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爹不疼，娘不愛
程泓妍自己給自己煮了一碗掛麵，她家沒有電器，她隻能燒柴火，用大鍋做飯，吃飽後，她自己趴在西屋炕上，心情無比的沉重，她看著和她同齡的孩子們，他們每天放學就出去玩兒，整天無憂無慮的，可是她呢，她為什麽覺得自己那麽累…
程泓妍從小到大隻有她自己，她感覺自己是被詛咒的，父母不怎麽喜歡她，親戚也不喜歡她。
有一次下了大雨，村裏組織人員去地裏擋水壩，王霞要去地裏擋水壩，無奈之下，把泓妍送到了她爺爺家。
泓妍還記得，她爺爺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不允許泓紅亂動，泓紅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孩子，她對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喜歡問問。
這引起了她爺爺的不滿。
“你滾回你家去？”程泓紅爺爺眼睛一瞪，大聲說道。
“我媽沒在家”程泓妍小聲說道。
“你別在我家煩我，出去待著”
“爺爺，外麵下雨呢”
“你他媽的給我滾一邊去”程泓妍爺爺看程泓紅一直有話等著他，就怒了，在她後背給了一巴掌。
“啊…”程泓紅哇哇大哭了起來。
“你少在我家嚎喪…”
程泓妍沒有再說話，自己從炕上下地，穿鞋。
她看著外麵的大雨，她知道自己沒有地方去。
她回到了家裏，雖然屋門鎖著，好在她家是老式房子，房簷大一些，程泓紅個子小，她貼著門邊站著，等王霞回來時，她還是淋濕了…
還有一次，她爺爺領著叔叔家的妹妹去村裏的小賣店買吃的，程泓紅自己在門口玩兒，她看到妹妹手上拿著一串糖葫蘆，爺爺手上還給她拿著一串。
就聽到她爺爺說：
“燕兒，你慢慢吃，吃完了，爺爺手裏還有一根呢”
“爺爺，糖葫蘆真好吃，燕兒留著那根明天吃”程燕比鴻妍小兩歲。
鴻妍看著他們祖孫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看著。
他們走到了鴻妍麵前，她的爺爺也沒有將手裏的糖葫蘆給鴻妍，或者給鴻妍一塊大白兔奶糖，因為鴻妍看到了她爺爺手上還拿著一袋糖。
“鴻妍，這個糖葫蘆很好吃”程燕看到鴻妍正看著他們，一邊吃一邊說道。
“嗯，”
“走了燕兒，我們會爺爺家”
程鴻妍擦了擦眼角的淚，她不想去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可是往事就像是電影一樣，自己會播放。
她又想起了在她姥姥家發生的事情。
一次她去姥姥家玩兒，她姥姥和小舅舅住在一個院子，她小舅舅家有一個小哥哥。
程泓妍從小就沒有小夥伴，她很羨慕別的小朋友有哥哥，所以她很開心能有一個小哥哥。
所以她每天都跟著小哥哥，即使她的小哥哥不是很喜歡她。
這一天，她小哥哥小姨的孩子也來了他的家裏，他們叫她春惠，鴻妍來到小舅舅家找他們玩兒。
六七歲的鴻妍穿了一雙白色上麵帶著紅色草莓的打底褲，配上了白粉色的小裙子，這是鴻妍最漂亮的一套裙子，是她三爺爺給買的，她很珍惜，平時都不舍得穿，今天來她姥姥家，她才穿的。
春惠看到了鴻妍漂亮的裙子，和褲襪，不知怎麽地，把泓妍的褲襪給弄了一道口子。
泓妍就生氣了，站起來，指著春惠讓她賠。
“你賠我，”
“哼，我就不賠”春惠也不服氣的說道。
泓妍想到這裏，不由的笑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幼稚，褲襪壞了就壞了唄，怎麽賠呀。
不過沒有這件事，她也許也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
“程泓妍，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自己弄壞的，幹嘛怪我春惠妹妹？”王寶然（舅舅家的小哥哥）把春惠拉到了身後，一副母雞保護消極的樣子說道。
泓妍現在想，當時王寶然一定以為她要打春惠呢。
“小哥哥，你怎麽能向著春惠呢，明明是她弄壞了的，弄這個生鏽的釘子劃破的”泓妍急忙為自己辯解。
“你胡說，就是你自己弄壞的”
王寶然和鴻妍吵了起來。
“春惠，你自己不敢承認嗎？”泓妍聽到王寶然的話，她不想和他說話，她想叫春惠站出來，她們對峙。
春惠一臉得意的看著鴻妍，就是不吭聲。
王寶然以為鴻妍要打春惠，使勁推了鴻妍一下，鴻妍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地麵因為昨天下雨，院子又是泥土路，鴻妍白粉色的裙子沾了不少泥土。
鴻妍哭著說道：
“小哥哥，春惠是你妹妹，我也是你妹妹，你為什麽向著她，你為什麽偏心？”
“我討厭你，你這個跟屁蟲，要不是我爸讓我帶著你，你以為我會理你嗎，滾回你家去。”王寶然說這話時聲音不大，但是足夠鴻妍聽到。
鴻妍現在想，也許王寶然是害怕大人們聽到，才小聲說的吧。
他們的吵鬧聲終於驚動了屋裏的大人。
鴻妍姥姥家距離她家有15公裏，程福騎自行車載著鴻妍去的。
程福，鴻妍小舅舅，小舅媽都出來了。
“鴻妍怎麽哭了呢，這裙子怎麽弄的啊？”鴻妍小舅媽來到了鴻妍麵前，試著拍打掉鴻妍身上的泥土。
“小舅媽，是春惠把我的褲襪給弄壞了，小哥哥把我推倒的……”鴻妍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胡說，我們沒有，你自己弄的”王寶然說道。
“就是，我哥才沒有推你呢，你撒謊”春惠說完哇哇大哭起來。
“鴻妍，誰讓你說慌的？”程福走了出來，站到鴻妍麵前。
“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撒謊”鴻妍看著程福說道。
“你還撒謊”程福一腳給鴻妍給踢趴倒在地了。
鴻妍本來就沾滿泥土的裙子，現在簡直沒法看了，可是她顧不得這些，因為她知道，程福不會就打她這一下的。
她還沒有站起來，就看到程福從旁邊樹上拽下了一條樹枝，他拿起樹枝就往鴻妍身上抽，一邊抽，一邊罵。
“你這個死孩子，讓你說慌，不教訓你，就不知道悔改，才七歲，你就敢說慌，長大了還不是要上天了…”
“啊…好疼呀，我沒有說謊，我沒有說謊…”鴻妍疼的在地上打滾哭，可是她站不起來，也跑不了，隻能任由程福打她。
想到這，鴻妍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了。
因為那時沒有人就她，就聽到小舅舅說了一句：
“鴻妍還小，小孩子說慌，以後好好管著就好，慢慢就好了”
鴻妍那時覺得因為這句話，她又多挨抽了幾下。
最後，還是鴻妍的姥姥聽到了鴻妍的哭聲，急忙從鄰居家回來，她慌忙拉開了程福，鴻妍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鴻妍還聽到程福說了一句：
“今天先饒過你，以後再敢說慌，我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