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玲瓏死了
見王顏玉怎麽都不肯離開,侍衛隻得去稟報了胤祿。此時的胤祿,正在敏格的身邊,經過這麽一鬧,敏格深受打擊,身體很差。他內心裏也是想去看看王顏玉的,可是,她做了那樣的事情,實在讓他難以原諒。
“我去看看。”他想親自出麵解決這件事情,卻被敏格拉住,“爺……不要走!留下來陪陪臣妾!這長夜漫漫,如果爺不在我的身邊,我隻能一次次地想起我失去的孩子,夜不能寐。求你了……”
她這麽楚楚可憐,他實在無法拒絕,於是隻能對侍衛說:“算了,你們由著她吧,等她累了,自然就回去了。”
敏格的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爺,今晚,給我一段回憶,好嗎?”
“今晚不好吧?你的身體……”
敏格的手放在他的唇上,堵住了他後麵的話語,“唯有你給我的歡愉,才能忘記我現在的痛苦。”
她伸手,褪去自己的外衣,中衣……最後,隻剩下紅色的肚兜,映照的皮膚更為白淨了。
她拉過他的手,將她兩隻手放到自己的背後,幫著他,拉開了那個結,大紅的肚兜便這樣散開來了。
她撲倒在他的懷裏,似蠱惑一般,“要了我吧。”
胤祿的最後一絲理智終於被擊得粉碎,他抱過懷裏的人,卻在那一刻出現了王顏玉的臉,他愣了下,隨即不管不顧地吻上了她的紅唇。他的手,熟練地在她身上遊走,每到一處,便點燃了一處焰火。這一夜,他放任自己沉淪在無邊的欲望之中,唯有如此,他才能忘記白天所發生的一切。忘記是她,殺害了自己的一個孩子,忘記是自己,殺了自己的另一個孩子。那一片紅色,成為了胤祿永遠無法釋懷的傷口。
敏格在他的身下,享受著他這一刻的溫暖和瘋狂。隻有身體緊緊貼合的這一瞬間,她才感覺到,自己真實地擁有著這個男人。
轉眼就是半夜,王顏玉的嘴唇凍得青紫,可她依然守在柴房門口,她向來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準則,不管是對人對事,都要論個對錯。既然她這樣對自己,那她,便一定要它一個緣由。這麽些年了,她不相信她們之間的感情是假的,她更不相信她會隨隨便便就背叛了自己,誣陷了自己,將自己打入無法解脫的深淵。
“玲瓏,跟我說句話吧。你知道的,若是你不說,我便會一直守在門口。一直一直守在門口……”
裏麵終於傳來了玲瓏的聲音,“小姐,對不起。”
王顏玉急忙坐了起來,走到門口,“告訴我原因,我隻要你告訴我原因。”
玲瓏哭了,“對不起……小姐對我的恩情,我隻有來世再報了。”
“什麽來世?誰要你的來世!玲瓏,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顏玉的心裏隱隱地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那個“來世”讓王顏玉徹底慌了。
屋裏,是死一般的寂靜,很久,都再也沒有人說話。
“開門!快點開門!”王顏玉揪住侍衛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
“對不起,側福晉,我們不能開門。”
侍衛冷冷的回答讓王顏玉抓狂,她拉過侍衛腰間的佩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們若還不開門的話,我現在就死在你們麵前!”
侍衛被嚇到了,怎麽說這也是個福晉,若是死了,可怎麽交代,於是,連忙妥協,“側福晉,你不要激動……我們這就開門!”
晚了……還是晚了……
從玲瓏手腕上留下的血已經蜿蜒成了一條小河……它們一路流淌,肆無忌憚地宣告著終於脫離了主人的身體。玲瓏就在血液不斷流幹的過程中,閉上了眼睛,失去了呼吸,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玲瓏的身旁,有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沾著血的匕首,挑釁地看著這裏的每一個人。
王顏玉捂住自己的嘴巴,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眼淚,大顆大顆地從指縫間流了下來。她的心裏,在一遍一遍地指責自己,是你!王顏玉!是你,是你害死了她!你為什麽一定要逼著她給你一個解釋呢?你為什麽一定要追根究底呢?你明明知道,她一定不是故意要置你於死地的!為什麽一定要刨根問底,讓她非死不可呢?
王顏玉!你是凶手!你就是凶手!是你的固執害死了你這麽多年的姐妹!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玲瓏,你疼嗎?”她看著她手上那道傷及筋骨的傷口,輕輕地問。是有多大的勇氣,才敢割下那一刀呢?是有多絕望,才敢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王顏玉伸出手,顫抖地靠近她的傷口,那麽深啊!那麽深啊!她怎麽狠得下心?怎麽能看著自己的血液慢慢流盡,卻不發出一點聲響。
拿出自己的手帕,替她仔細地包紮起來,王顏玉做的那麽認真,就好像隻要她認真一點,她就可以活過來,重新呆在自己的身邊,稱呼自己小姐,而不是側福晉。
王顏玉多希望自己可以和白天一樣昏過去,可是沒有,她那麽清醒,清醒地看著玲瓏的死,清醒地看著不管她怎樣呼喚,她都不會醒來。
胤祿終於姍姍來遲,胸前的扣子竟然扣錯了一顆,而跟隨而來的敏格則是臉色紅潤,滿臉春光。她冷笑,原來在自己悲傷絕望的時刻,有人正在顛鸞倒鳳。
“怎麽會這樣?”胤祿看著玲瓏的屍體問道,從頭至尾,他沒有看王顏玉一眼。但此時的王顏玉不知道,其實除了不願見,還有不敢見。胤祿他,不知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她。麵對失去了孩子和姐妹的她。
沒有人回答胤祿的話,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希望事情不要牽扯到自己的頭上來。
“王武,告訴我怎麽回事?”
他叫那個侍衛的名字,見都叫到自己頭上了,名叫王武的侍衛不得不站了出來,“回貝勒爺的話,我們也不知道,開門的時候,玲瓏姑娘便已經死了。”侍衛說完,便低著頭,再不說話,心裏跟打鼓似的,生怕胤祿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