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往事
何大夫一個脾氣極好的人聽得都有些惱了,歎息著說道:“你可真是糊塗!這要是你自己家裏,你想收留多少就收留多少!這宅子可是堂主才有資格住的宅子,豈是你能做主的!萬一衝撞了公子,你擔待得起嗎?”
何大夫這番話搶在前頭說了,其實還是為了忠伯好,免得一旦宮少傷一開口就是重重的責罰。
忠伯也不是完全老糊塗了,在這個時候總算是機靈了一回,連忙求饒認錯:“小老兒知錯了!本來是想在新堂主來之前就把這群流浪貓趕出去的,沒想到公子這次來的突然,小老兒還來不及趕!”
宮少傷擺擺手,卻沒有叫他起來,搖著頭說道:“若隻是普通的流浪貓,宅子這麽大,也不是不能容它們住下。隻是這群貓兒個個滿手血腥,沾得還都是人血!領頭的那隻黑貓更是凶煞之氣頗重,怕是害過不少人命了!
你收留了這一群煞神,沒把它們害死已經是你命大了!”
眾人皆是聽得悚然一驚!
忠伯也呆住了。
人血?!人命??!!
此事居然還有這等驚人的內情?!
何大夫心中立刻沒有了再替忠伯說話的心思,引了這樣一群孽畜進門,若是傷到了公子一星半點,忠伯就是真的罪無可恕了!
“公子,那您沒事吧?”何大夫連忙問道。
“無妨。”宮少傷又問道,“何大夫可知這宅子的來曆?”
何大夫聽他這樣問,心中猶豫不定,莫名覺得,興許還有什麽事情公子還沒說出來的!
定了定神,何大夫便將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在下知道的也不多,隻是聽前堂主方蕭林說起過。此宅是方堂主在任時買下的,據說原主人是朝中的某位二品大員。
但是住進來沒多久,這位二品大員便被下罪入獄了,好像是極大的什麽罪名,全家老小都無一幸免,滿門抄斬了。
這宅子便也被查抄充公了,方堂主便是那時候在朝廷組織的拍賣中買了下來。”
何大夫的這番介紹,似乎給這座美麗又暗藏血腥的宅子揭開了神秘的一角麵紗,但真正的模樣,還依然藏在麵紗的後麵。
而且,前任的方堂主真的隻是湊巧買下這幢宅子嗎?這座宅子中的鬼祟,井裏的白骨在方堂主居住的時候,他就從未發覺嗎?
還有,這些鬼祟和白骨到底是在方堂主買下之前就有的,還是……就是方堂主居住的時候才發生的?
蔡苗苗心中存了一堆的疑惑,宮少傷顯然也是一樣,還有眾多的疑團縈繞著,掩蓋著廢棄小院中埋藏多年的秘密!
“原來如此。”宮少傷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有門路能打探到更加詳細的情報?比如,這位二品大員究竟是誰,那一次滅門之禍中是否有逃脫之人。”
宮少傷心中對自己的前任方蕭林方堂主已經起了疑心,但是,何大夫可是方蕭林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在何大夫麵前,他並不提問有關方蕭林之事。
他能得到消息的渠道,其實有很多……
何大夫拱拱手:“既然公子想知道,在下回去以後就命人立刻去打探。”
“嗯。”宮少傷點點頭。
跪在地上,幾乎快被眾人忽視的忠伯卻在這時候怯怯的說道:“此事,小老兒倒是知道一二。”
宮少傷好奇的目光一望過來,忠伯就不禁覺得心尖上一顫,立馬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
“那位二品大員姓房,曾經當過錦都府尹,他為官清廉,是個好官。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朝廷卻說他是個通敵叛國的奸細,是海族餘孽。房府被抄查那一日,房家人應該全都被抓了。
不過,小老兒那時候倒是聽過一些長舌婦人說起過一些小道消息。說房大人有一位不怎麽受寵的小妾,姓……好像是姓李吧?”忠伯回憶了半天,還是有些不大確定了。
“這個小妾給他生下的一個男娃娃,那時候應該已經有五六歲了。但是在房府被滿門斬首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這個小妾和她的孩子。
興許是在牢裏的時候就已經受不住死了。也有人說,這母子倆可能是運氣好逃了出去。總之,沒有人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啵——”鎏金燈具裏的油燈爆了一個燈花,房間裏的光線隨著燈光的變化閃爍了一瞬,
聽到這裏宮少傷和蔡苗苗心中也是一動。
忠伯倒像是說上癮一般,漸漸想起了更多的事:“本來還有很多人都不信房大人會是海族餘孽,不過午門斬首的時候,我也去看了。房家人的腦袋砍下來之後,竟然真的變成了一個碩大的魚頭!好多看的人都給嚇傻了。”
看在忠伯說的這些事還挺有用的份上,宮少傷也就沒有再追究他愚蠢地收留那群野貓之事,將他打發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宮少傷和何大夫爺孫,還有一隻圍觀吃瓜的蔡苗苗。
這時候,宮少傷才一邊擼著蔡苗苗,一邊問道:“不知道,在何大夫心中,之前的那位方堂主是個什麽樣的人?”
蔡苗苗自然明白宮少傷為何會這樣問,何大夫也想到了一些,隻有心思單純的小何有些反應不過來,懵懵地站在何大夫身後,隻覺得公子這話題怎麽突然就跳到了方堂主了?
沉吟了一會兒,何大夫說道:“方堂主是位端方君子,在下很佩服他的為人,不僅醫術超群,回春堂在方堂主在的時候,也一度成了錦都城中的第一家醫館!
不過,方堂主他始終孤身一人,沒有成婚也沒有子嗣,住在這宅子裏的時候,隻用了正院一個院子。”
何大夫很想說,他記憶中的方堂主應該不會與廢棄小院中那些邪祟有關係。
但是,剛剛聽了忠伯的話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方堂主姓方,這宅子的原主人……姓房!
“哦,如此人物,沒有見上一麵真是可惜了。何大夫可知,方堂主卸任之後去了哪裏?”宮少傷不動聲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