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賊人
茉香和李媽媽與幾個丫鬟都差不多同時趕到了“案發現場”。
見到滿地的瓷片和泥土，幾人都不免大驚失色。
李媽媽敲起了房門：“素娘，素娘，紅纓，紅蘇趕緊來開開門！”
素娘大約便是那乳母的名字，紅纓紅素兩個就是專門照顧祝薇怡的丫頭，可是李媽媽拍了半天的門，三人的名字都喊了好幾遍，裏麵竟都沒有反應！
眾人的麵色頓時都變得煞白一片，意識到裏麵一定是出事了！
“讓開，撞門！”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李媽媽幾人身後響起。
李媽媽幾個連忙回過頭，匆匆讓開了再趕緊行禮。
此人正是祝府的大老爺祝之遠，他和袁氏兩個相攜而來，臉上俱是擔憂焦急的神色。
幾個小廝已經在祝之遠的指揮下開始撞門，丫鬟婆子們提著燈籠站在一旁，緊盯著房門，不敢作聲。
晚香也在人群中，神色還格外著急，蔡苗苗自然明白，她是在悄悄地東張西望，尋找自己。
不好意思了，事發突然，朕也不想搞這麽大陣仗啊！
值得慶幸的是，人多手雜之下，蔡苗苗在泥土上留下的幾隻小爪印已經完全被混淆了。
房門便是再堅固，在三個年輕力壯的小廝一齊使勁之下，也很快被撞開了，祝薇怡的哭聲頓時傳來了出來，哭了這麽久，聲音都已經有些嘶啞了！
袁氏聽在耳中，怎能不急，她急不可待地想要進去，卻被祝之遠攔下。
“別急，我先進去看看。”
祝之遠帶著幾個小廝當先走了進去，袁氏哪裏等著住呢，後腳就跟了進去。
隻見小床上的祝薇怡哭得小臉漲紅，幾乎要喘不過來氣了，乳娘和兩個丫鬟居然還在熟睡！
祝之遠怒不可遏，命人上前推醒了這三人。
袁氏和李媽媽則趕緊上前抱起了祝薇怡，心疼地輕拍著，哄著。
素娘和紅纓紅蘇三人被人叫醒後，還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咦，老爺夫人，你們怎麽過來了？”年紀最小的紅蘇今晚不當值夜，躺在隔間額床上，猶在夢中一般，反問起來。
氣得祝之遠連連皺眉，但紅蘇隻穿著裏衣，他倒是責罵不出口了，隻命她立刻穿好了衣服出來。
醒來的三人被幾個婆子扭著押了過來。
袁氏再好的脾氣，此時看著女兒哭慘的模樣也變成了怒火。
“你們三個是怎麽當差的，小姐哭成這樣，外麵碎了一地東西，你們居然都還能睡得著？”袁氏柳眉倒豎，怒目質問道。
素娘聽了袁氏的質問，看到了門外的碎瓷片和斷裂的門栓，最先回過神來，回想了一會兒，連忙伏地求饒：“夫人，您是知道奴婢的，奴婢照顧小姐向來當自己女兒一樣照顧，守夜的時候從不敢熟睡。
剛剛，奴婢明明是撐在榻上打盹的，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就覺得眼皮子睜不開了，可能是有賊人下了什麽迷魂藥了！”
一聽到“賊人”兩字，眾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不禁竊竊私語道：“難道是中了賊人的迷香了？”
“不像啊，我們進來的時候什麽也沒聞到。”
袁氏的反應最激動，她隻要一想到有賊人居然在夜半三更的這個時候偷溜進府中，迷暈了眾人，想要對她的孩子下手，她就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紅纓也趕緊附和著說道：“奴婢也是這樣，明明白日裏還特意喝了一盞茶提神的，奴婢平時睡覺也特別淺，從沒有像今日這樣睡死過去。”
紅蘇這時看著滿屋子的人，聽著祝薇怡的大哭，也明白過來，嚇得渾身哆嗦，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三人裏，乳母素娘最是辛苦，基本上夜裏也都是和衣而臥的，兩個丫鬟也是每人輪流陪著素娘守夜。
此時，除了不守夜的紅蘇之外，素娘和紅纓兩個都還穿戴齊整，不似玩忽職守的樣子。
紅纓覺淺的習慣丫鬟們都知道，素娘的一貫用心眾人也都看在眼裏，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若這兩人都沒有說謊，那豈不是真的有賊人？
祝薇怡還在大哭著，袁氏被她哭得心都揪了起來。
想到孩子差點被賊人擄走或是遭了賊人的毒手，袁氏心中就後怕不已，連忙將繈褓解開，上上下下都仔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任何不妥，這才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連連念叨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家薇怡平安無事！”
但聽見素娘和紅纓兩個都說得蹊蹺，知道此事不簡單，不能先放放了，隻得讓李媽媽帶著幾人先抱著祝薇怡去了主臥，自己則留了下來。
祝之遠向來愛重袁氏，內宅之事都不大插手，但此事涉及賊人，就不是袁氏一個人能做主的了。
而且，祝之遠已經覺得此事有些不尋常了，誰會對一個小小的嬰兒下手呢？難道是我連累了薇怡？
一念及此，祝之遠心中也是一陣後怕，看來以後要加強保護孩子的人手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搜一搜府上！
若真有這麽一個賊人，他應該就是想衝著薇怡下手的，但現在薇怡無事，還躲在府上，後果不堪設想，立刻搜府才是要緊事！
隻是一搜府就不得不去老太爺他們住的慈雲堂和二房住的蘅蕪苑，這動靜就鬧大了！
兩夫妻仔細盤問了素娘三個，最後還是決定立刻搜府。
蔡苗苗聽得直搖頭，他們這是徹底被素娘給帶歪了！
哪來的什麽賊人，是鬼怪啊！鬼怪啊！鬼怪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啊！
剛剛李媽媽抱著祝薇怡走出來的時候，蔡苗苗就已經眼尖地發現了，祝薇怡的小臉上隱隱透出一個青紫色的惡鬼臉！
蔡苗苗果斷棄了袁氏夫妻這一邊，悄悄跟上了李媽媽幾人。
主臥與祝薇怡的房間距離本就不遠，李媽媽抱著祝薇怡很快就進了主臥。
李媽媽以前就是奶大袁氏的奶媽媽，照顧小孩子這種事早就熟門熟路了，一摸尿布是濕的，就趕緊使喚幾個丫鬟拿了幹淨的尿布來，麻利地給祝薇怡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