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太對勁
高仰寺乃是正安縣這一片唯一的一處寺廟,因此平日裏香火不斷,不過寺中僧人確實不多,隻有真聰主持加真慧真人二人,其餘大多數表麵上為俗家弟子,實際上乃是真聰與真慧二人的侍從。
??八月初一,今日是個好日子,真聰今日有些疲累,不過還是起了個大早,檢查一番今日的吃食,為自己的眾位俗家弟子講說早課之後,真聰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每日他隻需要做兩件事,檢查吃食與早課,其餘的雜事皆是真慧管理。
??早上來寺廟的人並不多,因著近日將要進入夏季的農忙,百姓們沒有多餘的時間上山。因此,真聰準備再睡個覺,美其名曰閉關,旁人不要打擾。
??可是,當他剛躺下不過片刻,門就被敲得震天響,他將門打開,便瞧見侍從虛雲目光閃爍,頗為害怕,但是又緊張道:“主持,那個寺廟前有,有個人。”
??真聰麵色並不佳,甚至是十分的不佳,他最厭惡旁人打攪到他,隻不過他喜怒不形於色,再添虛雲確實又了解他的脾性,若非真有嚴重之事,怕是也不會打著膽子上前打攪。
??真聰忍下怒氣,沉聲道:“怎麽了?”
??虛雲有些驚懼道:“是個渾身是傷之人。”
??真聰聽此,挑了挑眉,“帶我去看看。”
??虛雲帶真聰前往後院時,路過後院的梨花樹下,下意識的遍體生涼,他斜著眼瞧了走在他前麵的真聰,見他麵色鎮靜,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二人走至後麵,真聰打眼便瞧見一身黑衣,渾身卻透著濃重的血腥味的青年男子,他心存疑慮的上前探了探此人的鼻息,隻覺得此人氣息微弱的很。
??他擰了擰眉,看向虛雲,懷疑道:“此人如何到的後門?”
??虛雲縮了縮手,低眉順眼道:“不知,隻是弟子午後來此,便瞧見此人躺在此處了。”
??真聰心生疑竇,不過放著此人在此處也不是個好事,若是招致官府的人過來,更是麻煩,他如是一想,先令虛雲將此人帶進寺中,再派虛風前去查探,看看是否有旁的線索。
??真聰做罷這些,重新回到房中,開始午睡,他午睡的時間需得一個時辰之久,旁人不能打攪,今日他被打攪,回到房中過了午睡三刻,不過困意來襲,他很快便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外頭的天色已黑,他重新整理好行裝,開始傍晚的生活,寺廟過了下午便無什麽人,寺中眾人則會各回各的住處,寺中唯獨剩了真聰真慧,還有長久跟著二人的虛雲和虛風二人,今日之事,隻有幾人知曉。
??不過為了防止有任何旁的問題,真聰令虛雲需得多注意一番那個黑衣少年,若是醒了需得第一時間向他匯報。
??根據真聰的要求,虛雲特意給男子包紮了傷口,喂了他喝了一些水和湯藥。未過三日,虛雲便發覺男子醒了,他之前時常救助一些小狗,小貓,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救活人,因此虛雲十分的開心。
??真聰這會兒正在廚房檢查吃食,瞧見弟子做的吃的越發的不合胃口,他臉色發臭的很,可惜短時間內招不到好的廚子,他直接上前跩了弟子一腳,這方泄憤的往後廟走去。
??還未走兩步,他便瞧見虛雲滿臉開心的瞧著他,“師傅,那男子醒了。”
??真聰點了點頭,心中對此男子多了探究,正安縣乃是一個破落縣,此人身負重傷,倒在廟口,怕是定有隱情。雖說真聰一貫是個不願沾事的,本不想惹上這莫名其妙的人,不過即來此,那便有來此的道理。若是有機會,令此人為他所用,不失為一件美事。
??心念及此,他大闊步往廂房走去,真聰剛欲推開門,門便被人從內裏推開,黑衣男子一見到真聰,愣了一番,後退一步,拱手道:“若在下猜的不錯,便是主持救了我吧。”
??真聰點了點頭,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吾乃出家人,豈有不救之理?”
??黑衣男子爽朗一笑,道:“多謝主持。主持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真聰眼睛微微眯起,聲音微沉道:“不知閣下因何到此?可否方便一言呢?”
??聽此,黑衣男子似是有些隱情,難以開口,真聰眼觀鼻鼻觀心,見此,又大笑兩聲道:“既然閣下為難,還是算了,若閣下不嫌棄,便長久在寺廟中住著,此處暫可收留。”
??黑衣男子聽此,自是感激涕零,激動道:“多謝主持。”
??真聰隨後出了房中,慢慢踱步到前院,虛雲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貼身伺候真聰,自是知曉真聰的一些心思,有些事情真聰不說,他也能猜到十之**。
??待真聰走到寺廟前,虛雲忽地聽到他低聲開口,“好好盯著他,最好能從他嘴裏問出些什麽?!”
??“是!”虛雲很不明白,為何真聰主持想知道,卻又裝作不知道,明知危險,卻非要收留此人。不過虛雲雖不明白,但是主持說了做他便是要做。
??此刻,高仰寺中暗潮洶湧,正安縣衙確是無比祥和,顧傾尋不出線索,便一直壓著甘尚與曾節二人,不過也並未虧待這二人,不過是吃喝都由縣衙出現,曾家送的東西,她一概未收,全部送入牢中曾節的手中。
??吳恒遠知曉顧傾喜愛下棋之後,一得空便拉著顧傾切磋棋藝,短短幾日,顧傾的殺招便越發淩厲,吳恒遠也發覺顧傾並非如表麵那般的包子,棋盤之上,殺氣外現。
??連著宋老都不由得稱讚顧傾一句,骨子裏的桀驁,麵子上的溫順。正安縣看似一片祥和,實際上知府的催文不斷的下,令顧傾早早結案,莫要拖延。可顧傾此人並非是個溫順的主。她未查出真凶,自然不會擅自結案。
??如此之下,顧傾壓力頗大,更添平日裏俗事繁多,每每她都忙到將近子時才睡,雖有吳恒遠幫她,但是畢竟她才是主事之人,她不可事事依賴吳恒遠。
??顧傾與吳恒遠早早殺了一盤棋局,回了房中,剛欲睡下,房門忽地被人敲響,顧傾心中疑惑,將門打開,方知竟是聽雁。
??她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竟忘了聽雁此人還未有著落,她想了想,道:“我派出去的人還未聯係到你的叔父。”
??聽雁端著溫酒進了屋子,溫柔一笑道:“雁兒不是這個意思,雁兒不急於這一時。”
??顧傾忽地覺得今日的聽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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