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
“方才師叔也說了,阿宴是我鳳岐山弟子,既是我鳳岐弟子,又哪裏來的魔道賊子?師叔…”
尹真人沉著麵容看著孟知秋,劍眉深皺,終究是歎息一聲,道。
“行了,你們各執一詞,爭辯不休,不過都是為了宴無枝九六一人!既為我鳳岐弟子,便該守我鳳岐山的規矩。今日,我罰你,你可服?”
這話是對孟知秋說的,指的應該是山門前的那道陣法。
那陣法對孟知秋來說雖皮肉疼了些,但到底是未傷到筋骨,想來,隻是給她一個警告罷了。
孟知秋點了點頭,道。
“弟子知錯。”
“好,既如此,宴無枝送入懲戒堂受罰,而你回去靜思己過。”
“師叔…”
孟知秋還想再為宴無枝求情,卻聽得尹真人又道。
“至於其他一同參與鬥毆的弟子,一同受罰,還有你。”
他看了嶽文豪一眼,後者連忙垂下了眸去,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
“師父。”
“你作為大師兄,未能及時阻止師弟們鬥毆,後宴無枝無故出現在紫竹林裏,你未盡到看管之責,也要受罰!”
縱然嶽文豪心中不滿,但麵上總不敢表露出來,隻抱著拳,應聲道。
“弟子領罰。”
各打五十大板,誰都沒有怨言。
即使有,也都隻能憋在心裏!
而後,宴無枝打哪來回哪去,孟知秋回了夕輝峰的茅廬屋子。
隻是這屋子裏少了個人,竟顯得空蕩蕩的,冷清極了。
她坐在庭院中,從乾坤袋裏摸出一個千裏傳音鏡,上麵設了陣法,她掐著指決,默念了一句口訣,而後千裏傳音鏡便隱有華光浮動,不一會兒便顯出人影來。
竟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俊美少年,那少年一襲白衣傲骨,額間一點朱砂,眼角微微上挑,又俊又美,隻是稍有些纖弱了些。
手裏正拿著一個小藥杵在搗鼓著藥草。
這人正是藥仙穀,專修醫術和陣法的陸沐。
謙謙公子,如玉如仙。
瞧著便賞心悅目極了。
“阿秋,今日怎想起來找我?”
陸沐淺淺一笑,便如三月裏的春風拂麵,帶點飄零的挑花,讓人忍不住讚歎一聲,好仙,好美!
孟知秋托著下顎,百無聊賴的說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有些無聊罷了。”
“無聊?嗬…認識你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你說無聊…往日,你何曾停歇過。”
是啊,以前也從未覺得這般冷清孤寂過。
這夕輝峰上,實在太冷清了些,也許,她也該學著那些修士,抓一些靈獸回來養著,至少能熱鬧一些。
也不知道,她每次一出去便那麽許久,阿宴一人守著這孤寂的山峰,又是熬如何過來的。
微微搖了搖頭,阿宴這會兒正被關在懲戒堂裏麵壁思過呢!
“阿秋?”
孟知秋出神許久,才猛然聽到了陸沐的喚聲,眨了眨黑白分明的水眸,而後微微一笑,嘴角綻放出一朵蓮花淺笑,道。
“阿沐,你那兒近來可有什麽好玩的?”
“嗬…怎麽?終於想通了,要拋棄你那鳳岐山,來我藥仙穀了?”
孟知秋皺了皺鼻頭,說道。
“那怎可能?我生在鳳岐,長在鳳岐,日後便是死,也得死在這!”
殊不知,她這話竟在不久的將來,一語中的!
死,也死在了鳳岐這片土地之上!
陸沐微微搖頭,嘴角淺淡的笑容裏藏著不可言說的寵溺。
其實,陸沐的並未是個瘸子,隻是心髒先天便有毛病,體弱多嬌,才顯得異常瘦弱和白皙,他在修道一事上很有天賦,但卻因為身體原因而不能成為耗費體能的劍修,武修。好在,他是落在了藥仙穀門下,成了藥仙穀的徒弟,這一脈中,最為傑出的杏林聖手!並兼修陣法,四門的守山陣法皆有陸沐參與布設!
他的陣法高超,便連孟知秋都被他布下的陣法困過幾次。
偏她是那種越戰越勇,越是強勢,她便越是要去挑戰,直到能夠打敗對方為止!
“我聽說,你將那魔道的質子帶在了身邊?”
“又是聽鈡玉籬那個大嘴巴說的是不是?”
鈡玉籬那個大嘴巴,向來是藏不住事的。
不過是在她這見了宴無枝一次,便將其散播的四門人盡皆知,真是叫人頭疼。
孟知秋改為一手托著下顎,一手伸出,提了茶壺給自己倒杯茶,然而她卻發現水壺裏空空,連一滴水都沒有。
煩躁的砸了砸紅唇,沒有宴無枝以前,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廢過!
如今才與他相處了幾個月,竟隱隱有些離他不得了。
這可真不是什麽好兆頭。
幹脆幻出自己的小玉葫蘆,扒了塞子便飲了一口酒。
千裏傳音鏡那頭的陸沐可將孟知秋的這番行雲流水般麻利又瀟灑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微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說道。
“飲酒傷身,你可莫要盡學玉清仙君那般,他啊,喝醉了便在哪個山頭睡上個幾日,待醒了都不知今夕何夕。”
孟知秋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
“我可從未醉過,莫擔心、莫擔心。”
“我可不是擔心你,我隻是擔心…你若是醉的狠了,還需要我千裏為你送藥去。”
孟知秋咧嘴一笑,這倒是,她可沒少在陸沐那討些丹藥和符籙來。
為了方便快速布陣,常會將陣法繪製在符籙之上,用時拋出即可。
在這一點上,孟知秋可是他陸沐再忠實不過的小迷妹了。
她動了動手指,有求於人,還是聽話些的好。
然而與孟知秋相識多年,她什麽德性,陸沐也實在再了解不過,手指一動,忍耐著不去拿那酒壺,竟聽話的不飲酒了。
薄唇微彎,道。
“說吧,這次,又要什麽?”
“唉,這話說的,我便不能與你話話家常?近來可好?”
“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若非索要丹藥或符籙,又或是尋我幫忙,你何時找過我?”
孟知秋汗顏,頗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頭,饒是臉皮子再厚也架不住陸沐這般挑開了說啊,打了個哈哈,笑道。
“哪…哪裏啊…我…我哪有你說的這般、這般不講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