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往事如潮水
是啊,誰會喜歡被可憐。元鳶輕輕把她包入懷中,說道:“可我是你姐姐啊!”她知道,唯有如此才能讓慕曉語對她打消心頭芥蒂。
慕曉語愕然,一時間五味雜陳。當她還在算計怎麽侵占她的時候,她卻已經把她當做親人。這個姐姐非常的合格,她也非常的喜歡。
默了許久,枕在元鳶腿上,環住她的柳腰:“謝謝。”
元鳶輕輕撫摸她的頭,告訴她說:“我們是親人,不需要謝謝。”
慕曉語點點頭,享受這片刻安逸。直至聽見元鳶肚子叫餓才舍得起身。
稍微整理了表情:“你餓了,我們吃飯去吧。”
此時,夜幕已降臨,街道上霓虹燈交相輝映,一片欣欣向榮,卻掩不住元鳶臉上百感交集的神色。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照顧慕曉語,把她當做親妹妹一樣的對待。可她也知道現實是多麽慘淡,豈不說父母能不能接受,單是她的個人問題就已經很大了,她還想交男朋友,可那個男人能忍受自己身邊隨時跟著一個同性戀的妹妹呢!
可她有的選擇嗎?當然有,她可以隻做好自己當老師的職責,但她就是沒辦法僅僅如此。
一頓飯的時間元鳶都心事重重的,慕曉語全都看在眼裏,但什麽都沒說。
回到家,在書房坐下來,在元鳶之前開口:“開學我就不去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休學申請再次遞到元鳶手上。
元鳶把休學申請放在一邊,告訴慕曉語:“我不會同意的,乖乖的,姐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慕曉語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幸福,不禁有些動搖了。
沉默著,四目相對,慕曉語很清楚她們將要麵對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這一趟她必須要走,否則,她的餘生都將要麵對‘如果……,假設……’這些詞。還會讓元鳶的生活背上沉重的包袱。
元鳶給了她一份停泊感,她愛著這個姐姐;親人應該是相互扶持的,而不是彼此負擔;慕曉語深諳此道,故而也更加堅定。搖頭,微笑,正身嚴詞道:“你真好,但我還是要休學。我有非辦不可的事情。即便你不同意我也會逃走。”
元鳶的心情愈加難過了,她知道慕曉語真的會這麽做,她覺得是自己的關心還不到位。
十分難過,臉上的表情也可謂難看了。問慕曉語:“你要去哪,多久回來?”
“別這樣吧,讓我感覺不吉利。我會回來參加考試的。”慕曉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了一個看似承諾的渺茫應允。
一直以來,元鳶都覺得慕曉語有一種神秘感,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很想問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知道什麽。糾結了半天還是放棄了。她很清楚,如果慕曉語願意告訴她,不用她開口問,如果慕曉語不願說,誰也沒法撬開她的嘴。
家裏的鑰匙遞給元鳶:“搬過來住。不準拒絕,你必須給我看家。”
元鳶接過鑰匙:“好,反正你家裏比宿舍舒服多了。”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太好看,半年的時間,她們已經是很要好的朋友。慕曉語今次遠行,元鳶總覺得那是一條非常遙遠的路,或此一別後,她再也不能追上她的腳步。
慕曉語轉身騎在元鳶腿上,掛在她脖子上,嬌聲媚語道:“是因為有我嗎?”
每當事情進化到這時候,元鳶都會毫不猶豫的推開她,慕曉語也很知趣的不會有二次行動;輕輕靠在她肩上,聊一些開心的事情。
夜已經深了,元鳶先洗漱了躺在床上,內心糾結難以平複。和慕曉語同床共枕,她是有些害怕的。
慕曉語很快進來,鑽進被窩裏。
兩張臉不過十公分的距離,能清晰的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元鳶雙手遮在胸前,像防賊一樣防著慕曉語。
但她實在太累了,即便很緊張,還是擋不住鋪天蓋地的困意。
早上醒來的時候慕曉語已經起床,她立刻檢查了自己的身子,還好,沒有損失的跡象。這才鬆口氣,帶著濃重的睡意不情願的起床。
書房的桌子上有慕曉語的留書:昨晚你睡得很香,睡著的樣子特別美;忍不住偷偷親了你。你最為得意的妹妹留書。
慕曉語已經走了嗎?沒有說去哪,沒有說幾時回來。元鳶始終不安心,給她打電話,但隻聽到那令人討厭的“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三天之後,南境杏城,地標建築花杏酒店最頂層的高級套房內,慕曉語慵懶的睜開眼。現在是五點差幾分的時間,她已經睡了有四個小時。
打開手機,三天時間不曾上線,元鳶、吳欣、衛玲都有幾十條消息過來。
元鳶是關心她的安全。吳欣和衛玲還不知道她出門的事情,隻是日常的聯係。不過三天沒有回消息,電話也打不通,她們都著急了。
衛玲自從跟慕曉語約定之後,每天都會打電話查崗;慕曉語憑空消失三天,讓她差點崩潰。收到慕曉語的消息,立即就裝肚子疼請假,跑廁所問原因去了。
在慕曉語的一再保證沒有沾花惹草之後她才放過她,叮囑了半天掛斷電話。
呼口氣,在床上懶了五六分鍾,起身換一套比較顯身才的衣服。不過她實在沒什麽料,隻能放棄了;還是選一套偏向中性的休閑裝出門。
其實在慕曉語看來,這家酒店叫做紅杏酒店更加合適。在大廈內部,各種設備應有盡有,在坊間有出軌聖地的稱號。其中,全城唯一的同性戀酒吧就在大廈三樓,那裏也是慕曉語今晚要去的地方。
酒吧內,嫵媚的氣息十分濃重;異性之間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完美的詮釋了同性才是真愛。
這世界上,隻要有人的地方,有一個行業是永遠不會被消滅的;慕曉語找到了角落裏的幾個女孩,她們濃妝豔抹,穿著性感的服裝,隱身在一個角落,各自胸前都別了一支鮮紅的落雪泥花。那是代表欲望的花朵,代表這些姑娘都是歡場中的迎來送往之輩。
慕曉語跟這幾個姑娘是第一次見,可跟這個行業的交流可是有些日子了。
此次的南境之行,尋找邪神求陰陽真身法術固然是重中之重;來此處尋歡作樂也在安排之中。這大概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無論吳欣還是衛玲都不能讓她收住悸動的心髒。十幾分鍾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的跟衛玲保證不會沾花惹草,這才一個轉身就露了本性。
接下來的幾天,她每日隻管尋歡作樂,正事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沉淪了五天,才終於又想起來跟別人約定了九月九號在藥山鎮見麵的事情。今天已經是九月八號,她必須‘潔身自好’了。
為了進山準備,特意把長發剪了,穿上一身簡潔的運動服,青秀的姑娘秒變酷酷的假小子。
尋求修煉陰陽真身的法術不是一時興起,在很久之前她就有這個想法。而吳欣跟衛玲的出現把這個幻想推向切實執行的一步。
根據她查到的資料,尋雲鶴所說的神仙應該就住在烏蒙山之巔;那個地方四季冰封,人跡罕至,三麵是懸崖峭壁,唯一通向山上的路也被稱為死亡之路,千年來還沒有人從這條路上活著走出來。
不過慕曉語的運氣很不錯,她在網上發起的驢友組團的消息很快就收到回複,組成算上隊長兼導遊在內的一共七個人的隊伍。
這個隊長並不是她們驢友團的一員,而是在這邊專門負責給驢友團當導遊的。聽說她們要去烏蒙之巔,很多導遊都拒絕了,隻有這個家夥很感興趣的樣子。
慕曉語查了他的資料:楚欽,曾在外軍服兵役,在戰爭中多次立功,被授予兵王稱號。三年前退役,回到老家幹起了導遊,專門接一些別人不敢接的地方,所以收費也是出奇的高。
九月九號,早上十點不到的時間,慕曉語驅車到了藥山鎮的民宿,見到了那個答應領她們進山的隊長:大概三十幾歲的男子,一身叢林迷彩服,身上的肌肉棱角分明,加上不算太差的麵孔,絕對是受女孩子歡迎的男生。
見到慕曉語,他頗為驚訝:“我以為旅遊團的發起人怎麽都應該是個身著緊身迷彩服,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講述關於烏蒙山傳說的考古學家或者尋寶人。年齡應該在三十歲左右,美豔、強勢甚至有些冷酷的女人。”
慕曉語順手遞過去筆記本:“筆記本我是真的有。其它的嘛,等我長大到三十歲的時候或許就會有了。”
隊長接過去,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火星文,不禁嘲笑道:“你這是在杏城老街的古董店淘來的吧,下次找我,給你打折,五十塊一本,量購從優再打折。”
慕曉語差點吐血,因為她這一本可是花了兩百塊。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問他:“其他人都到了嗎?”
“就差你了!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