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迷歌
慕曉語猶豫了一下,勸她說:“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還是認真的考慮了再說吧。而且去的時間是重陽,應該也不會對你的計劃造成太大影響。”
吳欣點頭,其實她也真的是很想去的。放下遠海履行不說,跟慕曉語在海上履行就足夠理由了。
可是,她還是猶豫不決。
她不知道這麽做是不是正確,因為她已經選擇了要跟慕曉語結束情侶的關係,還糾纏在一起,對她對慕曉語都是很不好的。
慕曉語笑了笑,道:“那好,如果你想好了要去的話給我電話。在離開的前一秒,我會一直給你留著位置的。”
吳欣道:“謝謝。”無奈而苦澀的笑了笑,道:“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慕曉語不悅,道:“真生疏。不喜歡。”
吳欣的眼角溢出淚水,慕曉語給她擦去。
她知道,如果繼續說下去,吳欣可能會在這裏大哭一場。她是絕不願意看見吳欣的眼淚的。
準備要退場了,跟吳欣說:“好了,我也差不多要去準備了,你也快回去睡覺吧,這麽晚了,熬夜會變得不好看的。”
吳欣點頭,道:“這一次,我目送你走。”
慕曉語道:“不,還是我看著你,隻有看著你,我才能保護你。你知道的,我有絕對的能力可以保護你。”
吳欣不否認,跟慕曉語揮手,道:“嗯,謝謝。我永遠愛著你,永遠。”
吳欣轉身進去宿舍,慕曉語也轉身走。
她走得很快。
走出大概四五百米到了轉角的地方,背開到吳欣看不見的地方。她終於做了一件自認為很丟臉的事情。
她哭了,很傷心的哭了,很不舍的哭了。
慕曉語是絕不願意哭的,她覺得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不能哭,因為眼淚實在是很不好的東西。
但是今天,她很不爭氣的哭了,而且哭的那麽傷心。
嗚嗚咽咽的哭了兩聲,立刻又止住了。強行拉起一個笑容,自語說了一句什麽,手上結出法決,盾身走了。
她又回到了葉城。
躺在沙發上,隨手抽下一本書蓋在臉上,低聲吟唱道:
榴火三千裏
曾照故人去
亭外古道花滿地
風起時,已入戲
樂哉新相知
悲來生別離
從來堪不破“情”一字。
問世間,幾人癡?
謝娘寫:一春魚雁無消息
謝娘寫:半塘荷風穿廊去
謝娘寫:明月夜,梧桐雨,燕樓西
謝娘寫:霜雪白頭是歸期?
梨園花落遲
曲中盡相思
唱罷戲馬台初相遇
再一折道別離
謝娘寫:一春魚雁無消息
謝娘寫:半塘荷風穿廊去
謝娘寫:明月夜梧桐雨燕樓西
謝娘寫:霜雪白頭是歸期?
燈影中誰身披七重彩衣
用一生演了這麽一出戲
待年月,將深情磨個遍,再還時
戲台下:他遲遲不肯離席
一瞬間恍如隔世……。
這是她準備要唱給吳欣聽的曲子,選了很長的時間她覺得這一首曲子很合適。
可是還沒有等她唱出來,吳欣就跟她說了要分手。現在,曲子隻能自唱自聽,獨自消遣的情詩是最苦的。慕曉語此刻,心裏比吃了黃連還苦。
淚水止不住的流,打濕了,打濕了臉龐,也打濕了枕頭。
她的一隻手緊緊抓住了尋緣和給的玉佩。
這是她最後的理性,每當她將要失控的時候,她總會抓住這個玉佩。不如此,太陽真火就會釋放出來,將一切毀滅。
慕曉語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從前未曾與人相遇,今後也不會與人相遇。
因為遇見她的,都是這個世界之外的人。
如果一定要說有人走進了她的世界,那個人不是吳欣,而是清婉夫人。
吳欣走進了她的心,卻沒有走進她的世界,清婉夫人走進了她的世界,卻沒有走進她的心。
這兩個女人,都是眾生中的佼佼者,不論是作為女人還是作為人,慕曉語都覺得沒有比她們更加優秀的了,連自己也比不上。
可是,如果這兩個女人合在一起,那就完美了。
可是,這世上哪有完美的事情,上天總是喜歡給人留下缺憾。
給慕曉語的缺憾,就是先讓她遇見了吳欣。把吳欣裝進了心裏,遇到清婉夫人的時候,她的心已經被占據了,再也裝不下另一個人。
所以,清婉夫人走進了她的世界,可是她的心裏裝的卻是吳欣。而吳欣雖然裝進了她的心裏,卻沒有走進她的世界。
自始至終,吳欣都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孩。
慕曉語想要把她拉入這個新的世界裏麵,可是連她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吳欣是否能承受這樣的精神衝擊。
這就是人界跟異界的不同。
異界是神鬼妖魔共存,靈氣也十分充足,人界的很多問題在異界都不是問題。
可是這些問題在人界,都是無法估量的,都是無法解決的。
慕曉語自幼修持,更有異界的六十年修為,雖然白澤凍結了她六十年的時間修為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可是,並不會完全將她的修為也給抹去。
而這六十年來,除了修為之外,她的心性成長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在加上她在異界的經曆,現在的慕曉語,已經是非常接近她的三位師傅的了,如果說還差了什麽,頂多也就是慕曉語還有太多的牽掛,太多放不下的東西。
這種執念,她的三個師傅就很少了,他們更能看得開。
可是,以慕曉語這樣的修為,還為一個‘情’字如此悲傷,可見她對這份感情的執著。
早上的時候,花梨起床來書房。
但書房的門被慕曉語從裏麵反鎖了。
昨夜的時候她察覺到了慕曉語曾短暫的離開,雖然不知道去了何處,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的慕曉語一定很難過。因為不想讓她們看到她難過的樣子,才把自己鎖在了裏麵。
動手做了一點簡單的早餐,給她放在門外說:“吃點吧。”
裏麵沒有回應,花梨轉身去了臥室。
十點多的時候再出來,早餐還在。輕輕的敲了門,道:“姐姐快回來了,今天下午要去看房子的。”
端起早餐過去廚房,把碗筷收拾了。
書房內,慕曉語坐了起來,稍微的整理了妝容,又如往常一樣走了出來。
花梨昂首看她一樣,好像已經沒什麽事了。但眼眶紅紅的,昨晚應該是哭了。
到底是什麽事能讓慕曉語哭呢?花梨能夠想得到,能讓慕曉語哭的,隻有一個‘情’字。情之一字,實在是害人不淺。
花梨在心裏暗暗的告訴自己,這一生決不能對任何人動情,如果有一個人讓她動了這份心思,那就在相思成疾之前把他給殺了。
元鳶剛出校門就看到了慕曉語的車子。走過去說笑道:“你兩不會一大早就在這裏等我的了吧。稍微有點感動呢。”
慕曉語立刻應承,道:“能感動你可真不容易!你知道的,為此我已經努力了很長的時間。”
元鳶白她一眼,嬌聲嗔語道:“正經點,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就算刨除這個關係,我還是你的老師。”
慕曉語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
花梨看桌她,似笑非笑。
她實在是很佩服慕曉語的,不管遇到什麽事,慕曉語都不會難過太久。對她來說,難過似乎隻是為了證明她真的在意,而非虛假的要做給某個人看。
這點,花梨就做不到。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這句話,不知道多少人說過,不知道多少人對別人說過;可是真的做得到的有幾個人呢!
但慕曉語是真的做到了的,對她來說,過去的事就是已經過去了的。
在異界的時候她一定要回來,因為這裏有她眷念的人。
哪怕已經料到了即便回來也不會有滿意的結果,但她還是堅持要回來,這種執著和勇氣,實在是天下無出其左右者。
事情似乎比她預料的發展的更快一些。可是從不曾聽見她抱怨一句。因為對慕曉語來說,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
但是,即便已經過去了,那也是她的選擇,所以她絕對不會去抱怨什麽。不論結果如何,隻要是她所選擇的,她都接受。
這樣的坦然,這樣的領悟,花梨實在汗顏。
花梨甚至在想,這一切,到底是順其自然還是她設定好了的結局。
不怪花梨這麽想,隻因為天下實在很難有第二個人像慕曉語一樣坦然,坦然的接受她所有選擇的後果。
車子在一個新開的樓盤前停下,有人領著她們上去看房。
對於看房,她們三人有各自的選擇。
慕曉語看得是這裏的風水,這是她唯一在意的事情,至於格局或者地段什麽的,她不是很在意。反正就算是黃金地段她也買得起,就算是垃圾堆旁邊她也住得下。
花梨在意的是這周邊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對花梨來說這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風水什麽的,她並不很在意,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已經不怎麽修煉,甚至可以說她已經不準備繼續修煉去追求更高的境界了。她已經超越輪回,一個不會死的人,會追求更加純粹和實際的東西,更加珍惜眼前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