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提議
祝家要是願意花大代價救的,便可以去各個門派中求仙人們出手。
對仙人們來說,驅除小兒身上的邪祟,真是小菜一碟,這事情本就是他們斂財的手段之一。
隻是,請仙人們出手的代價非常昂貴,不僅要有錢,還得有麵子有路數!
仙人可不是你有錢就願意出手幫忙的!
普通百姓家裏若是遇到這種情況,差不多便是絕望放棄了,他們出不起這個錢。
便是一般的豪富人家也是請不起仙人的,他們有錢,可是不知去哪裏尋仙人,沒有路數,也沒有麵子。
錦都城是雲蒼國的都城,大大小小的門派數不勝數,連七大宗門的總部也都設在這裏。
但仙人的宗派山門並不是隨處可尋的,仙人們既身在紅塵又脫離紅塵,總在虛無縹緲間,偶爾有弟子入世修行,在紅塵中曆練,才會留下了許多傳說。
隻有既有錢又有麵子還有路數的人家,才請得起仙人!
這樣的人家少之又少,不是皇親國戚,大富大貴者就是與仙人早有淵源的。
祝府並不是這樣的人家,自袁俏俏嫁進來才脫貧致富了,麵子和路數都沒有。
大家都沒有,自然相安無事,但是人無我有,就是樹大招風了!
祝府有一隻這樣靈異的貓兒,傳了出去,袁俏俏也不知會給祝府引來什麽事情!祝府可沒有多大的力量能在一群人的手底下保住布布!
宋嬤嬤和大管家王德福齊齊點頭:“是,夫人放心,奴婢/奴才明白。”
袁俏俏又望向梁氏,梁氏也立刻會意,說道:“大嫂放心,苑子的人我一定好好約束,不會讓消息走漏出去的!”
祝之謹這才回過神來,拱手說道:“是是是,大哥大嫂盡管放心,布布的事情,我們一定守口如瓶!”
有這兩人點頭,在場的人裏雖然還有好幾個蘅蕪苑的大丫鬟,想來也會安分守己地閉緊嘴巴,不敢胡言亂語。
這房間裏僅剩的外人就是何大夫了,連他的孫子小何剛剛都被袁俏俏趕出去門外候著了。
袁俏俏柔柔的目光看過來,何大夫悠悠地歎了一聲,說道:“夫人的顧慮老夫明白,隻是,老夫還有一不情之請,還請夫人和老爺成全。”
袁俏俏與祝之遠對視了一眼,夫妻兩都是聰慧過人的腦子,如何猜不到何大夫想說什麽呢!
隻是,薇怡上回的病多虧了何大夫出力,何大夫與祝府又是一直交好的,不能不賣他這個麵子。
祝之遠頷首說道:“何大夫但說無妨。”
何大夫便說道:“夫人不願靈貓的消息傳出去,是恐樹大招風,對這貓兒一片拳拳的愛護之心老夫十分理解。但是,今日子嘉小公子病了,能有這貓兒相救,其他人卻沒有這個福分。
老夫行醫數十年,遇上這樣的病症實在不在少數,每每遇上這樣被邪祟所害之人時,老夫隻能徒呼奈何,束手無策,家屬更是悲痛欲絕,無能為力。”
何大夫說這一番話時,房門外正刮起了一陣風,“嗚嗚”的風聲猶如那些病人絕望的哭泣,家屬哀傷的嚎啕,讓眾人心中都不由升起了一絲惻隱之心。
“老夫鬥膽,想向兩位討個恩典,救那些病人一命!”
何大夫說著就要撩開袍袖行大禮,祝之遠連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何大夫言重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袁俏俏也連忙說道:“正是,何大夫都辛苦得忙了一晚上了,不如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此事明日我們再詳談,也不急。”
“沒錯,此事先容我夫婦二人商議一番,明日,在下再派人請何大夫您來,或是我們直接去回春堂叨擾一番,必會給您一個答複!”祝之遠已經大概猜到袁俏俏的心思,當下便這般說道。
夫妻兩態度極好地這般說了,何大夫的手臂又被祝之遠牢牢扶著行不得禮了,他也隻能答應下來,先行告辭了。
此事,說到底也是自己強求了,他是醫者父母心,想為那些求救無門的病人討一個生路,可是,對祝府來說,悶聲不響地發大財才是正道!
這樣一隻靈貓的消息傳出去,不知會引來多少人的眼饞!
出了蘅蕪苑,何大夫婉拒了祝府送行的仆人,隻自己和孫子小何兩個踏著星光離開了祝府。
夜幕沉沉,街道中空曠無人,幾個轉角處的長明燈和小何手上的燈籠撐起了夜色中的一點兒光亮。
爺孫兩個的腳步聲在青石板路上踢踢踏踏地作響,一同響起的,還有何大夫捋著胡子一聲長過一聲的歎息。
小何被自己爺爺這幽幽的歎息聲弄得心神不寧的,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
“爺爺,你這是怎麽了?祝小公子的高熱不是退下去,病情也已經穩定了嗎?”
“唉!你不懂。”何大夫搖搖頭。他是個坦然正直的人,此事事關重大,既答應了不說出去,他便連自己孫子也不打算說,而是岔開了話題。
“明日我便不出診了,讓你父親都替我去了。”
“啊?”
小何愣了一下,腦門上就挨了一個暴栗,痛得他“哎呦”了一聲,立馬回過神來:“是是是,我知道了。”
……
……
紫藤苑的主臥室裏,祝之遠和袁俏俏略拾掇了一番,終於重新躺回了床上。
主臥裏向來不留人,守夜的丫鬟都是住在隔壁耳房的。
熄了燈,房間裏黑漆漆一片,隻有半扇窗戶透著月光,照在地上。
外麵風聲呼呼,被窩裏倒是暖暖的,安息香的淡淡香氣在房中氤氳,依偎在床上的夫妻兩悄悄聊起了夜話。
“俏俏。”祝之遠叫了一聲。
“嗯?”袁俏俏疲憊地閉著一雙美目,哼了一聲。
“何大夫說的事,你怎麽看?”祝之遠問道。
“你先說。”袁俏俏依然閉著眼睛,隻是把腦袋往祝之遠懷裏蹭了蹭。
祝之遠蹙著劍眉,斟酌著說道:“何大夫的為人我是曉得的,他這麽提議,應該確實就是一番醫者仁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