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急症室前 再次相遇
環城濱海洲際酒店二樓的包廂內，南宮桀矜貴的臉上滿是頹廢，往日的劍眉星目如今眼圈烏青，滿目疲倦。
二十分鍾前他接到穆嚴的電話，說有急事要見他。
本想回家洗個澡換個衣服再來赴宴，可穆嚴義正言辭地命他，必須即刻出發。
但是他已經坐在這裏等了十多分鍾，也不見穆嚴，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了，這一點並不符合穆董的行為作風。
南宮桀心中湧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莫不是穆董發生什麽事情了？
猶豫著要不給穆涼城去個電話詢問一下，隻是先前那件事情發生後，他們現在的關係甚是微妙，思索片刻，拿起電話撥通了穆涼城的電話，可誰想穆涼城的電話也沒有人接通，結連又打了好幾通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又等了約莫十分鍾，看了眼時間已是十二點三十二分，而穆嚴是在十一點一刻給他打的電話，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且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他拎起外套，打開包廂的門。
一臉無精打采的穆涼城徘徊在門口，忽然的開門聲驚得她條件反射地望向南宮桀所在的位置。
南宮桀並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穆涼城。
而被穆嚴架過來的穆涼城，也未曾想到包廂裏麵的人是南宮桀。
所以兩個人皆以目瞪口呆的姿態望著彼此。
“你今天打扮挺有個性的……”
她額間的頭發有些亂，身上還穿著居家服，應該剛剛睡醒吧，一雙靈動的大眼有些呆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嚇到了。
穆涼城看著眼前滿目滄桑，絲毫不見往日矜貴摸樣的南宮桀，回敬道：“你的造型也挺有意思的。”
“也不知是因為誰……”
此時此刻，不知道南宮桀是不是沒有休息好，他的表情寡淡，連說話的口吻都顯得蒼白無力，臉色蒼白眼圈烏青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聽他如此說，穆涼城內心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管理諾大的集團，他確實辛苦了。既然來了來了，總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離開吧！穆涼城換了一張笑臉，問道：“我們要不邊吃邊聊？”她露出自以為純良有好的笑容來掩飾內心深處的那些不友好。
“好……”
連續多日的加班，即便是鐵打的身體也是吃不消的。
南宮桀感到腦袋忽然眩暈，身體不自主一顫。
“沒事吧……”
看著身子忽然一顫後退一步的南宮桀，穆涼城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擔憂萬分地問道。
那股不好的感覺，好像隻是片刻間的事情，緩過神的南宮桀揚著笑，一副精神抖擻的摸樣回道：“沒事，應該是等穆大小姐的飯餓著了。”
包廂內，穆涼城為表慰問點了一桌子菜，又笑臉盈盈地替他布菜倒茶水，完全將先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拋在腦後，一心想的隻有：南宮你可千萬別倒下，我的穆氏集團還得靠你來打理呢！就算要倒也等她讀完mba在說啊！
她夾菜夾得很歡樂，他吃的也很是滿足。
雖然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麽忽然轉變了態度，但是能看到她此刻開心的摸樣就很滿足了。
飯桌上其樂融融的兩人壓根沒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穆嚴的眼裏。
看著和好如初，感情升溫的兩人，穆嚴滿意的直拍手，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孫女，如今看到有人能替他照顧她，他也可以放心了。
穆嚴很清楚，自己這具身體，怕是撐不了太久……
吃完飯，南宮桀說什麽都要送要送穆涼城回去，地下車庫裏，走在穆涼城前麵的南宮忽然停住腳步，他像斷了線的風箏搖晃著“哄嗵”一聲跌倒在地。
“南宮……”
她大步走上前，蹲下身扶起他，手指踏在他的鼻尖。
呼吸微弱，心跳加速。
應該是低血壓引起的眩暈。
手機呢，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空空如也，這才想起先前被穆嚴催促著趕來竟然忘記拿了，沒辦法了，伸手從南宮桀左側褲帶裏掏出他的手機。
即便不知道他的開機密碼，可救護電話總歸可以撥通的吧！
拿起他的手機，手機的屏保是一張稚嫩純真的臉，這不是她嗎？看這張照片應該是她在圖書館時查閱資料，可他怎麽會有她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他偷拍的？
算了，等他醒來再說吧！
你相信命運嗎？你相信緣分嗎？以前她並不相信，可自從遇見何以暮，她慢慢開始相信，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緣分和命運這種東西。
她還記得那天在急症室外，她跟著救護車推著南宮桀走進來，轉頭便看到一身休閑裝扮的何以暮坐在急症室旁邊冰冷的座椅上，多日未見的他胡子拉碴，麵容憔悴，十分頹廢。
也不知道這麽些天他經曆了什麽，眼前頭發油膩，表情麻木的男人令穆涼城怎麽都不能將他和神采飛揚的何以暮歸於同一人。
“你怎麽在這裏？”
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何以暮，竟讓她的心湧現出一絲異樣的情愫。
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起而後又故作無事地撒了一把鹽。
很疼，很想抱一抱抱住他……
等等……為什麽，她會如此莫名其妙的想法，她不是一直很討厭他，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離嗎？怎麽會想要靠近他呢？
不，一定是最近心情起伏不定引起的錯亂。
是，一定是這樣。
何以暮抬頭，他的眼眶通紅，紅的有些嚇人，不知為何看向她眼神寡淡，讓人看不出下一秒的情緒，”走開。“他語氣淡淡隱約能聽出一絲不悅。
她不知自己是否做錯或說錯什麽了，她能感覺到何以暮此刻並不想見到她，就連和她說話都透著不耐煩。
穆涼城挑了一個距離他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下。
大概過了一刻鍾，急症室的門被推開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從裏麵走出，穆涼城隻感覺身前一陣風拂過，再抬頭，何以暮已經站在醫生的身側。
三七分的劉海此刻淩亂的如枯草。
他胸前怎麽會有一灘血漬？方才他坐在那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此刻她才注意到，何以暮白色的外套上有一塊觸目驚心的血……
那是他的血，還是……
急症室裏推出一個中年女子，她臉色蒼白如紙，瘦的五官都凹陷下去了，何以暮見狀放棄了和醫生的談話疾步跟了上去。
她好像隱隱聽到，他喊她：“媽媽……”
難道病床上的中年女子是他的母親嗎？
想起何以暮胸前的那塊血漬，她仍心有餘悸，也不知他母親生的是什麽病。她既然知道了他母親生病，是不是應該去探望一下，可是她又該以什麽身份過去呢？
學生？不行，何以暮已經不是北大的老師了，而且也不是她的任課老師；
朋友？也不行，她和何以暮頂多算是認識，應該還算不得朋友？
正想著，剛剛清醒過來的南宮桀被護士推出急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