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官匪
清晨,陳羽醒了過來。
“陸宮主,你沒休息嗎?”陳羽裝作驚訝的問著,看見陸雪薇坐在草地上,秋日露水多,陸雪薇的外衣有些潮濕。
“嘿,拾些柴火來!”陳羽聽見了繡虎在叫自己,手裏拿著一隻兔子。
“你不恨他?”陸雪薇睜開了眼睛,直視著陳羽,問著。
“為何不恨?但是有用嗎?這點意氣之爭,能如何?安慰自己嗎?接近他,消除他的戒心,殺掉他,不是更好嗎?”陳羽反問著陸雪薇。
“陸娘們,你就是太嚴於律己了。”繡虎朝著陸雪薇叫囂著。
“我等著,我很期待,你如何殺我。”繡虎饒有興致的對陳羽說著。
“他與你,不說了,你不懂武夫境界。”陸雪薇隻道不知者無畏,“不過你說的對,這是意氣之爭,不過對於有些人來說,這一口氣,重於泰山,這些瑣事可以不計較是對的,我還怕你衝動,直接被他拍死了。”
“拍死我,那他的化神散豈不是白用了,他可不會如此讓我死得痛快。”陳羽對陸雪薇說著。
“蟻多咬死象。”陳羽轉過去對著繡虎,就算被知道了,也要表現出一副無畏的樣子。
“你是個有意思的人,我不殺你。”繡虎對陳羽的威脅毫不在意。
“陸宮主,道統之爭,是否就是輸了就是心境崩壞,輕則破功,重則心死?”繡虎問著陸雪薇,聽聞儒家學宮的道統之爭,不見血刃,卻與殺人無異。
“自然,若是執著者,見自己的心血被人所推翻,不被世人承認,這與殺他何異,儒家學宮不是一人的學宮,包羅萬象,學派紛雜,你能以理服人,就能傳教一方,不過五大聖人就無人敢挑戰了,繡虎你打聽這個,難道想來學宮立道成聖?第六聖人可是還空缺。”陸雪薇奚落著繡虎。
“我做聖人?我會做殺聖,不以禮樂教世人,而以屠刀攝人鬼。殺一人救十人,功德公道自在我心,去他娘的狗屁世人皆善,有教無類。以我一人沾血,永沉地獄,開佛門六道之阿修羅道,還世間安定無憂。”繡虎譏諷地說著,儒家學宮就是太墨跡,一堆的文人書生,隻會講理,若是萬事講得通,天下何苦不太平。
“儒家學宮現在確實少一個殺聖,你有興趣在四年後來儒道大會嗎?你隻要打得服至聖一脈,殺聖即為儒家第六聖。”陸雪薇說著。
“你當我傻?至聖一脈五聖中最強,至聖又是天下第三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可不想死那麽早。”繡虎可不是二愣子,儒家學宮的水深得很,不然如何會讓大梁朝都小心謹慎,至聖季槐可是曾一人走到皇宮前,一人威懾一個大梁朝廷,讓舊皇都禮讓三分。
陳羽拾柴回來,發現二人還在針鋒相對,自己坐下來烤著兔子。
“雪薇,該上路了。”呂燁想要勸開二人。
“呂師,這還烤著兔子呢,不能暴殄天物。”繡虎走去陳羽身邊,坐等烤肉。
“又抓來了野物了?”呂燁下了馬車,見他們在烤著東西。
呂燁湊了過來,不過陸雪薇還是坐著不動,依然那樣。陳羽烤好了兔子,自己先吃了一點,然後用小刀割下一些,切碎,走到了陸雪薇麵前。
“陸宮主,吃一些?”
“不需要,多謝。”陸雪薇不領情,陳羽就不管了,走回了馬車。
陳羽叫了幾聲龐鳴還未見醒,就走近搖了搖龐鳴的肩膀,龐鳴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陳兄,怎麽了?天亮了嗎?”
“何止天亮,你看這是什麽?”陳羽把兔肉放到龐鳴麵前,龐鳴揉了揉眼睛沒看花,雙手抓起兔肉,生怕有人跟他搶一樣。
“慢點,別噎著。”陳羽提醒著。
“嗯嗯哦——”龐鳴嘴裏咬著野兔肉,聽不清在說些什麽鬼話。
陳羽等到了龐鳴吃完,本就多拿了一些,把其他的拿去給那個馬隊少年。陳羽走到了呂燁那輛馬車那,上了馬車,那少年已經醒了,陳羽看見他還是對自己有些戒備,把兔肉放下就走了,懶得去管他,這已經仁至義盡了。
“呂師,那少年我已經給了他一份兔肉了。”陳羽走回呂燁與繡虎身邊,呂燁與繡虎還在吃著。
“好的,勞煩了,再坐下來吃點嗎?”呂燁說著。
“嗯。”陳羽坐了下來,揭開腰間酒葫蘆的蓋子,剛剛怕兔肉不夠,就沒多吃,現在回來喝酒吃肉正是最美不過。
“陸宮主,你可是錯過了一頓美餐。”繡虎笑著對陸雪薇說,吃飽吃好,準備上路。
“大早上應該吃些清淡的。”陸雪薇滿不在意的說著。
“陸宮主,今天怕是能趕到開元鎮,你可要記得蒙上麵紗。”繡虎提醒著。
“不牢費心。”陸雪薇說罷便回了馬車,繼續趕路。
已經走了一天多了,玉秀峰,陳羽記得是在泰山附近,泰山離這裏,怕是還有七八天路程,要出了燕郡,途經路過趙地,再去往嶺南泰山,巧了,看來是能送這少年回家了。嶺南多大山,約莫十天去往梁都,恰是合適,在科舉前能趕到,而且時間綽綽有餘。
開元鎮,過了中午都沒趕到,就在中途又停了下來,陸雪薇還是吃著幹糧,而繡虎可吃不慣那個,這次去抓了二隻獾回來,當個甩手掌櫃,把烤肉和拾柴的瑣事丟給了陳羽。
開元鎮已經見到了,隻是開元鎮外排著長龍,一堆的人和車馬在接受著盤查,有不少軍衛站著,還設了路障關卡,檢查著過路的人。
陳羽聽到前麵有些嘈雜聲,還有些哭喊聲。
馬車在慢慢的往前走去,陳羽偏著頭往前看,前麵的城衛有些霸道,哭喊聲來自前麵的那些過路人,有些人看見凶悍的城衛抓緊走,麵帶懼色,更不敢停留,有些還在叫冤,被城衛抓住拖著走丟到遠處,不管你男女老幼。
有了前車之鑒,後麵的人有著不滿,也不敢多抵抗,隻能希望自己能夠損失小些。
這群城衛猶如過境之蝗,雁過拔毛,看前麵的人就知道搜刮得有多厲害。
馬車到了關卡前,有呂燁在前麵,陳羽倒也不擔心,麻煩自有前人頂,自己安心坐後麵,不過陳羽看見城衛那貪婪的目光,覺得看來不容易過去了,學宮的招牌,怕是也夠嗆。
陳羽在細細聽著他們的交談。
呂燁說著:“我們來自儒家學宮,路過此地,還請行個方便,給我們放行,總共是這二輛馬車,還有車後騎馬的那人。”
“好說啊,儒家學宮是吧,裏麵坐著什麽人?打開來瞧瞧,咱得看人來收過路錢。”城衛的語氣果然很是囂張,儒家學宮也不放在眼裏。
“大梁有律,儒家學宮仕子出行,各地一律通行,何來買路錢之說。”呂燁據理力爭。(儒家學宮仕子,學宮有記載的正統之人,而非一些普通在各地學宮學習的學生)
“少廢話,你們這群讀書人還想不想過去了,今日不交錢,就別想過去。”城衛也很是硬氣,麵對呂燁一點都怵。
“老師,我來。”陳羽聽見了陸雪薇的聲音,看來陸雪薇要從馬車裏出來了。
“好別致的小妞,她是你們學宮的人?我看不像啊,還帶著麵紗,神神秘秘的,來給大爺看看真容。”
陳羽覺得這些城衛是在自己找罪受,陸雪薇可不如呂燁好說話,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含糊,不拖泥帶水。
“哎喲,哎喲,來人啊,這群人形跡可疑,冒充儒家學宮之人,全部拿下!”果不其然,一聲城衛的慘叫響起,想必是想去揭開陸雪薇的麵紗,自討苦吃了吧。
前麵的城衛一下子都拿起來了長槍,圍著馬車,後麵的人立馬退開,走得遠遠的,見識過了這群城衛的無理蠻橫,唯恐避之不及,被當成了陳羽這夥人的同夥,一起問罪。
“陳兄,吵吵嚷嚷的,怎麽了?”龐鳴聽見外麵的聲音,從裏麵出來,看見了守衛齊齊圍著馬車,長槍對著自己這邊的人,龐鳴一下有些慌了神。“陳兄,這是怎麽了?我們犯下了什麽事?”
“沒事,天大的事情有陸宮主他們擔著。”陳羽讓龐鳴放下心。
“你們這與賊寇何異?不問青紅皂白就敢拿學宮的人,看好這令牌,我們是學宮二等教習。”陸雪薇就是氣勢足,唬得那群城衛一下子不敢妄動,儒家學宮各主城皆有,教化民眾,一向受人敬重,現在有些發懵,不知道該如何。
“她手裏的令牌是假的,這群賊人冒充儒家學宮之人招搖撞騙,被我等今日識破,拿下以後關押大牢,我等便立下了大功。”之前慘叫的那人攛掇著,鼓動其他人一齊動手。
陳羽見其他的城衛還在遲疑,沒有動。
“拿下再查明身份。”遠處傳出來了一個聲音,一個人影從小鎮內慢慢走出來,穿著鎧甲,應該是鎮守此地的將領無疑了,他一發話,比之前那廝管用不少,城衛們慢慢的靠近馬車。
“學宮令牌無可偽造,是真是假,一看便知,無可仿造,而且一旦發現就是死罪,誰敢用假同罪,你們就不怕抓錯人嗎?”呂燁說著。
“你們是真是假,我說了才算,關起來了,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開口服輸。”將領陰冷的說著,言語中無不透露著威脅。
“你們是城衛,還是匪寇?如此做法,視大梁律令如何物?”陸雪薇說著。
“我決定了,我不光要拿了你們的財,你這小美人,嘴巴如此能說會道,我倒要看看,晚上的你是否能讓我滿意。”將領的眼中閃過淫邪,看著陸雪薇的身段,就有些想把陸雪薇收到宅中的念頭。
“敢對她這麽說的人,不管你來頭多大,你都得,時刻擔心著人頭不保。”繡虎下了馬,慢慢的走到了前頭來,陸雪薇有些疑惑,平日裏什麽都不管的繡虎,居然站了出來給自己出頭?幫忙解圍?
“你們是官匪嗎?誰給你們這麽大的勇氣?他嗎?”繡虎指著那個將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