未好,你也可以提前出院,但是脖子上你還帶著支架,萬一一不小心,又扭到了脖子。脖子那麽脆弱的地方,又要經常扭動-——”
“我自己會注意的。”她不知道陳逸濤為何說變就變了臉色,她不明白他這種惱怒是從何而來,但是他帶著情緒的說話,讓嫣然也有些著急了起來。“反正就是要走,正好給你省了費用。”
“不許!在你的傷沒有完全好之前,這件事就不用想了,我沒有簽離院單,醫生護士們也都是不會放你走的。”他知道嫣然的傷已經快好了,但是如果她出院之後,那他豈不是就不能時時刻刻的在想見就能見到她,所以他必須阻止。
“首先,我陳逸濤不在乎那些小錢,你的傷才是最重要的,其次,五天四夜沒有見到你,這次回來,也給你帶了點小禮物,省得你一個人在病室裏寂寞。”他把剛進來要攙她時,放在地下靠在桌子旁的東西拿起來。果然不出他所料,嫣然的眼睛閃亮了。全部目光被吸引過去,也帶有了笑意。
“畫板?”她笑,甚至有些感動,看著陳逸濤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未說出來,隻是道,“謝謝。”
陳逸濤又起身去電視機前,把一個東西插在了電視機的側邊,他用遙控打開。電視上經過重重開篇後顯出的是,素描入門教學視頻。
她現在仿佛覺得陳逸濤也沒有那麽討厭了。但也隻是僅此而已。可以學習繪畫,嫣然也不想在急著回去,反而怕自己的傷好的快了陳逸濤要趕她走。
“怎麽樣,還滿意嗎?”
嫣然嘴角的笑意已經快忍不住了,眼光不去看他,怕笑了出來。在陳逸濤從他上衣口袋裏——他穿了個休閑西裝的薄外套,口袋很大,但也露出了一點,拿出一個裝有不同型號的鉛筆和橡皮交到她手裏時,她實在忍不住看著他也微笑著了起來。
實在是很滿意!她想,但是表麵上就隻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嗯是什麽意思?”他離近她,因為陳逸濤的眼睛很大,雙眼皮也寬,那種又是商人的精於利益的眼睛,一看就透露出壞壞的感覺,讓嫣然有些害羞。
“嗯就是,滿意的意思!”她躲著他,紅著臉怪道。
他在她臉前,讓她正視他,嫣然無處可躲,隻能看著陳逸濤。“嫣然——”他語氣變化,嫣然知道他要說什麽。
“停!打住,不要在說了。”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
“我不想知道,你離我遠一些。”她想把他推開,但是陳逸濤不動,她也沒辦法把他推開,
他一手握住在他胸前猛推但綿綿無力的小手,“你知道,你現在的這一切都是我賦予的。如果你想做其他的什麽,我也會有辦法幫你辦到,我陳逸濤是商人,不做虧本的買賣,我付出的這一切都是要回報的——”
嫣然剛剛還沉浸在美好的幻夢裏又被破滅了,他想對她用強的嗎?她是無力反抗,但是她是死也不會同意。她想抽回在陳逸濤胸前被他握著的雙手,但是沒有成功,“做買賣總會有盈有虧,你也不能保證到你手上的生意都會按照你的意思盈利,不管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環境,總會對買賣有所影響,無論是實際利益,還是人情。”
他看著嫣然扭向一邊的麵孔,嫣然委屈又故作堅強的樣子,而且堅決的拒絕又刺痛了他的心,他慢慢鬆開在胸前抓著的嫣然的雙手,她的雙手也趁機抽回來。“你不知道,我在法院裏,麵對認識的或不認識的眾人的責難,昔日好友成為仇敵,看中的手下對我的背叛……重重陷阱,致命的流言……我是有多艱難才爭取到這幾個小時……”他低著頭,用低聲的幾乎在低一點就讓人聽不到聲音說著,又捂住雙眼幾秒,揉搓了幾下,說道,“算了……”迅速轉身離去。
嫣然見他好像很傷心難過的樣子低下了頭,她也感覺到他心情的轉變。他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嫣然還是認真聽了,也全都聽到了,對他的無禮的惱恨又變為了同情,嫣然想起在他回來後,她連問過陳逸濤法院的情況都沒有,而陳逸濤卻帶著,她好幾天前隻說過一次的有關於她夢想的東西回來。
她看著自己在被子上空蕩蕩的雙手,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他已經在盡量彌補,是自己的疑心太重?所以才老是懷疑他的真心。
還是陳逸濤實在是偽裝的很好,以此來博取她的同情?可是法院的事,她知道是真的,這個陳逸濤是應該沒辦法裝假。自己會不會太冷酷不近人情了?她抬起自己的雙手使勁盯著看。
門外,陳逸濤並沒有離開,他慢慢的在窗戶上偷著斜瞄,看到嫣然在茫然無措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之後,就立刻走了,他知道他已經成功,想要達到的效果已經實現了。
在他走過一會,嫣然也不在想陳逸濤,按鈴讓護士收走東西,又讓護士幫她把畫板擺好,之後,就開始按照視頻上的教學,畫起素描來。
有了這個她喜歡又需要大量投入時間的東西,就感覺在她身上時間會過的很快。陳逸濤也會不時的來醫院病房裏看看她,但是不在與她多說話,而且總是挑她不是在吃飯的點上來,總是坐到沒十幾分鍾就走了,而那時嫣然總是在練習著素描。
陳逸濤的官司在他給嫣然帶去畫板的那晚便早已打完,最後的結果是,判處任尤誣陷罪三年有期徒刑,但是陳逸濤撤訴,法院從輕判決,他又施了點小手段收買了法院的人,任尤就沒有被關,出來之後立刻感激涕零的大拜,差點給他跪下了,立即同意把他的喬木林親自去給z市錢總送過去。
陳逸濤沒有多表露什麽,但也足以給任尤重大威懾,總之他是沒有在任尤身上花費多大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