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胤祿發飆
轎子是從側門進的,在府裏繞了又繞,終於是到了一處廂房。廂房布置地十分花哨,像是女兒家的房間,前後用一扇屏風隔開,屏風上的畫,栩栩如生,看來出自名家之手。
“好看嗎?”突然而至的男音讓王顏玉不由抬起頭來,是他——紀翼風。
“瑰麗雅韻,栩栩如生。”
“嗬嗬……多謝王小姐誇獎。”他笑了笑,不稱自己側福晉,而是王小姐。
“謝我?難道你是這幅畫的作者?”
紀翼風的笑容更深了些,“正是在下。”
王顏玉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竟然還有這樣的畫技,不自覺地,便對他另眼相看。
“王小姐,聽說你琴藝極好,不如為我彈上一曲,你看如何?”
王顏玉這才注意到,在這個房間裏,竟然還有一架古琴。
“好,你想聽什麽曲子?”
“就高山流水吧。”
高山流水講的本是琴師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鍾子期是伯牙的知音,他嘶吼,伯牙便摔琴絕弦,終身不再操琴。故而,高山流水講的是知己、知音。王顏玉的琴藝自然是沒話說,前半部分氣勢恢宏,讓人想起高山的巍峨,後半部分則變幻莫測,讓人想起流水的各種姿態,一會似那山林中的小溪緩緩流淌,一會又似那江河中的激流,直流而下。
“啪-啪-啪……”一曲奏完,響起了紀翼風的掌聲,“妙!真是太妙了!”
“是嗎?多謝。”王顏玉並不顯得開心,她又有何可開心的呢?
“不高興?”他問她。
“沒有。”
紀翼風笑了,神秘兮兮地樣子,“想不想看一出好戲?”
“好戲?”王顏玉不解。
紀翼風的笑意更深了,“當然。”哎……真好,這麽多年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
“回貝勒爺,人已經送到紀府了。”書房裏,有下人來報。
胤祿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攤開緊握的手,手心裏,是一根紅繩串著一個小鈴鐺。那一年的她,小小年紀,便已比同齡的孩子機智和勇敢,麵對危險時,也許別的小女孩隻知痛哭流涕,而她,卻懂得自救。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他,如何能夠讓他不念念不忘?這麽些年了……這麽些年了…….
以為終於得到了她,她的心,她的人,可是,竟都是一場夢。她如此羞辱於他,他如何能夠受得了?終於,等到了報複的機會,不顧她的尊嚴、地位,將她送給自己的兄弟。可是,為何心裏這麽難受?
他去看她,想要給彼此最後的機會,可是她竟然打扮得那樣妖嬈,仿佛如此期待這個夜晚。他,如何能夠受得了?
“貝勒爺……”是祥福來了。
“二更了,爺該歇著了。”
胤祿似是沒聽見一般,心中卻是排山倒海,二更天了,二更天了……他們是不是已經……?腦海中,浮現出那旖旎的春光,腦海中,想起她沉淪在別人的身下;腦海中……
不!她是他的!隻能是他的!別人,決不能染指!
***
“公子,公子…….十六爺來了!”下人氣喘籲籲地來報。
紀翼風似乎並不意外,“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他的嘴角不由浮起輕笑,還好,自己沒有輸,他還是來了。他若不來,這場戲該怎麽唱下去呢?
一把將王顏玉攬進懷裏,他似個花花公子一般,用色迷迷地眼神看著王顏玉,“美人,來,讓爺來好好地疼疼你。”說著,他的嘴便往王顏玉臉上湊。
“紀翼風,你給我放開他!”是胤祿的聲音。王顏玉滿是驚訝,他,怎麽會來?這不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嗎?那他現在過來,又是什麽意思呢?而紀翼風則在心中暗暗感歎,來得可真是時候啊!這場戲,可有得看了!
“胤祿,你這是幹嘛?今晚可是我和美人的良宵,有什麽話,明天說就是了……來,我們不管那個瘋子,春宵一刻值千金那!”紀翼風說著,將王顏玉摟得更緊了些。手開始,在她的腰間摩挲……
“你給我放開!”胤祿走到紀翼風和王顏玉跟前,狠狠地將紀翼風推開。
紀翼風一臉無辜,“胤祿,咱們可是說好的啊!是你主動將她送給我的,現在你又過來搗亂,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你這是讓兄弟情何以堪啊?”
“抱歉,我後悔了。我的人,我現在要帶走!”胤祿說著,便抓住王顏玉的手腕,想要將她拖回去。
“放開,誰要跟你走!”王顏玉用力掙紮著。
“看到沒?胤祿,人家不願意跟你離開,你又何必勉強?何況,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既已將她送給我,又豈有要回去的道理?”
胤祿看向王顏玉,“你別說話,男人談事情,女人少插嘴。”
王顏玉心中,本有那麽一絲絲動容,以為他對自己,還是狠不下心。可是,此時這一絲感動,因為這一句話,蕩然無存。
“‘男人談事情,女人少插嘴’?胤祿,你究竟把我王顏玉當什麽了?你想送人就送人,想要回去就要回去?我不是你家裏的花瓶古董,仍你丟來丟去。好,既然你讓我今夜好好伺候紀公子,那我便聽你的話,好好伺候他。來,翼風,我們去床上好好纏綿一番,讓你看看我的功夫。”
胤祿一聽這話,臉都要氣綠了,紀翼風看著實在是爽啊!這些年,他總是那波瀾不驚的死樣子,實在是讓人膩得慌!看他這麽氣憤,這樣子,可真是太太好笑了!可是,這情景照這麽發展下去,怕自己是真要染指他的女人了。他紀翼風縱使再風流,也不沾兄弟的女人啊!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王顏玉那漂亮的臉蛋兒,真是美啊!怕是全京城所有的妓院加起來,都沒有一個姑娘能抵上她的十分之一了。如果她不是胤祿的女人,也許自己真的會……可惜,名花有主了。而他自己,向來都有自己的原則,有些事情,是絕不會做的。
“我真的是很想和你共度春宵,可惜某人不願啊。沒辦法,我隻能將你拱手相讓了。誰讓我紀翼風,向來注重兄弟情義呢?”紀翼風說著,滿臉可惜的表情。“好啦,我將這裏讓出去,你們好好地聊一聊,切莫誤會了彼此的心意。”
說完,他便真的離開了,將這一方天地讓給了這一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