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對峙
顧傾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因此她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困意很濃，不過監牢中並不冷，因著昨夜即便炭火燒沒，也有人幫她換了炭火。
她起床之後，捕快便立即給她打了熱水，顧傾簡單洗了把臉之後，吃了早飯，便在監牢裏坐定。她心中焦急，但是麵上卻是不能表露半分的，越是氣定神閑，旁人越看不出她的底細。她一焦急便露了怯，旁邊便知曉了她的底牌，極容易拿捏她了。
顧傾坐定一會兒，捕快便走了過來，點頭哈腰的看著顧傾道：“大人，有人來看你了。”
顧傾點了點頭，捕快將監牢門，是老李。
老李上下看了看顧傾，整個人灰頭土臉的，焦急非常道：“大人，你沒傷到吧，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顧傾負手而立，微微搖了搖頭道：“不必擔心，他們暫時不會對我如何。”
老李急的來回踱步道：“大人，可急死我了，他們怎麽那麽不長眼的，將您抓了，快急死我了。”說著，老李忽地壓低聲音道：“大人，需不需要我想辦法通知吳大人？”
“不必。”顧傾擺了擺手，且不說吳恒遠趕來多麻煩，單單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就不能再過多的麻煩吳恒遠，讓他摻和進來。
老李擔憂道：“大人，那你說萬一他們不放你走怎麽辦？”
“不會。”顧傾目光十分的堅定道。
老李見顧傾如此肯定，心下也安心幾許，正說著，捕快在外頭帶了一眾人過來，拱手道：“大人，還請您上公堂一敘，流程我們還需得走一走。”
顧傾點了點頭，“好。”
老李見這捕快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他們顧大人心下便更有底了，他舒了舒心，對顧傾道：“大人，我在外頭等你出來，有事你傳人給我帶句話。”
顧傾點了點頭，上前跟著捕快上公堂對峙。
荊州的公堂比正安縣大了許多，她立在公堂下，四周兩側站了威嚴十分的衙吏，她如今以是一個嫌犯的身份，這轉換倒是令她覺得有幾分別扭。
她堪堪立著，麵無表情，一一掃過那些訴狀人，雖不知眼前的人身份，但是死的是小二，一個婦人，一個穿戴富貴的男子，想來是小二的娘子和荊州客棧的掌櫃。
顧傾正想著昨日的事，知州便捧著圓圓的肚子，走進了公堂，驚堂木一拍，周遭立即寂靜，那二人駭的有些瑟瑟發抖，顧傾則麵色不變的立著。
她在打量這個知州，從她的記憶中扣出一些細節妄圖拚湊出來這個知州的身份，眼前知州的名字應該是孫烏什，此人的運氣似是極好。之前家中乃是富商，因著災年，捐了一個小縣官，後來做的還算不錯，一路升至知州。
由此可見，此人極為圓滑，昨夜顧傾便見識了一番，但是能如此穩的升上去，怕是也不僅僅對上，對下怕也手段淩厲非常。
孫知州瞧了顧傾一眼，麵色也不笑，故作嚴肅的看著下跪的二人，猛地一拍驚堂木道：“你們二人，狀告顧傾殺人，你們可有證據！”
那富貴掌櫃聽此，立即道：“大人，有，有的，昨日這位客官來我們荊州客棧吃東西，不僅吃霸王餐，還與我們店中小二發生爭執，將我們小二打傷，揚長而去。”
孫知州眯了眯眼睛，看著掌櫃的道：“這是你親眼所見？！”
掌櫃的十分篤定，“是，是的，大人。”
孫知州冷笑一聲道：“你可想清楚了，若不是你親眼所見，你便是誣告，誣告可是要打三十大板的！”
掌櫃的唯恐孫知州不信，立即拍胸脯道：“小的十分肯定！”
那婦人狠狠剜了顧傾一眼，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道：“大人，還請為婦人做主啊，我那男人沒了，留下我們這孤兒寡婦可怎麽活啊·····”
說著，便哭號了起來，瞧著十分淒慘。
這問話的途中，孫知州幾次看向顧傾，但見顧傾神色幾乎沒有起伏，都是雲淡風輕，心中忽地想起，顧傾這個知縣她略有耳聞，聽聞剛上任不過一年，便破了幾起人命大案，重慶府雪災一事也頗有前瞻思想，脾氣秉性橫衝直撞，現下卻能升任大理寺卿，那真是十分的離譜。
若說他在朝中沒人，孫知州是不信的，況且眼下他已親眼瞧見了顧傾的氣度，確實非凡人，頗有幾分運籌帷幄之態，他心中更是忐忑。
隻不過婦人一哭號，便將他的思路打斷，他驚堂木一拍，十分煩躁道：“說清楚，若擾亂公堂，大刑伺候！”
話音剛落，那婦人立即噤聲，一抽一抽的啜泣。
孫知州又問：“那你詳細說說，為何認定顧傾為凶手！”
那婦人擦了擦眼淚道：“我男人受了傷自是想要此人負責，便打聽到他在悅來客棧，前去尋他，沒想到，沒想到夜間便，便被人一刀刺死。”
婦人說到最後似是有些說不下去了，眼淚又止不住的留。
“被人刺死？在何處？可有目擊證人？”顧傾看著那婦人道。
那婦人沒想到顧傾竟反問她此事，下意識道：“不，不知道，是掌櫃的通知，通知我前去的，你，你憑什麽問我，你有什麽資格問我！”
顧傾一時之間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聽到此處，才發現自己越矩了，抱歉道：“不好意思，好奇而已。”
這一下給婦人搞蒙了，不是他殺了人嘛，怎麽還好奇。
掌櫃的聽出端倪，立即道：“你這個嫌犯，竟還在此蠱惑人心，就是你殺了人！”
顧傾並未理會掌櫃的，她隻是看向孫知州道：“還請知州繼續。”
孫知州忽而看向那掌櫃的，笑道：“你可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掌櫃的一聽，自是迷惑，還能是誰，趕路的商販唄，不過麵上還是老實答道：“小的不知。”
孫知州忽地笑了一聲，他心道不知也好，不知更好，“那你繼續說說，為何如此篤定是顧傾殺了小二，而非旁人。”
掌櫃的一頭霧水，這些人在打什麽啞謎，“大人，白日裏顧傾與我店小二起了衝突，晚上去尋他，我跟著前去，但是半路我忽地想起家中爐灶還沒滅火，便令小二一人前去，誰料半夜我再趕去悅來客棧時，便在後門處發現小二的屍首，他胸口上赫然被插了一刀，不是此人殺得還能是誰！”
昨天請假，今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