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晚香
蔡苗苗沒想到，第一個被袁氏送出去的就是品相最好的小白，白玉！
“把白玉送去揚州吧。嫂子去歲又給大哥添了媛姐兒，白玉這樣的小貓，小女孩一定會喜歡。”袁氏目光閃爍著說道，似是回憶起了從前的舊時光，“要是媛姐兒不喜歡，我娘也一定喜歡，以前她就很喜歡白月亮。”
安靜少語的茉香難得開口：“是啊，老夫人一定會喜歡白玉的，它和白月亮小時候一模一樣！”
茉香和袁氏相視而笑，李媽媽和柳兒自然也是懂得的，唯有一個蕊香剛剛還被袁氏打壓了兩句，現在更顯得有些被排斥在外了。
“白月亮剛懷孕的時候，就答應了要送沐吟一隻，踏雪性格溫順，應該能得沐吟的喜歡。”袁氏對著茉香說道，“給陸夫人去個帖子，讓她自己來瞧瞧喜不喜歡。”
陸夫人沐吟與袁氏相交莫逆，她的夫婿陸洲不僅是祝之遠的同窗好友，也和祝之遠一同金榜題名，祝之遠是榜眼，陸洲正是那一屆的狀元郎。
“是。”茉香應了下來，又問，“那橘子和布布都留在咱們紫藤苑嗎？”
“橘子就留下來跟白月亮住在一處吧。還像從前一樣照料著就是了。”袁氏臉色淡淡地說道，“至於布布嘛……養到東廂房那邊，讓晚香照看著吧。”
歐耶！朕成功了！朕可以留下來了！
提到晚香時，袁氏的表情有些複雜。
晚香因為之前犯的錯處，已經差不多被閑置了一般，聽見袁氏今天再次給她派了活計，李媽媽和茉香幾個臉上卻都不由露出了喜色。
蔡苗苗又注意到茉香的神色，她雖然反應很快地掩飾了，也與眾人一樣露出笑容，但剛聽到袁氏的話時，她像被刺了一下似的，頗有些忌憚的樣子。
看來，柳兒刁民的直覺還真的有可能是真的？
有外頭的小丫頭去傳話，晚香很快就過來了，可是袁氏見了她神色依然不見柔和，甚至都沒瞥她一眼。
晚香看明白了袁氏的冷淡，臉上的喜悅轉瞬便消散了，小臉變得煞白一片，低頭從柳兒手中抱過了蔡苗苗，便告退了。
蔡苗苗想不明白，晚香到底是犯了什麽錯事，能讓袁氏這樣溫和的人，如此厭惡她？
晚香長著一張瓜子臉，遠山眉，看起來眉目端正，不像是會胡來的人呀！
蔡苗苗帶著滿腹疑問被晚香帶走了，都沒顧上再看小白幾眼。
廳堂裏，直到晚香轉身走了，袁氏反倒是盯著她的背影凝視了許久，目光複雜難明。
其餘眾人也都知道晚香的事情，一個個都似鋸了嘴的葫蘆，悶不吭聲。
……
……
紫藤苑中的東廂房如今就住著一位小主人，袁氏和祝之遠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祝薇怡。
當蔡苗苗聽見東廂房的正房裏傳來的嬰兒哭聲，就明白了，袁氏應該還是挺喜歡朕的，這是讓朕以後好陪著祝薇怡呢！
朕果然是占據c位的喵！
可惜，蔡苗苗沒有機會馬上就見到這位跟自己同日出生的女娃娃，晚香抱著蔡苗苗進了自己住的小偏房，就在東廂房裏的一個小單間裏。
簡單的小房間裏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擺設，一張床，一個梳妝台，一隻裝衣物的小櫃，一張圓桌，兩個小凳，這便是全部了。
蔡苗苗被晚香抱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摸著，舒服地直打哈欠。
晚香則擼著貓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麽。
就在蔡苗苗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覺得身上“吧嗒”一下被滴到了一滴水？？
蔡苗苗奇怪地抬起頭，隻見晚香眼眶發紅，眼淚如脫了線的珠子一般直往下掉，全砸在了蔡苗苗身上。
“喵！！”
蔡苗苗鬱悶地叫了一聲，晚香這才回過神來，忙擦去了蔡苗苗身上的淚珠兒，再擦自己臉上的。
“不好意思呀，布布，嚇到你了嗎？我幫你擦幹淨了。”晚香對著蔡苗苗說道。
蔡苗苗知道自己以後大半的時間都得依仗晚香的照顧了，喝稀粥還是吃小魚，也得看她了，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惹她厭煩，又乖乖地躺在了她懷裏。
晚香見這小貓這般乖順，心中反而越發酸澀了：“唉，布布你這樣乖，跟了我恐怕會被我連累呀！”
額？有這麽嚴重嗎？
蔡苗苗心中“咯噔”了一下，以朕看來，你和袁氏雖然現在似乎很疏遠的樣子，但袁氏明顯對你還是念著幾分舊情的。
兩人之間應該是有什麽心結所在，解開不就好了？
蔡苗苗的好奇心著實已經被勾起來，她真心想知道，晚香之前究竟犯了什麽錯事？讓袁氏至今沒有消氣？
沒一會兒，晚香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有個小丫頭在外麵喊著：“晚香姐姐，我是翠翹，夫人讓我把布布用的貓籠和食盆送過來了。”
“哦，好，我來了。”晚香連忙理了理臉上淚痕，一手抱起蔡苗苗打開了門。
翠翹是個壯實的小丫頭，勁兒挺大，蔡苗苗的貓籠和食盆她一手一樣就提了過來。
“晚香姐姐，這籠子你要放哪裏？我幫你直接放好。”翠翹問道。
晚香便隨意指了個門邊的位置：“那就先放這兒吧。”
翠翹應了一聲，便麻利地放了下來，兩人合計了一會兒，又把食盆也放在籠子附近。
東西都放妥了，翠翹又問道：“晚香姐姐，還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沒了。”晚香溫柔地笑了笑，“謝謝你了，她們都不肯過來我這兒吧，辛苦你了，一個人大老遠地提過來。”
“嗨，我沒事，晚香姐你跟我還這麽客氣呢！翠翹這些年要不是有晚香姐你照料，那年那場高燒就能要了我小命了。”翠翹笑著說道。
沒想到還是個挺知恩圖報的小丫頭，蔡苗苗被晚香放進了籠子裏，下巴支在兩條白嫩嫩的前腿上，眯起了眼睛，聽著兩人的談話。
翠翹忽然握住了晚香的手，鄭重地說道：“晚香姐，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夫人隻是一時氣急了，被人蒙蔽了，等回過神來，夫人一定也會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