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處置
當時，梁氏來跟他商量這事的時候，他就有些慫了。
畢竟是拉著整個祝府一起下水的大事，萬一被發現了，一頓家法一定是免不了的，說不準還要跪祠堂！
他那個時候怎麽就鬼迷心竅一樣答應了呢！
現在真是上了賊船，後悔都晚了！
梁氏在市井中能有什麽門路，散步流言這事，主意是蕊香出的，商量著完善計劃的是梁氏，最後執行的就是他！
祝之遠一邊說著這番話，餘光其實也一直在注意著祝之謹。
以他對這個弟弟的了解，這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差不多都看透了，祝之謹一定和這件事有關係！這個了解讓他心中無比失望！
祝老太爺倒是沒有注意祝之謹的神色，而是一直在認真聽著祝之遠的解決方法，聽到這裏，他再次開口了。
“這些事卻是要立刻著手起來，但是，另一個源頭也必須馬上處理了！”老太爺說著，目光就冷冷地瞥向了晚香懷裏的蔡苗苗！
晚香忍不住就想再往後縮上一縮，可是，這偌大的正堂中就這麽幾個人，根本無處可躲！
“父親……”
祝之遠似乎是想為蔡苗苗求情，可是，老太爺卻抬手止住了他，加重了語氣，說道：“你的女兒重要，還是一隻貓重要，你想清楚了再說！”
梁氏看到這裏，心中早就歡呼雀躍了！
老太爺自從把祝府都交到大房手上後，就很少再過問府上之事，可是，每次一旦出手過問了，就不容人置疑。
看如今老太爺的態度，是鐵了心要處置那隻畜生了！
“父親。”祝之遠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布布什麽都沒有做錯，她甚至還是薇怡和子嘉的救命恩人，這您也是知道的。此事，錯在故意散布謠言之人，怎麽能因謠言之故，就處置恩人呢？”
蔡苗苗聽得心中一暖，剛剛祝之遠和袁俏俏那嚴肅的神色還讓她頗感寒心，如今一聽他這話，倒是大出所料。
這個祝府中，也不全是沒有良心的人！
“嗬！”祝老太爺被氣笑了，“救命恩人？子不語怪力亂神！這貓不過是正巧在薇怡子嘉生病的時候在旁邊叫了兩聲而已，誰知道薇怡和子嘉是不是它救的？”
“父親，這一點，何大夫可以證明！薇怡那一次便是何大夫看了出來，後來，子嘉生病的時候，何大夫也是在旁邊看著的布布幫忙救子嘉的！
而且，何大夫還一力想要促成布布與宮家的合作，此事，都是已經去信玉京洞，宮家家主都點頭的事！”祝之遠據理力爭，把話都往好了說。
可是，跳出來反駁他的人可不少！
祝之謹被梁氏隱晦地碰了碰手肘，隻得強撐著膽子，依照之前商量好那樣，做作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大哥，其實，你剛剛說的布布救子嘉這裏，有一事，弟弟早就想說出來了，但是一直沒說。現在看來，不說出來是不行了！”
蔡苗苗翻了個白眼，祝之謹這肢體、語言都浮誇地不像樣子，演技實在是有夠差的！
她已經大概猜到了他要說什麽了，隻是，現在蔡苗苗的命運，可以說已經完全寄托在祝之遠身上了，她自己隻能靜靜看著事態的發展，沒有插手的可能。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事的！”祝之謹繼續自己拙劣的演技，“原來，子嘉那天會突然發起高熱，就是那天傍晚被布布給嚇得！兩個書童都看見了，隻是嚇壞了，當時沒敢說，事後才稟告了我。布布一爪子就抓斷了子嘉發髻上的頭繩！頭發都抓掉了一大縷！”
放屁！朕自己動的手，朕還能不知道？說斷頭繩就斷頭繩，絕對一個頭發都沒傷著！
蔡苗苗鼻子都快氣歪了！
祝之遠和袁氏都不知道還有這一茬，一時皆露出了驚訝意外之色。
祝家兄弟這誇大其詞的本事如出一轍。
祝之謹也誇大了祝子嘉被嚇唬的情形，還一副後怕不已的樣子繼續悲訴著：“我事後想想都，都覺得有點害怕。明明子嘉就是被它嚇病的，結果，它又反過來救子嘉？這隻貓到底想做什麽？
想讓我們都覺得它是隻靈貓？想借咱們府上跟何大夫的關係，搭上宮家？”
祝之遠和袁俏俏的目光都不由有點鬆動了，遲疑著望著蔡苗苗。
祝之謹所說的猜測，他們從沒設想過，可是，萬一是真的呢？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宮家那邊一年多了，還沒有消息！
蔡苗苗虧得是還不怎麽會說人話，要是會說的話，一定已經一連串的草泥馬脫口而出了！
祝之謹實在太不要臉了！好心沒好報啊！
那一次祝子嘉之所以會生病，雖然也有被我嚇到的誘因，但是真正下手的是青麵小鬼啊，是你們夫妻兩造的孽啊！居然潑髒水一樣全潑到朕頭上來了！
還懷疑朕救人的目的，我真是白救了一家子的白眼狼！就應該留著青麵小鬼才對！
不知內情的祝之遠和袁俏俏一時沒有開口，祝之謹更覺得備受鼓舞一般，繼續說道：“我倒是覺得，這不像是什麽靈貓祥瑞，反倒像什麽邪物一般，有點詭異！”
你才是詭異！你全家都是詭異！
蔡苗苗氣得，簡直想跳上去撓破他這張狼心狗肺的臭臉！
祝老太爺和祝老太太的表情都沒什麽大變化，顯然，祝之謹這番話，在祝之遠等人來之前已經對老太爺他們說過一遍了。
老太爺還給祝之遠夫妻兩留了一點反應消化的時機，然後才說道：“瑾兒所說的不錯，那連個書童我也傳過來問過了。
這貓究竟是靈貓，我們不是還是邪祟無人知曉，但是，宮家那邊也始終沒有回音傳來吧。
遠兒，宮家這個態度，其實已經很明顯了，若他們真的看重的話，早就會來了，豈會拖延至今！你何必還護著這隻畜生！”
“可是……”祝之遠還想早爭取一下，袁俏俏卻忽然握住他的手，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