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人不小
“你們為何自信這麽些人就能吃下我們？”陳羽看著何笑，似笑非笑，讓何笑有些心裏發毛，最怕這種語氣了，摸不出陳羽喜歡什麽樣的回答。
“是那徐賤人自大，不知道各位的厲害，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不知道外麵世界的廣闊。”何笑阿諛奉承著，想拍著陳羽的馬屁，討好不停。
“就這麽稱呼那老東家？”陳羽盯著何笑的眼睛，看得何笑覺得有些心慌，哪裏說得這大爺不開心了。
“徐瘋婆子，徐瘋婆子，也得感謝徐瘋婆子，不然我怎麽能棄暗投明，遇見幾位貴人。”何笑連忙改口，這幾位不喜歡謅媚，那就得誇得不著痕跡一些，不能太過分，何笑覺得自己重拾了拍馬屁這門老手藝，這幾年過得太舒適，功力有些略遜當年，方才還有些生疏，察言觀色的本事慢了一籌，都沒發現陳羽眉頭那一絲不悅。
“你說的徐夫人，是否還會不依不撓地繼續追？”呂燁問著，更關心地是這個問題。
何笑覺得總算是有人問些重要的問題了，這些才能顯得自己有點重要，能不能爭取一線生機，就靠自己的本事了。
“我覺得應當不會了，徐瘋婆子已經有些山窮水盡，黔驢技窮了，不然也不會連我都叫上了，我已經是明麵上徐瘋婆子能使喚的最強之人了，暗地裏有沒有關中徐家派給暗中保護她的護衛就不得而知了，即便有，也不會輕易出手。”何笑篤定的說著。“幾位爺別看我跑得挺快，我好歹也是五境後期沉浸已久的武夫，不說一方無敵，也算是小有名氣。”
何笑不過可不敢露出自得，怕被幾位爺認為是炫耀。“當然幾位大爺更是了得，小的再過幾十年也不一定能追得上。”溜須拍馬的工夫，何笑還會拐著彎去奉承，明麵上是抬高自己，實際上是捧上其他人，這可是以前精研的一門學問，何笑頗為自得。
“天花亂墜。”陳羽說了句。
“小的閉嘴，小的閉嘴——”何笑立馬正經起來一些，不再賤笑，嘴巴閉得嚴實。
“你是五境後期的武夫？”呂燁問著，覺得有些不像，跑得倒快，比六境都不差，手上功夫就不行了。
“嘴上功夫起碼八境。”陳羽說著。
“哪裏哪裏，不敢當。”何笑都要笑哭了，閉嘴也不是，說話也不是，最怕陳羽這種看不出表情的，都不知道如何討好，是喜是怒，可不敢亂試觸黴頭。
陳羽看向了另一邊的戰團，不再逗弄這個倒黴鬼。另一邊的戰團，看樣子要分出結果了，陸雪薇在其中也待了有二刻鍾有餘，陸雪薇不但不如那群人所想被慢慢耗得體力不支，反而愈發神采飛揚，反而是布陣之人，顯得有些疲憊跟狼狽，四境武夫，到底是比不過六境恢複之強。
“那夥人好生了得，跟陸宮主膠著了這麽久。”龐鳴湊到陳羽身邊說著，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不過龐鳴覺得對麵十幾個大漢打陸雪薇一個弱女子，還不能立刻拿下，那就是已經輸了人，龐鳴瞎猜也居然猜中了。
“陸宮主神威！”何笑不是時候地也喊了一聲，招徠了呂燁詫異的目光，馬隊少年鄙視的眼神，還有龐鳴那猶如看傻子的眼神。
何笑這沒喊不要緊，一喊還真的喊出事了。
陳羽見那披風男子，好似叫石林來著，明顯地就慢了一拍，陸雪薇的細劍猶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一劍接一劍，全部人都在抵擋，這會哪容分心。
石林這一失神，沒了石林擋住主要劍威，其餘幾人薄如脆皮，被陸雪薇一劍掃開，倒飛出去，戰陣一下子出現一個豁口，沒了身後助力，石林一人獨木難支，於事無補，與陸雪薇硬拚一劍也被打得氣血翻騰，感覺體內一陣翻江倒海，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出。
戰陣破開一角，自然不能再阻攔陸雪薇腳步，陸雪薇從其中跨步出來，其餘人也沒法阻攔，更不敢阻攔，趕緊去石林那查看情況。
“老師，你們沒事吧？”陸雪薇回來就關切的問著。
“他是什麽人？”陸雪薇指著何笑問，剛剛那戰陣之敗，有些取巧，若不是這人一句話讓對方失了神，自己本再過一會就能破陣而出，陸雪薇相反，不但沒有感激，還有一種好事被破壞了的怒意。
“陸宮主息怒啊，剛剛陸宮主神姿，一下子忍不住稱讚。”何笑看見陸雪薇帶著怒意朝自己而來，反省道自己應該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隻是誇了一句而已，有必要這麽大火氣嗎？
“馬屁拍錯人了。”繡虎見陸雪薇已經出陣，也不在磨蹭在哪了，隨手幾下把人打暈，丟到一邊，也走了過來，對這些小嘍囉沒有什麽興趣。
“哼！”陸雪薇不再說話了。
“你剛剛害了陸宮主一樁好事，剛剛她快要自己破陣而出了，你一搗亂，對麵自己亂了陣型，攪黃了陸宮主的好事。”繡虎提點著。
“陸宮主，陸宮主，我不是故意地啊，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幫子人等著我養活，有話好好說——好好說——”何笑哭爹喊娘地叫著。
“怎麽求饒都一個說辭？”龐鳴問著陳羽，跟那些山賊如出一撤。
“我如何而知？”陳羽笑著搖搖頭。
“陸宮主，我還年年幫助老弱病殘，可沒做什麽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勾當，你可不能殺我啊——”何笑耳朵尖聽到龐鳴的話，馬上改口換了套說辭，都不由得為自己的機智驕傲，聰明如此。
“姓何的，不是你叫我們來堵住抓他們的嗎？怎麽你自己也站在了那邊？”石林被攙扶著，有些怒意地走過來問責。
“徐瘋婆子的話我已經不聽了，現在我向著這邊，你們識趣的話就趕緊滾，還能繞過你們一條小命。”何笑狐假虎威地說著，要多勢力眼有多勢力眼。
“誰讓你自作主張想要放他們走？”陳羽幽幽地說著。
“你以為你使的眼色我們看不見嗎？”繡虎緊跟其後說著。
“你——”石林方才看著何笑對自己眨眼，還不懂是什麽意思，原來是想讓自己借勢離開。
“大爺，您看錯了啊——我隻是眼睛進蟲子了，不是那樣，不是那樣——”何笑見自己自身都難保，想要有保住那夥人也得自己有餘力啊，看樣子是不行了，他們自求多福了，隻能劃清界限，看各自的造化了。
“石林，咱今日勢不兩立——”何笑大喝著。
“這什麽五境，有多厲害不知道，還能被蟲子迷了眼嗎？”龐鳴問著陳羽。
“當然不會。”陸雪薇斬釘截鐵地告訴龐鳴。
何笑此人，雖然油嘴滑舌，不過，這最後之舉，讓陳羽有些覺得看走了眼，還以為他真是要狗仗人勢，耍一番威風，結果卻是想救人。
“聽你們所說，來此隻是欠了人情？”呂燁問著石林。
“正是，我的兄弟因我而來，能不能放過他們，我願以我死來賠禮謝罪。”石林也是個漢子，想一人扛下來，結果周圍的人有些不同意了，紛紛出言要死一起死。
“你來了，該還的也還了，走吧，你們隨軍武夫有戰功，功過相抵；還有，何笑，你自己跟他說說徐夫人幹的好事吧。”呂燁對何笑說著。
“好事？”石林有些懵了，什麽好事，更懵的是說居然放過自己。
“你女兒的毒，本就是徐夫人命我下的，所以我有些愧疚，剛剛想救你一命。”何笑見放過了石林，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明說了出來。
“什麽——”石林有些淩亂。
“走吧，我們上路。”已經解決完了，陸雪薇上馬，繼續趕路。。
“幾位爺，等等我——”何笑說著，雖然未說怎麽處置自己，就離開了，何笑覺得徐瘋婆子那是回不去了，回去了怕是還要給自己好看，還不如跟著這夥大爺們，起碼安全無憂，就算追殺的報應來了，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引頸受戮吧。
何笑從前麵搶了匹馬就快馬加鞭的往前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