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思緒有些亂ii.
幾人吃著飯,顧傾為了防止惹火燒身,不敢多發一言,但見並未將話頭引導自己身上,她方才鬆了口氣。
陳寅安這一頓吃的並不痛快,與吳恒遠劍拔弩張,與平日並無不同,蘇子瞻自是站在吳恒遠這邊,但見顧傾一直縮頭烏龜似的不敢發一言,蘇子瞻心中生著悶氣,又覺得自己操心太多,不過還是氣憤,顧傾竟然不為吳恒遠說句話,果然是個膽小如鼠之人。
好在陳寅安並未多為難顧傾,吃罷了飯,甚至都未瞧她,直接上了馬車往別處去了。顧傾不知陳寅安是放棄自己,還是心中打著別的算盤,總歸,陳寅安的一係列反應越發的不正常。
不過顧傾眼下並不想想那般多,既然陳寅安不尋她的麻煩,她自然痛快得很,不會去惹怒陳寅安,隻不過弟弟的事情,至今還需得進一步取得陳寅安的信任方才能慢慢去查清楚。
顧傾與吳恒遠、蘇子瞻回了縣衙,顧傾臉上喜氣洋洋,陰雲散盡,她瞧了瞧另外的兩人,吳恒遠麵無表情,蘇子瞻則是滿臉不滿。
顧傾雖不知蘇子瞻這個愛生氣的性子什麽時候能好,她索性無視掉,倒是吳恒遠不知想著什麽,顧傾剛想開口,吳恒遠忽道:“你知道派人截殺你賑災物資的是何人嘛?”
顧傾之前與吳恒遠細說過,那時二人便分析那四人是江湖中人,隻不過顧傾接觸江湖中人較少,叫不出那四人的名號,吳恒遠那時說他前去查一查,不知現下可查出結果了。
但是吳恒遠突然開口問此,顧傾絕對不會認為是問她那四人是誰,而是問的幕後之人是誰?即便是江湖中人,也不能隨隨便便敢劫官府的道,若是有人為之,除非膽大妄為,要麽就是有人幕後指使。
膽大妄為,那四人瞧著不像是腦子抽的,那必然是有人幕後指使了,但是這人是誰,在顧傾心中,不言而喻,若不是趙知府,他豈會那麽痛快將物資給她!
趙知府一貫對她心有不滿,稍稍抓住機會便會置她與死地,因此她早早做了打算,這才沒被趙知府將了一軍。
此人心思歹毒,已超出顧傾所想像。
因此,顧傾道:“許是趙!”
她並未說出此人的名字,或者說本不需要說,吳恒遠就能知曉她說的是誰。吳恒遠忽地看向顧傾,“你知曉那四人是誰嗎?”
顧傾緊了緊眉,不知為何吳恒遠顧左右而言他,“不知。”
蘇子瞻立在一側,手中墊著玉佩,慢慢開口道:“那四人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黑鬼四傑’,他們很少出山,一出山江湖上必然死人。不過聽聞他們早已金盆洗手,為何突然會出現在重慶府?”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能請動他們出山的人,僅僅是趙知府嗎?”吳恒遠眉宇之間愁緒更濃。
許多事情,趙知府給顧傾穿小鞋,吳恒遠理解,但是為了陷害顧傾,費了老大的心力去請黑鬼四傑出山,怎麽說都不是個劃算的買賣。況且,顧傾不過是咄咄逼人了些,對待趙知府恭敬克禮,也並非令趙知府徹底失了顏麵,無論如何,說不通。
顧傾本以為當真是趙知府摻和了一腳,倒是沒曾想到這當中竟還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若她是趙知府,定然也不會做這個賠本的買賣,隻是為了對付一個小小的她,著實是不劃算。
蘇子瞻看著顧傾,又繼續道:“如今江湖中傳聞,黑鬼四傑第一次敗於重慶府天龍山旁,卻再也尋不到蹤跡,不知是否又金盆洗手,還是被人滅口了!”
顧傾忽地想起陳寅安一劍刺穿了那麻子臉的胸脯,幾乎有個預感在她心頭蔓延,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因此當吳恒遠看著她,緩緩開口問道:“你是如何被陳寅安一行人所救。”
顧傾深吸一口氣,方才道:“有人殺了麻子臉。”
“誰殺了?”蘇子瞻忽地來了興致,湊上前去問道。
“陳寅安。”顧傾一字字開口,似是不知如何開口。
“陳寅安?他的武功竟厲害如斯!”蘇子瞻有些不可置信,嘖嘖稱奇道。
吳恒遠倒是瞧出顧傾難以啟齒的尷尬來,他便不多追問下來,剛想打住,蘇子瞻忽地想到什麽,盯著顧傾道:“陳寅安救了你,他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會幫著他對付我們吧!”
一句話,突地戳中顧傾的痛楚,她一怔,立在原地,旋即臉上被燒的通紅,她怎麽說,難不成說,陳寅安確實曾令她查探他們到底來正安縣做什麽?還是說她如今處境艱難,是陳寅安的人。
無論如何說,顧傾她知曉自己終究要處以一個尷尬的境地,她字字認真道:“陳寅安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有些事情該做與否,我自是有我自己的評判。”
蘇子瞻上下掃了一番顧傾,抬了抬下巴道:“顧郢我與你說,你可別瞎了眼的,與陳寅安扯上什麽關係,即便他救了你,心裏不知道憋著什麽壞水呢,那壞事他做的還少嗎!”
顧傾不語,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她有些累了,不想多言,直接一瘸一拐的回了房中,將自己關了起來。蘇子瞻見顧傾有些怏怏,也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哎了一句,有些茫然的看著吳恒遠。
吳恒遠愁眉頗重,他往縣衙外走去,蘇子瞻緊隨其後,外麵的風雪又開始飄飄渺渺的下了起來。
蘇子瞻覺得渾身發冷,不過他知曉吳恒遠有事同他商量,便也跟了上去,邊走邊道:“恒遠,若顧郢真是陳寅安的人,你該如何?”
吳恒遠忽地冷笑一聲,“陳寅安此舉還不夠明顯嘛?!”
“也是,陳寅安這個人十分的愛臭顯擺,許是見你與顧郢關係好些了,心中怕自己控製不住這顆棋子,便來此挑撥離間,真是下三濫的手段。”
說著,蘇子瞻麵露鄙夷,似是十分不屑。
吳恒遠不置可否,他看著遠處的壓滿了冰雪的枝杈道:“聽雁,查清楚了。”
“聽雁這丫頭,果真與徐大人有幾分聯係的。”
“說。”吳恒遠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大氅,慢慢往酒肆走去。
他也許久未曾喝過酒了,今日的風有些冷,他的思緒也有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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