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酒水未帶
“咕嚕咕嚕。”
香味四溢的鍋內不住的翻騰著火紅的水泡。
原本氣氛和諧的二人此刻有些僵持,附近源源不斷的吆喝聲也並未影響他們的對視。
劉桓麵色平靜,那雙深邃的眼瞳中看不出絲毫波動,而嚴剛則是一臉的冰冷。
在嚴剛看來,既然劉桓是嚴滄搬來的救兵,那麽沒有理由說嚴滄不出現在這裏,可是現在,劉桓已經在花間鎮內徘徊了數日,還是不見嚴滄的蹤影,那麽隻有一個解釋,便是嚴滄出現了意外。
劉桓舉起桌上的酒杯輕泯一口,麵無表情的說道:“死了。”
嚴剛一聽,手中的筷子差點跌落,一絲驚慌之色自臉龐閃過,大笑兩聲,道:“小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但是這個玩笑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劉桓搖頭,輕聲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況且你這麽聰明,應該也能聽得出來我究竟有沒有說笑。”
嚴剛有些惱怒,猛地站起身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吼道:“那你倒是告訴我,滄兒是怎麽死的?即便他被那白骨山莊的莊主骨幽重傷,但是在嚴府之內經過短暫的調息已無大礙,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回到星雲門就死了呢?”
嚴剛的怒吼讓這酒樓二層的食客皆是停止了交談,一臉迷惑的看了過來,一時之間,原本火爆的場麵變得寂靜。
劉桓就這麽靜靜的看著麵前的中年男子,修長的手指簡單的敲打了兩下桌麵,示意嚴剛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緒。
嚴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呼一口氣,環視著周圍,隨後一臉歉意的向看著自己的食客們點了點頭,道:“沒事,大家繼續吃,我有點喝多了。”
聽聞嚴府二當家的話,周圍的客官才放下心來,又是響起了熱火朝天的吹噓之聲。
嚴剛麵色陰沉,坐下身來,將麵前的酒水一飲而盡,充斥著冰冷之意的雙瞳盯著眼前的少年,一言未發。
劉桓則是歎息一聲,道:“嚴滄的事情我隻能說聲抱歉,至於他是怎麽死的,我也不知道。”
“不對。”嚴剛搖頭,道:“即便你說的是真的,滄兒的事情你不知情,但是我想你在這中間也有一絲關係。”
劉桓一滯,並未否認,道:“的確,那一日我與嚴滄交過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那樣做。”
“哪樣?”嚴剛挑著眉頭,審問道。
劉桓無視著嚴剛的變化,平靜的說道:“星雲門內同門切磋是一件常有的事情,但是那一日嚴滄卻是如同拚命一般,非要與我戰個你死我活,甚至最後.……”
說到這裏,劉桓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幽幽開口:“甚至最後不惜自毀靈體也要擊敗我。”
嚴剛的雙眼緩緩睜大,一臉的不可思議,道:“自毀靈體?不可能的,滄兒絕非是這般魯莽之人,怎會做出這種不計後果的事情?”
劉桓眯眼道:“嚴滄這麽做,無非就是為了幫你們嚴府搬來救兵,隻不過當時他選中的救兵卻並非是我,而是……”
嚴剛大手一揮,直接打斷了劉桓的話,麵色有些痛苦,道:“我知道了,為了請到那個救兵來解決嚴府的麻煩,所以他們做了一個交易,而你便是那交易的重要部分,將你擊敗,從而讓那救兵來出手相助,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他並未成功,那位救兵也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對吧?。”
劉桓聽了嚴剛的話並沒有多說,道:“算是吧。”
“自毀靈體本不致命,但是在你們交手之後滄兒卻是莫名的死了。”嚴剛的雙眼閃過一絲淩厲,道:“既然那個所謂的救兵與滄兒達成這個交易,那麽想必你們二人的關係也不太好,正巧你們當日交手,然後他再出手將滄兒殺害,想要嫁禍給你,借刀殺人?真是一步好棋。”
劉桓皺眉,他沒想到自己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這眼前的嚴剛竟會聯想到這麽多。
雖然一開始劉桓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嚴滄畢竟與明龍誌宇屬於天院,即便明龍誌宇很是痛恨自己,那麽也不太可能會殘忍的將同一院的弟子殺害,如若真的是明龍誌宇所為,那麽這個人可真的是有些心狠了。
嚴滄的眼中充滿著愧疚,如若不是嚴府現在有難,嚴滄為了幫其渡過難關,也不會有這個下場。
“既然如此,我也不怪你,畢竟與你這幾日的相處,我能感覺得出,你並非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
嚴剛緩緩閉上雙眼,再得睜開的時候,已是充斥著鮮紅的血絲,道:“要怪隻能怪滄兒的命不好。”
說罷,嚴剛將酒壺之上的瓶塞拔下,一口將其剩餘的酒水全部喝了個幹淨,毫不避諱的用大手擦拭了一下嘴巴便站起身來。
“行了,既然你都告訴我了,那我也沒有必要在這裏待了,我現在就回嚴府,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大哥說清楚,你.……珍重!”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後,嚴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看著如此灑脫的背影,劉桓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原本在自己心中,嚴滄的死跟自己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在這花間鎮內待得幾日,無論是從店小二嘴中也好,還是從鎮中居民的嘴中聽聞,嚴滄乃至整個嚴府都是一個老好人的存在,而如今卻是死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的因素,這才讓嚴滄與明龍誌宇達成了這個交易。
與此同時,在劉桓心中也是真真正正的產生了一絲愧疚之情,也是在這一刻,劉桓決定,他此次的任務並不會是像白胡長老所說的那般,隻帶一個小丫頭回去,他要幫助嚴府徹底的解決現在的麻煩。
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劉桓掃視了下周圍,最終眼光停留在那打著哈欠的店小二身上。
“小二。”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店小二猛一激靈,一看是那位出手極其闊綽的少年,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客官,怎麽了?是不是還要打探什麽消息?”店小二一雙眼睛中泛著許些光芒。
劉桓輕笑一聲,道:“並不是,我隻是想問,剛才那嚴府二當家走的時候,有沒有又帶走一瓶酒水?”
店小二聽聞,有些不解,但還是說道:“說也奇怪,近幾天你們二人結束飯局後,嚴大叔總會帶走一瓶,但是剛才卻是沒有,我們掌櫃的還叫喊了一聲說他忘帶了,他卻連一句話也沒有說,便離開了。”
劉桓點頭,揮了揮手示意點小二退去,之後這位少年轉頭看向窗外,輕喃一句。
“果然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