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普天同慶
二人應了聲‘是’,高高興興的出門去了。
但眼下的形勢尚還緊張,她兩不敢走遠,隻敢在驛館後院之中找一個僻靜之地。
因為驛館中隻有他們一夥人,所以如果沒有事是不會有人來後院的,在這裏,她兩倒是可以放心參詳。
可是,一個要命的問題來了,慕曉語寫的東西她們一個字也不認識。
剛剛在房裏的時候隻顧著高興沒有仔細看內容,現在才發現,沒辦法,隻能回去找慕曉語。
去而複返,慕曉語已經知道原因,她兩剛剛出門慕曉語就發現問題了。
沒等她們開口,就十分無奈的說:“我所學的文字與你們所學不同,暫時就言傳身教好了。”
離歌更加高興了,慕曉語親自指點,肯定比她們自己悟道要來的快。
花梨卻滿臉的不解,拱手作揖問道:“師傅,白澤山的文字跟我們學的不一樣嗎?”
慕曉語搖頭,告訴她說:“我從白澤山來不假;但白澤山不是我的故裏,也不是我修行之地。我的家鄉在很遠的地方,比天涯海角還要遠。”
花梨還想問什麽,但慕曉語已經走到門外,她也隻能放棄詢問跟上去。
後院之中,慕曉語傳授她兩呼吸吐納的方法和一些劍招。
傳授劍招的時候,讓兩人對練。
離歌看著花梨手上的木劍,嬉笑道:“你要小心點,弄壞了你就沒有劍了。”
花梨也寶貝木劍,護在身後不願跟離歌過招。她寶貝的不是木劍,而是修煉的機會,因為慕曉語說過沒有劍就不會教她修煉。
慕曉語明白花梨的心思,迂回說道:“花梨你要輕一些,木劍的力量不是離歌能抵擋的。”
雖然她實在看不出木劍有什麽力量,不過既然慕曉語這麽說了,她就選擇相信,做出防禦的姿勢跟離歌對峙。
離歌的進攻很簡單,舉起寶劍砍下來。
花梨橫過木劍去擋,當兩柄寶劍觸碰在一起,兩人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得後退好幾步,離歌的虎口裂開血珠不停往外冒。
慕曉語從花梨手中拿過木劍,隨手揮舞幾下,四周的草木頓時枯萎了大半。
把劍還給花梨,十分擔憂的樣子;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花梨,這劍交給你是要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用的不當,當心反受其害。”
花梨也揮舞兩下,周圍的草木又有一些枯萎了。可以肯定木劍確實藏有非凡的力量。
見識了木劍的威力,離歌對手中凡鐵鑄造的寶劍不滿意了,跟慕曉語祈求:“師傅,木劍是一雌一雄,雌劍在花梨手裏,那雄劍可不可以給我。”
聽見木劍是一雌一雄,花梨也想擁有兩柄:“師傅,雌雄合璧是怎樣的威力?”
“你們兩都不必想了,雄劍不屬於你們任何人。離歌,你手中的也是一把好劍,隻不過塵封太久失了鋒芒,細心打磨終有鋒芒再現的一天。”
雖然很想要,但慕曉語說了不會給她們就肯定不會給,兩人都隻好老老實實的練好手中的寶劍。
慕曉語的心情不是很好,讓她兩自己對練,就回房間去了。
花梨和離歌初學,還十分的新鮮,一招一式都要認真的對練,吹毛求疵不允許一點缺憾存在。實在累的不行才各自回房,已經深夜了。
早上很早啟辰。樓船剛剛開動,慕曉語把兩人叫道甲板上,給她們每人一根魚竿說:“今天的修煉很簡單,釣上一條超過三斤的白魚就可以修習,這期間要保持站立,一動也不能動。”
兩人沒有任何遲疑,拿起魚竿就拋線。
慕曉語也參與到修行之中,跟她兩並排站著。
這個看似簡單的修行,實際上是非常困難的,就是站著不動已經夠受的了,還有舉著三斤多的魚竿;不到一刻鍾兩人就開始搖晃。
慕曉語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嗬斥她兩:“不要亂動,誰要是倒下,就從我門下滾蛋。”
一個多時辰過去,慕曉語突然動了,等別的人看清的時候她已經收了竿,一條少說有五六斤的白魚在甲板上拍打。
離歌跟花梨已經摔倒好幾次,見到這條白魚,也終於撐不住了,兩眼一黑齊齊倒下。
今天的氣溫很高,看熱鬧的都出了不少汗,她兩能堅持兩個時辰已經非常不錯了。
之後的日子,每天睜開眼慕曉語總有各種修煉的方法等著她們;每天都是暈倒了才算停止,剛剛醒來又聽到慕曉語叫她們。
第六天。兩人從夢中醒來匆匆趕到甲板上,已經是太陽升起很高的時候。
過去的六天時間,離歌和花梨已經掌握了很多東西,雖然還算不上修道,但是她們確實已經向修道的大門邁進。
人,隻要向著某件事邁進了,接下來的路就會走得安心很多,未必順風順水,但肯定是安心的。隻需要卯足了勁前進,一定是會很安心的。
向著這些事,花梨自己也不禁動容了。
一個人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時候想起往事,最可能會有兩個結果,變得更加堅決亦或放棄。
花梨屬於後者,當她走到右節度使跟前的時候,眼中的殺意已經退了大半,躬下身撿起寶劍掛回腰上,看著右節度使,問:“魄羅王叛亂你知道多少,說出來,免死。”
右節度使看了一眼一雙已經離體的雙腳,惡狠狠的看著花梨,道:“現在的我,生或者死有區別嗎?我倒是想快點死了;死了就解脫了。”
冷笑兩聲,繼續道:“不過大元帥你可還不能解脫,你的痛苦才剛剛開始,你的下場一定比我更慘,你要經曆的痛苦,一定比我多出千百倍。”
他的雙目已經變了,變得漆黑。
右節度使死了,是自我了斷。
也或者不是,至少在很多人看來如果花梨沒有斬斷他的雙腿,他是絕不會自殺的。
所以,如果有人要報仇,肯定也會朝著花梨出手。
但是,誰會來報仇呢?他的家人?大概是沒有可能了,叛亂之罪,家人雖然不會被連坐,但是會被驅逐出東明,永遠都不能再踏入東明城。
他的朋友呢?似乎也不可能,朝堂上這麽多人,他的同僚很多,但也緊緊是曾經共事而已,誰會傻到為了他跟當朝大元帥為敵呢!
花梨在他的屍體前站了半分鍾,叫道:“衛兵,把他的屍體交給大理寺,與他有關的一切要嚴查,務必找出所有同黨。”
斜眼朝殿內瞟了一眼,道:“叛亂不是小事,一個人絕不可能幹成的,朝中,一定還有同黨。”
她才說完,左節度使跪拜請罪:“大元帥饒命,屬下一時糊塗跟右節度使合謀;已決心要痛改前非,請大元帥饒命,屬下定當報答大元帥恩情。”
花梨轉過身來看著他,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
她實在認為這個左節度使是個聰明的人,因為不管怎麽說,左節度使一定是首先被懷疑和調查的人,他們之間的勾當也一定會被抖出來,既然結果是確定的,那麽他幹脆自己認罪,自己認罪坦白一切,或許能減輕罪責,就算不能繼續做官,至少也可以免於死刑。
但是,也正是因為他的算盤打得是在太好了,花梨也更加的生氣,她喜歡直接幹脆的人,不喜歡精於計算的人。
當然,身為大元帥,這是不可以表現出來的;閱人之道,就在於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心思,至少不能讓對手猜透自己的心思。
走了進來,回到班中,對帝君見了禮,問道:“左節度使說是一時糊塗,不知是什麽蒙住了你的眼呢?”
左節度使聽到花梨有鬆懈的意思,連忙答話道:“臣家貧,幾番折騰才坐上左節度使的位置;初到朝中,右節度使上門送了不少的禮物,一來二去成了知交;後來得知他叛亂,臣欲上報帝君,卻因為兩件事動搖了。”
他看著花梨,到底是因為什麽事讓他動搖了,花梨不問,他是絕不敢說的。
所以,花梨問了:“哦?是這樣啊,那不知左節度使是因為什麽事動搖了?”
左節度使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他仔細的檢查自己的說辭,全力的營造一個假象,讓花梨以為他是誤上了賊船。
告訴花梨說:“第一是東明當朝動蕩不安,臣得知魄羅王有不良之心的時候正是大元帥跟鎮邊王對峙的時候,皇族之間內亂未平,臣一介下臣豈敢輕易表態,並非臣怕死,隻是夷三族的下場,臣光是想想就發冷汗。第二是右節度使給了臣很多錢,整整十幾箱赤金,都藏在臣府中的地窖之中。”
花梨道:“這麽說來,確實是情非得已,當時的情況,就算是本座,也不會輕易上報的,也很可能會選擇跟著魄羅王走。”
聽到花梨這麽說,左節度使可著實送了一口氣。因為不管怎麽想,花梨的意思都是他罪不至死,就算有錯也不過是明哲保身。
可是,事實遠非如此,花梨接下來說的話,讓他頃刻之間從山頂摔了下來,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