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小小人

  見陳羽這幾人有恃無恐，何笑躊躇著，實則在心中有些想打退堂鼓了，“來吧，我們手底下見真招。”


  呂燁拔劍出鞘，對著何笑。


  “小心了，驚濤駭浪斬——”何笑大喊著，氣勢十足。


  令人跌破眼球的還是何笑說完就跑，頭也不回。


  “嗯？？？”龐鳴還以為他那架勢要使出什麽厲害招式，沒想到，他居然是要跑，說話隻是個噱頭，讓你誤以為他要出絕殺了。


  “嘖嘖——”陳羽看著何笑竟然還曉得要跑，有些聰明，不過這隻是徒勞而已，何笑自己覺得動作很快，可是呂燁追上去更快。


  陳羽看見何笑沒走出五十步，就被呂燁逮到了，一下劍鞘敲到其頭上，呂燁還想留他問話。


  陳羽看這何笑逃命的本事是挺快，挨打的本事就不太行了，身法快得能趕得上一些六境之人了，被呂燁一敲就敲懵了，還是逃不出呂燁的追擊。


  “幾位大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我回去以後必然勸夫人不來繼續找各位的麻煩，行行好讓我走吧。”何笑被呂燁拎著回來，見到人就跟見到救星一樣，剛剛的囂張樣一去不複返，頓時變臉溫順如羔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著。


  “跑得挺快哈。”陳羽笑著說，真是個軟骨頭，見風使舵倒是挺快的，還沒幹什麽呢就‘棄暗投明’來了。


  “不敢當不敢當，這是小的多年行走江湖練出來的速度，見笑了。”何笑哭喪著臉，陳羽說什麽都得應著，都落在人家手裏了，刀在脖子上懸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彎腰。


  “這嘴皮子的工夫比跑腿的工夫厲害。”龐鳴叫嚷著。


  “哪裏哪裏，小命要緊啊。”何笑苦不堪言，即便眼前三個隻是普通人，平時隨便碾死幾個，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得好好伺候著。


  “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的人暗中潛伏著？”呂燁問著。


  “這個——”何笑吞吞吐吐的，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不說，小命難保呐！”陳羽在一邊淡淡地說著，恐嚇著他。


  何笑臉色驟變，不敢再糊弄了，不想太簡單開口隻是讓自己顯得重要一些，要不然陳羽這些人問到了想要的東西卸磨殺驢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我說了不能殺我！”何笑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剛剛可是想殺我們來著。”龐鳴說著，義憤填膺，哪有這麽容易就能放過這猥瑣賊人。


  “那殺了我吧，你們還是什麽都不知道。”何笑硬氣的說著。


  “你在心虛。”呂燁用刀鞘敲打著何笑，嘴上是硬氣，可是身子卻是有些在顫抖，底氣有些不足，何笑其實話說出來就後悔了，這群人這麽厲害萬一真的殺了自己，那就真的玩完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活不活，看你說了多少，若是嘴硬，大不了殺了便是，還有其他後來人來追殺，到時候問下個人便是，況且，你死在這裏，有人會為你報仇嗎？生還有用，死了過眼雲煙，誰會記得你？為她堅守能得到什麽？”陳羽開始慢慢的忽悠起來了，對於這種二頭倒的牆頭草，就得先一棒子打疼他，再賞顆棗給他，他才會懂得畏懼，才會聽話。


  “而且，你口中的這個徐夫人，是嫁入曹家的吧？再者，我猜，她授意你來監督，順便作幫手，另外那夥人明顯是軍伍之人，得到的授意也是來自徐夫人，而不是曹大將軍，說明這是你們私自尋仇，曹大將軍還未知，紙包不住火，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所作所為，以他正直的脾氣，你說倒黴的是誰？你在其中不過是泛起的一朵小浪花，無人會為你哀悼，現在，你想說了嗎？”陳羽循循善誘，一步步開導著，呂燁大棒敲打在前，現在自己攻心在後，徹底瓦解何笑的心誌。

  言如刀劍，亦能殺人誅心。


  連呂燁也沒想到其中有這麽多的內容可以推測，對陳羽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龐鳴則是崇拜地看著陳羽。


  何笑臉色很不好看，烏青，跟憋著氣一樣難受，心中很是矛盾，陳羽的話確實很有理，讓何笑掙紮，不知道該向著哪邊，一邊是老東家，自己倚靠是大樹，靠著徐家大旗自己可是威風得很，生活愜意，不說隻手遮天，也能算是稱霸一小塊地盤，一邊是高深莫測的這群人，武力比不得，被碾壓，算計也算不過對方。


  “我說我說！我全招！”何笑在富貴與生死間還是選擇了盡量保全自己的小命，命都沒了，還說什麽其他的，就希望說出來了能活一命，不說是沒法活了，還不如拚一拚運氣。


  “陳兄，高明啊。”龐鳴稱讚著陳羽。


  “那夥人是什麽人？”呂燁問著何笑，既然陳羽讓他開了口，也省去了自己一番麻煩。


  “他們是曹大將軍手底下，隨軍的武夫供奉。”何笑老實的說著。


  “他們說是為還人情而來，是怎麽回事？”呂燁問道。


  “是這樣的，那個戴披風的叫石林，重情重義，他的女兒以前得過重病，最後是徐夫人求來了藥，治好了他女兒，所以徐夫人這次拜托他出手，哪怕違抗武禁，武夫之間拉幫結夥，尋釁滋事，他也應了下來，做好了被處罰的準備。”何笑說著。


  “那倒是個不錯的人，說完了？”陳羽陰森森地說著，讓何笑覺得心裏有些發毛。


  “沒沒沒，還有，他對著徐夫人感恩戴德，殊不知其實他女兒的毒就是徐夫人命我下的。”何笑吐出來了一些秘密，若是不說。一定死路一條，說一些，不全說，留一線，藏些秘密，讓陳羽他們覺得此人還有用處，這就是何笑的高明之處，隻要暫時留下了小命，覺得隻要自己卑躬屈膝，好好伺候這些大爺，他們舒服了，自然就放過了自己。


  “你還幹過多少缺德事？”陳羽說著。


  “沒多少，沒多少。”何笑給自己辯解著，笑著跟陳羽賠禮，在何笑心中陳羽是除了敲打抓住自己的老頭以外又一個危險人物，話裏帶鋒芒，直指要害，


  何笑忙著享福，哪有什麽時間幹那麽多事，這也是實話，一直都在混日子，自從被招攬到徐家，又跟著徐夫人陪嫁，過了這麽多年安樂生活，哪想繼續以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陳羽意在敲打他，讓他不得意忘形，看清自己的局勢，留命來說，呂燁仁慈，必然會留，除非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呂燁才會殺人。不過看這膽子，也不像會有什麽‘豐功偉績’。


  “還有什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何笑賤兮兮的笑著，討好著陳羽跟呂燁。


  “小人雖小，也有用處。”陳羽對呂燁說著。。


  “別有什麽念頭，先留在這裏。”呂燁說著。


  何笑鬆了一口氣，看樣子算是暫時無礙了，保住命了，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