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歡花孽緣> 026在另一個世界的修行

026在另一個世界的修行

  中學時代,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時候,我曾與班主任‘坐而論道’。我們討論的是一個引發諸多社會矛盾的問題:學校、老師和家長應不應該幹預中學生的感情問題?

  雖然是以慘敗收場,過程也大多忘了。但那時我有一個銘記至今的論點:“在曆史的潮流中,永遠不會缺少俊男美女的身影;見到好看的就想撲上去,這是動物的本性。”到不是因為它有多經典,我相信很多人說過類似的言論;我記得清楚,是因為我慘敗的代價是為此寫一篇一萬字的檢查,每每聚會的時候當年的朋友也總要拿出來‘評頭論足’一番。


  而今天,為了這番言論,我再次翻開了曆史的圖集。不是為了追尋三皇五帝的啟蒙之義,沒有致敬秦漢帝國的開疆拓土,對大唐王朝的繁榮昌盛也不屑一顧。因為我已不需要為了應付考試而有目的的去學習,這些也不是我生活糊口的東西。我隻是單純的、偏執的在追尋那個身影;那個讓我夜不能寐的男人,十六國春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鳳凰君。


  我曾在夢裏見過,阿房宮中那身著七重彩衣自歌自舞的貴公子,隻一個回首,少女悸動的心便已刻滿了他的傾世容貌;沉浸在那一雙早已沒了淚水的眼眸中。不由自主的輕聲呼喊:“請收下這一吻,讓我伴你共赴國殤,鳳凰君……。”


  自相識伊始,我對他便已經著魔,網絡、圖書館……凡是有可能的地方都去收集關於他的一切。


  時隔一千六百餘年,我來讀他。首先讀的和讀的最深的是長安歌。“一雌複一雄,雙飛入紫宮。”“鳳皇鳳皇止阿房,何不高飛還故鄉,何故在此取滅亡。”短短兩句三十一個字,寫盡了他半生沉浮,半世悲苦。


  然:紙上得來終覺淺。一曲長安歌又怎能寫盡鳳凰君一生的輾轉輪回,怎能寫得盡跨越一千六百年的相思之苦。


  我終究是忘不了那浮華夢境,每每於孤身一人的時候總會自吟唱:身披七重彩衣懷抱琵琶獻曲,唱的是阿房城外梧桐樹上棲,唱的是霜染白頭遙遙無歸期;唱的是金戈鐵馬喋血棄甲衣,唱的是六月長安鳳凰無淚泣,唱的是鳳止阿房生死了無依……。這是我的長安歌,我對鳳凰君的戀曲。


  至此,請允許我離席片刻,找個有流星的地方許願:“願他我能跨越一千六百年光陰相會於人間。”


  遍讀十六國燕史方知:他的一生大多是淒苦的日子,隻在幼年時有一段簡短的歡樂時光。其後人生多是疾苦:

  僅是一個:姐弟二人同殿侍君。就足以令人悲慟,而那傳說中沙場上身披七重彩衣疾馳的男子,更是我腦中揮之不去的模樣。


  或許,我應該再次離席,去修改剛剛的願望:“我希望我能有一架時光機,回到一千六百年前的燕皇宮帶走鳳凰君。”


  還是算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曆史已成事實,他是燕國皇子慕容衝,十六國春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我摯愛的鳳凰君。


  我知道關於他的很多事情,從年僅六歲封爵中山王巡視邊關伊始……:

  那是一個奇怪的日子,東邊已出了太陽,頭頂卻還飄著鵝毛大雪。


  雪原上,百十匹戰馬揚塵起土擁護一男一女兩孩童入龍城。


  穿過北門走馬皇宮前街。輔國將軍府,內侍官高聲揚喝:“中山王、清河公主到。”


  他尖銳的聲音回音還在,將軍府出來一四十上下的男子:劍眉星目金冠美髯,身披寒貂錦裘,腰掛三尺長劍,腳履嵌玉長靴。威風凜凜。


  女孩自戰馬上躍入他懷中,咯咯笑道:“皇叔,你可有想我。”


  男孩禮貌許多,下馬參拜道:“皇叔,又可同你演兵狩獵了!”


  清河公主名叫慕容瑾,中山王名叫慕容衝;是一對姐弟,姐姐七歲,弟弟六歲。年紀雖小,卻已都是天姿國色,絕代風華;清河公主有慕容家第一美人之稱,中山王更有賽潘安之名;曾有人戲言說“若是中山王著了女裝,慕容家第一美人的稱號恐怕就不再是清河公主了。”姐弟二人的美貌由此可見一斑。


  他們的叔叔,輔國將軍慕容恪更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慕容家的容貌素來為人稱讚,長相自不必說。他的才能更是當世無雙:征高麗、鎮扶餘、與魏晉爭鋒,輔佐燕國三代君主,將燕國的版圖擴大了數倍。


  一手抱著清和公主,一手扶起中山王:“此處不是皇宮內廷,也沒有外人在,無需守那繁文縟節。”


  將二人引入將軍府,入座暖閣之上,問道:“衝兒,你路上遭遇我已聽說了,沒受驚吧?”


  慕容衝正襟威坐,神采奕奕。左手按在腰間那柄比他還長的寶劍上,回答道:“承蒙皇叔掛念,不曾受驚,隻是頗有感觸罷了。”


  慕容恪輕‘嗯’一聲,道:“且與我說說。”


  “此番巡邊,走的多是皇叔昔年曾征戰之地。所見者:兵勤於操練,民安於農桑;在黃崖塞與扶餘流兵相遇,他們聽了皇叔之名便嚇得落荒而逃;至此始知皇叔之才實乃大燕國之棟梁,慕容家之頂柱。衝兒窮極一生怕也難及你零星半點。”


  這話從一個六歲孩童口中說出,慕容恪也聽得愣了神。心中問道:他真隻是六歲孩童?


  不怪他如此驚訝,慕容衝的表現比許多沙場宿將還要更勝一籌,任誰如果不是親眼見了都難以相信。接到呈報的時候還以為是邊關的將軍為了討好這個小王爺誇大其詞,現在聽了慕容衝這一番話,倒是要懷疑那些將軍會不會為了麵子少說點什麽了!


  驚訝片刻,稱讚道:“衝兒之才,他日必在我之上。”

  能得到這個皇叔如此讚譽,慕容衝也是十分高興,回他道:“當以此為奮鬥之目標,願能繼皇叔之誌,為慕容家再寫輝煌。”


  他聲音雖然稚嫩,語氣卻十分堅定不容懷疑。就連慕容恪這個大燕國輔國將軍、被稱為慕容家第一英雄的男人也相信他必定能為燕國打下一個大大的版圖,必定能讓慕容家的江山更加穩固。


  叔侄二人,慕容家兩代梟雄共坐,上論國事、下拉家常;相談甚歡;可憐了清河公主一句話也插不上,隻能在旁邊作陪,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不知幾時,暖閣外有內侍官來報:“王爺,吳王來了。”


  “請他來暖閣相見。”吩咐了內侍官,又對慕容衝說:“你五皇叔可是個真英雄;可惜他與你父親不睦,常年駐外;趁這機會多向他討教。”


  吳王慕容垂,在慕容家兄弟中排名第五;十三歲便已協同慕容恪征討高麗,以驍勇善戰著稱。


  慕容衝對這個皇叔雖然沒有對慕容恪那般敬仰,卻也是仰慕多時。因慕容垂每次回京都隻談公事,頂多留一兩日,大多時候下了朝就走,所以叔侄二人一直也沒有見上麵。今天能在這裏見到,多少是有些激動的。


  慕容恪推醒清河公主,道:“你五皇叔來了,醒醒神。”


  清河公主揉揉眼睛,小臉羞紅;端坐起來。他沒有見過吳王,但聽她皇帝哥哥說過,這個吳王為人不苟言笑,對己對人都十分嚴厲。


  稍時,暖閣外傳來幾聲腳步響,進來一身著戰甲的將軍,對著慕容恪行禮道:“末將見過輔國將軍。”


  慕容恪擺擺手:“衝兒、瑾兒,這是你們五皇叔吳王慕容垂。道明,這裏都是自家人,無需多禮,坐吧。”


  吳王慕容垂,字道明。因為他常年在外征戰又跟先帝不睦,在眾兄弟中會這麽叫他的隻有慕容恪。


  他對慕容衝、慕容瑾並無好感,因為他跟他們的父親不和,他們的哥哥當朝皇帝也不十分待見這個叔叔。如果不是他能戰善戰又有輔國將軍慕容恪夾在中間,恐怕早就做了“閑王”了。


  慕容衝慕容瑾是小輩,對這個叔叔又有許多崇拜;起身相迎,恭請入座。


  尤其是慕容衝,他對這個叔叔的事跡耳聞頗多;一直是半信半疑;今日見了才知道傳言確並非屬實。他比傳說中的更加威武,更加嚴厲。


  慕容恪雖然身為輔國將軍,但為人是比較親和的,尤其是對慕容家自家人。就連兩個晚輩見了都隻是抱拳行禮走個形式,慕容垂卻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真懷疑如果不是有甲胄在身,他是不是要三跪九拜。


  等他坐下來慕容恪才說道:“你難得回京,眼下沒什麽事,就多住一段時間,過了年再走。”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