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渡你苦海 深陷情海
一夜未眠，摯親的逝世令她心神憔悴，回到穆宅後不久她便睡了過去。
南宮桀守在女孩的床邊，睡夢中的女孩好像夢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他忍不住伸出手撫上她的眉心，可蹙起眉梢如何都抹不平，就像那曾經發生過的悲傷往事無法改寫。
穆涼城我本渡你出苦海，卻不想自己深陷情海。
情難自已，無法自拔……
唯願你，平安喜樂，繁花似錦度餘生。
溫熱地手指撫過女孩的眉梢，眼角，臉頰，最後落在唇邊，蒼白的嘴唇微微張著似乎在說些什麽，替她將碎發別在耳後，溫柔地撫摸著她淩亂的青絲。
“穆涼城，你一定要好好的，別的交給我……”
他深深地望著她，似要將她的輪廓刻入骨子裏。
一覺睡醒，已是下午兩點，肚子空空如也唱著空城計下樓打開冰箱，冰箱裏塞滿了各種新鮮的蔬菜水果，還有一瓶喝了大半的紅酒……
昔日她經常勸爺爺不要飲酒，飲酒傷身，後來愛喝白酒的爺爺改喝紅酒了，愛喝酒就愛喝唄，偏還狡辯道‘爺爺和你說，這紅酒不算酒，紅酒養生還可預防心血管疾病，晚上喝上一杯還能安眠。要不城兒你也來點’。
可紅酒依在，爺爺卻不在了……
拿出紅酒，倒入酒杯，學著爺爺的摸樣搖晃著酒杯，香醇的酒香滿了鼻尖，仰頭一飲而盡，不苦不澀微甜回味醇香。
原來爺爺喜歡的酒也並不難喝。
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冰冷的葡萄酒滑入口腔，滿腔醇香。
爺爺，城兒想你了……
爺爺你告訴城兒，究竟是誰害了你？
一杯又一杯，很快酒瓶便見了底，她搖晃著酒瓶，清淚滿麵，“爺爺，你看城兒把你的酒都喝盡了，你怎麽還不出來呢！”
“爺爺……不要躲迷藏了……城兒不能再沒有爺爺……”
“爺爺你不要離開……爺爺你不要走……城兒一個人……怕……”
“………………”
她抱著酒瓶像個迷了路的小孩，失魂落魄睜著眼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外麵雨聲嘩嘩地響著，好像有人推開大門走了進來，將蜷縮在角落的她抱了起來。
溫暖的懷抱像是大海中的一片浮板，她醉眼朦朧地睜著眼。
何以暮，是你嗎？
不，一定不會是你的，那日你棄我而去之時怎麽就不回頭呢！所以現在也一定不會是你的，如果那日不是我追在你的身後，也許我能見到爺爺，會一直陪在爺爺的身邊，爺爺就不會發生意外……
甘醇甜美的紅酒，原來後勁這般大。
飛蛾撲火的愛情，背負的代價更大……
也許，這是上天給我的警示，告誡我不配擁有情愛莫要再牽扯進他人，往昔我所有摯愛之人皆一一離我而去，爸爸，媽媽，爺爺無一幸免。
夢醒時分，睜眼一張矜貴憔悴的容顏浮現在眼前。
果然是他……何以暮。
為何是你，為何要是你，為何真的是你！
她撇開臉，不去看他，冷冷地開口說道：“何以暮，你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是私闖民宅嗎？”
“是嗎？你要報警嗎？”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夾雜一絲疲倦。
“我不想見到你！”
“好。”
說著，身後的人好像站起身來，隻是他好像並未離去她能感受到身後有一道炙熱的視線一直再注視著她。
良久，她轉過身，他揚著邪魅的笑漆黑的眼眸深深地望著她。
“你知道嗎？我爺爺死了！如果那天我沒有去找你，我爺爺就不會死！所以請你離開，我不想見到你。”
她淚流滿麵，自責地說著，聲嘶力竭地低吼出聲。
“何以暮，我永遠也不想見到你！”
我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愛情的。
何以暮，爺爺不在了我也無法再麵對你，現在隻要和你站在一起我就會想起爺爺，何以暮，我們之間就這樣，別再繼續下去，所有的不該有的想法都在那一夜冰凍了！
“穆涼城，你……別後悔。”
說完，他踏著穩健的步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將臉上的淚水抹掉，拿起手機卻發現有好幾通未知的未接電話。
她在環城的手機號碼鮮少有人知道，是誰呢？
回撥過去，竟是陸思羽警官。
“穆小姐，穆老的案子有些進展，可能得麻煩你來趟警局。”
電話那頭傳來陸思羽急促的聲音，好像很是著急。
“好，我馬上過來。”
考慮到自己未成年的身份，又打了個電話讓南宮桀來一趟警局，隻要有他在場凡事她心裏有底。
一個小時後，環城市公安局。
穆涼城和南宮桀坐在，放在他們眼前的是穆嚴生前的通話紀錄和幾張閉路電視拍攝到的照片，按照穆涼城的說法結合陸思羽走訪得到的消息，穆嚴確於大年初三回到家中期間再無出來過，可奇怪的是，大年初三晚上十點原本應該在家的穆嚴卻出現在去往東郊的高架上，這也是穆嚴最後出現的地方。
誰都不知道穆嚴為何在深夜獨自一人去東郊，隻知道穆嚴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穆涼城的……可那通電話並響了一秒而穆涼城並未接到，甚至連提示都沒有……
拿著通話紀錄紙張的手指骨節發白，微微發抖。
爺爺，他最後一通電話竟是撥給她的……是不是因為當時在醫院所以信號不好她才會沒有接到那通電話的！
悔恨交加，追悔莫及。
“穆小姐，你可認識這個人。”
陸思羽拿出一張照片，遞到穆涼城的麵前。
照片中矜貴儒雅的麵容戴著一副金絲眼睛，少了一份邪魅多一份儒雅清秀，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不是何以暮又是誰？
可何以暮與爺爺的案子有何關聯？
心中閃現過一個可怕的假設，不，不會的，何以暮和爺爺素不相識怎會是他害了爺爺，而且那時候何以暮的母親剛剛過世怎會有時間作案。
不會的，她使勁搖頭，非常堅定地告訴陸思羽：“我認識他，可他一定不會是此案的凶手。”
聽她如此一說，南宮桀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人重重錘了一拳，痛的撕心裂肺。
穆涼城，何以暮在你心中究竟占了多大一席地？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所認識的何以暮並非是你以為的那樣，你還會像今日這般維護他嗎？
“我們查到穆老生前最常聯係的便是他，所以不排除他作案的嫌疑，如果穆小姐還有相關的線索，務必告訴我。”
陸思羽不明白穆涼城為何如此篤定此人並非凶手，可此案目前看來，最有作案動機的人便是這位看似儒雅和善的男子。
“好，有勞陸警官了。”
“還有，我們在穆老的隨身物品中發現了這個，現在物歸原主。”
陸思羽像是想到什麽，從口袋掏出一個用塑封袋裝著的一塊懷表，“我們物證科同事已經調查取證過了，發現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懷表，不過懷表裏麵有一張照片，雖然被水浸泡過，但大概還能看出照片的摸樣。”
這也算給生者留一份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