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美人,美酒
“要是係族裏麵人人都能夠像你這般考慮,我想係族今天也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莊周歎息,“雖然我剛進來你們空閣,但卻明顯能夠感覺到你們內部的爭鬥很是混亂。”
??“空閣太安穩了,安穩到她們都忘記了空閣並不是整個世界。”洪不語看著遠處的天空說道,“他們以為空閣就是一切,掌控了空閣實際上就是掌控了所有,就可以高高地升到天上,享受所有人的仰視。”
??“有的人埋在地裏,卻能被人仰視;有的人飛上高空,卻依舊被人俯視。決定我們高度的,從來也不是我們的身高啊。”莊周無語地搖頭,顯然是對係族人感到不滿意,“說到底,事實上空閣放大了你們很多人的野心,也正是因為這樣,係族才會表現得比其他幾族更為爭權。”
??“或許有人會喜歡這樣的係族,但說實話我並不喜歡。”洪不語又喝了一大口酒,“我更喜歡的是,陪著心愛的女孩,坐在空閣的高處,在高處坐著,靜靜地看著下麵密密麻麻的樓房。”
??“想不到你這家夥倒是挺浪漫的。”莊周打趣道,看洪不語的樣子他還以為他是那種沉默寡言類型的,沒想到還有這樣騷氣的想法。
??“很奇怪嗎?”洪不語皺了皺眉頭,覺得莊周有點大驚小怪了。這些事情會有想法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麽?
??“沒有沒有。”莊周搖搖頭,喝上一口酒。不過他很識趣地沒有問女孩是誰,在哪裏,畢竟找不到女朋友在神之故鄉都是很失敗的一件事。
??“走吧。”洪不語也感覺到莊周意有所指,但斷然是猜不到莊周究竟是在想什麽的,隻能是奇怪地搖了搖頭,心說真是個奇怪的人。
??“去哪裏?”莊周一愣,不是說要在這裏呆到事情結束麽?
??“兩個人呆著太無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莊周點點頭,同時也有點奇怪洪不語會把他帶到哪裏。隻是洪不語也沒有說明,隻是自顧自地前行。
??不一會,他們來到空閣一個算是偏僻的地方。隻見這偏僻的角落中有個簡陋的小院,和寬闊的空閣對比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洪不語過來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便推門而進,沒走兩步,便聽到裏麵傳來驚喜的聲音,“呀,不語哥你來看我啦!”
??接著,紫光一閃,一個少女便開心地環著洪不語的脖子,半掛在他身上,身上的鈴鐺叮叮當當地想起來。
??“咦,這是誰?是不語哥哥你的朋友?不對,你哪來什麽朋友,不是素來孤家寡人一個的麽?”紫衣少女很快便發現了莊周,好奇地眨巴這大眼睛,一臉驚訝與探究。
??“別鬧了,”洪不語一把將紫衣少女的雙手扯開,“給我拿最好的酒出來。”
??“哼,我就知道你是要過來要酒的。一天兩天的,每次來都是拿酒,不過看在你今天是親自過來的份上,我也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吧。不過我跟你說啊……”
??洪不語一頭黑線,拍拍她的腦袋,“還不快去!”
??“哎呀,催命啊,去就去咯。”紫衣少女很不滿地嘟嘴,接著朝莊周說道,“來人便是客,今天我便請你們喝上一杯我藏了多年的私貨!”
??莊周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道,雖然還不認識紫衣少女,卻是感覺會一下子就被她的活潑所感染。
??不一會,紫衣少女便抱著一大罐酒出來。看體積這罐酒並不輕,可紫衣少女拿起來卻也沒有很吃力的樣子。
??這也讓莊周覺得有些驚訝。本身這個紫衣少女住在這個與空閣格格不入的院落中就讓人覺得奇怪了,卻不想力氣也是這般恐怖。
??不用想也知道,她絕非是一般人。
??隻是莊周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她為什麽是住在這裏,說不得背後也存在著什麽複雜的故事。
??不過不等莊周多想,少女把罐口的布一揭,清香四溢,就算是莊周也無暇去想別的事情,而是專注地感受著散發出來的酒香。
??他能夠明顯感覺到這酒的不一般,就算是輕輕吸上一口酒香,便隻決定自己精神抖擻。也不知道這種佳釀,用什麽辦法才能夠釀製出來。
??“怎麽樣,入迷了吧?”紫衣少女笑嘻嘻地問道,這才把莊周從沉浸感之中帶出來。
??“好酒!”莊周點頭,一時竟是沒想到什麽詞能夠足以用來去形容這酒,隻能憋出了這麽兩個字。
??就算是喝習慣了少女的酒的洪不語,此刻也是沉默不語,雙眼緊緊地盯著龐大的酒罐。
??這種佳釀,就算隻是喝上一口,也會讓人有莫大的滿足感,就更別說紫衣少女還有這麽大的一罐了。
??“瀅瀅,分酒吧。”好一會,洪不語才最終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洪瀅瀅見到洪不語這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但也知道自家這個哥哥嗜酒如命,也就笑嘻嘻地給他裝上了一碗。
??“我叫洪瀅瀅,是這家夥的妹妹。”洪瀅瀅眨巴著大眼睛看向莊周,一邊給他碗裏裝酒一邊自我介紹道。
??“莊周。”莊周很幹脆地報上自己的名字,倒不是說他高冷,隻是他想不到有什麽合適的身份介紹,最終隻能是補充了一句,“被你哥哥抓住的逃犯。”
??“你是逃犯?”
??莊周猜到了洪瀅瀅會大吃一驚,卻沒有想到她是驚喜而不是驚訝,雙眼放光地看著莊周,“逃犯好啊,逃犯真的帥。每天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暗夜之中,宛若黑夜的哨兵……”
??洪瀅瀅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可莊周硬是沒有聽懂多少。而洪不語已經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安安靜靜地享受著自己碗中的酒。
??“……誒,莊周,你是不是盜取了我族的至寶,現在正在和我哥裏應外合,準備就此逃之夭夭?”洪瀅瀅忽然一副想起什麽的模樣,雙眼放光地看著莊周,“如果是真的的話,可不可以讓我看上一眼。其實吧我這個人也沒什麽多大的願望,也就希望能看一看空閣這傳說中的至寶究竟是什麽模樣。你知道嗎……”
??莊周想要解釋說並不是這樣,可是洪瀅瀅開了話匣子之後似乎就再也停不下來,讓莊周沒有半點能夠插上話的機會。
??“……呼,說完洪氏初期的發家史,那我們來說說數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天地流火,生靈不行,就算是……”說著說著,這洪瀅瀅就像是在說書般說起了係族的曆史,隻是除了很多何方都是洪瀅瀅特地誇張化的之外,具體內容其實和洪七給莊周講的曆史沒有多少區別。
??直到講完了神明大人的離去,洪瀅瀅才終於停下來,給自己滿上一碗酒喝了個大半,看樣子是打算喘口氣。
??而正當莊周準備開口詢問所謂係族秘寶的事情,卻不想她又是開口,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想來,此情此景饒是讓外頭的那些講書的人聽到看到,估計都是直接跪下來大呼高人。
??不過通過洪瀅瀅這麽一講,莊周也才知道原來四門是因為自己的離去才建立的。在自己離去的時候,告知係族要有一家之長,也要有製衡之手,因此後麵係族也就建立了長老會,族長和四門三權分立的情況。
??按照慣例來說,四門中的東西南北皆是處於同等地位,但因為一般來說都是由東門作為帶頭,所以東門門主的地位也自然就比其他三門要高上一些。
??想到這裏,莊周對上了洪不語的眼神。他用眼神傳達他的疑惑,洪不語點點頭,又搖搖頭,卻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不過好消息是,洪瀅瀅終於把故事講完了,然而她故事裏麵的係族的秘寶,強大無比,就是莊周聽了都不自覺的感到有些東西。
??“不用想了,這家剛才說的所謂的秘寶不過隻是我小時候為了他她專門從曆史書上改出來的故事編出來的罷了。事實上係族哪裏有什麽秘寶。”
??“原來如此。”莊周醒悟原來中途是這樣的,怪不得驅趕他聽得像是曆史故事,但總感覺被改得很是誇張。
??“鬼啊,明明是我自己寫小說時候想出來的靈感,怎麽一下子變成你小時候給我講的了?”洪瀅瀅不滿地反駁道,“遠古時代係族明明就是有秘寶嘛?你要說沒有秘寶,單單靠空閣怎麽可能可以這樣飄浮著?”
??“可是你要是說莊周過來是偷走秘寶的,那既然他偷走了秘寶,空閣按理來說是不是應該浮不起來了才對呀?”洪不語並不著急,慢悠悠地和洪瀅瀅梳理道。
??“確實是這樣。恭喜你,發現了我新小說裏麵的bug,看在你提醒了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謝謝你吧。這樣,今天的酒算你免費,就不收你錢了。怎麽樣?這個待遇很不錯吧?是不是感覺要感激涕零了?”
??“這麽多年來,我哪次喝酒給過錢?”洪不語奇怪地問道。
??“就是因為你有事沒事就過來白吃白喝,你妹妹我才沒錢花的。”洪瀅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記得平常每個月都走給你生活費才是?”洪不語一拍腦袋,“奧我想起來了,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來。既然瀅瀅你這麽自信,我也就不好打擊你,晚點我讓他們不用送了。”
??“別呀。我的好哥哥。”洪瀅瀅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她一瞬間就從楚楚可憐轉換成了天真無邪,不得不說這表情管理得很是到位,“不管怎麽樣,都是你們的一片心意啦,我這不收,駁回去給你,這不是在你手下麵前丟了麵子嗎?”
??“有道理。”洪不語點頭,“那下個月……”
??“哥哥――我的好哥哥――”洪瀅瀅趕緊打斷,“這樣的話,別人會說我們閑話的。而且會說,瀅瀅都這樣了。洪不語居然也不幫她,這世界真是讓人心寒。”
??“那我……”洪不語還試圖想說什麽,但瞬間就給洪瀅瀅打斷,同時洪瀅瀅趕緊給他的碗裏倒上酒,這才終於讓洪不語乖乖閉嘴。
??“讓你見笑了,”洪瀅瀅挽起落下的幾縷發絲,“我哥哥他就是這樣,有些瘋瘋癲癲的,整天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你放心,之後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莊周笑著點頭,隻覺得這兩個家夥都是活寶,就算是話不多的洪不語,吐槽起來也是一吐一個準,倒是挺有趣的。
??時至夜半,莊周難得喝酒喝到感覺微醺才終於停下來,用手撐著下巴,安靜地看著遠方的天空。
??此時,洪不語和洪瀅瀅都已經睡著了,估計是喝了太多所以睡得很沉。這倒是讓莊周有點無語地搖搖頭,這洪不語又說是來監視著自己的,結果現在睡得接近不省人事,怎麽可能監視得了自己?
??不過莊周也沒有借此機會離開,既然洪不語對他表達了信任,自己自然也應該向他反饋信任。正是因為這樣,人們才會更加願意選擇去相信別人。
??隻是就算是喝至微醺,莊周仍舊是沒有半分困意。他知道自己是不會睡著的,便索性在原地發呆,好奇地想著如今係族的狀況。
??係族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不曾和玉皇產生過任何聯係,雖然這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也就意味著他們對玉皇一無所知。
??而且,不管怎麽說,長久居住在空閣上,係族想必心中天然有著驕傲感,這種驕傲感在以後也很有可能把係族局限於某個地方。
??忽的,莊周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屏息凝神休息四周,發現不知不覺間,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很奇怪。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奇怪。
??但莊周沒有在意是否奇怪,因為他知道來的究竟是什麽――人。這些人都穿著夜行衣,小心翼翼地前行,如果不是莊周注意到了,恐怕還真的可能給他們偷襲成功的機會。
??不過既然莊周已經發現他們的,自然也就意味著他們不會再可能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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