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之一字

  柳寒煙擋在紅蝶麵前，任憑黃龍的拳風落在自己身上，拳風飛快，重影交加，勢不可擋，最後在黃龍一重拳之下飛出數丈，跌落到地上，口中一甜，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柳寒煙臉色慘白，緊咬牙關，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紅蝶。


  紅蝶看著這一幕，胸口莫名地痛，心也好像要撕裂了一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麽難過，為了這個仇人之子。紅蝶眼眶微紅，看向柳寒煙，盡量不讓眼淚掉下來，隻是靜靜看著眼前的柳寒煙。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處境，忘記了一切，唯有眼裏有個柳寒煙。兩人四目相交，互相凝視，這一切仿佛經過了幾個世紀，整片天地好似隻剩下這二人。


  黃龍站在一旁，看著二人，雙眼通紅，殺意凜冽，右手彎曲成爪狀，直逼紅蝶的脖子而來，他要親手殺了這二人，將其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柳寒煙頓時回過神來，強忍著身體上傳來的痛苦，直接撲向黃龍。這時隻見紅蝶身體輕旋飛起，穩穩落在地麵。雙手也不遲疑，雙袖兩條絲帶飛出，左手邊的絲帶直接射向黃龍，右手的絲帶係在柳寒煙的腰上，將其拉回。


  整個大戰中，紅蝶基本沒怎麽動手，所以體力保存的比較完整，麵對黃龍的猛攻，紅蝶也不急不躁，攻守兼備，倒也不是很棘手。反觀黃龍，怒火攻心，理智盡失，一時間方寸大亂，不知所措，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盡落下風。


  又經過幾個回合的戰鬥，終於有了結果，黃龍被紅蝶的銀針封喉，氣絕身亡。不過紅蝶也受了一些傷，畢竟一個發狂之人的全力反擊，也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柳家，柳青海的庭院裏，柳青海的吼聲大老遠就聽得見。下人們紛紛繞道而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個個噤若寒蟬，身怕柳青海大怒之下殃及魚池。


  “什麽？楚狂龍，你莫要欺人太甚。”柳青海拍桌大怒道。


  麵前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黑色的衣裳，天庭飽滿，五官端正，頗有幾分俊朗。不過此人眼色奸滑，眉宇間透出一股邪氣，令人不敢恭維，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要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此人正是那夜與柳青海相談之人。


  楚狂龍狡黠地笑了笑：“我可沒有欺人太甚，不過你要考慮清楚。別人說你是正人君子，是因為不了解你過去的所作所為罷了。不過別人不知道，並不代表沒人知道。十幾年前的慕容家，幾年前的八卦門，還有……”


  還沒等楚狂龍說完，柳青海就打斷道：“夠了，不要再說了。”此時柳青海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雙拳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麵色鐵青。


  楚狂龍不但沒停止，反而越說越多，此時的柳青海麵色慘白，毫無血色，不過還是強忍著憤怒：“你……你……”到最後柳青海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直接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楚狂龍再次笑了笑：“幾年前或許我還不敢說，可是現在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記住我剛才所說的，否則……”楚狂龍的眼神突然變得陰冷，說完直接拂袖而去。


  山腰上，紅蝶迎風而立，翩然如仙，看著遠方，心事重重，右臂上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顯得更加淒美動人。片刻後，紅蝶收回思緒，看著柳寒煙，閉上眼。待再度睜開眼時，眼裏已經一片清明，麵上冷若冰霜，拒人千裏之外。她知道，就算自己喜歡也不能，隻因為他是仇人之子。紅蝶轉身朝山下走去，不再回頭。


  柳寒煙看著紅蝶的背影，心裏很難受，朝著紅蝶喊道：“紅蝶姑娘，我不知道你為何潛進我柳家，有何意圖，但是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真的很喜歡你。”


  紅蝶怔了怔，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變的波動起來，兩行清淚落下。雖然二人沒怎麽相處，也就見了不到幾麵，但這個男子卻是走進了自己的心房。桃花樹下那俊朗飄逸的姿態，夜空裏為自己著急擔憂的麵容，還有現在舍命救自己的身影，不知不覺已在自己心中烙下了這麽深刻的印記，讓自己建立的心牆瞬間崩潰。可是她不能，因為二人的出生便決定了他們的宿命。


  紅蝶沒有回頭，直接向山下走去。一陣風過，掛掉紅蝶臉上的淚珠。柳寒煙心都涼了，失魂落魄。就在此時，一滴水珠落在了柳寒煙的臉上。柳寒煙伸出食指點在水珠上，放進嘴裏，有點鹹。她流淚了嗎，為我？看著紅蝶遠去的身影，柳寒煙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撐著受傷的身體朝山下走去。


  紅蝶每走一步都那麽艱難，每走一步都讓她痛不欲生。如果不是因為二人的身份，她可以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可是--

  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到最後還是錯。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天香城外，一個身材窈窕，曲線玲瓏的紫衣女子看著城牆上的“天香城”三個字，麵帶笑意。此女子麵容嬌好，雖然略遜色於紅蝶，但也是國色天香的美人一個。女子雙手握著胸前的包袱袋子，吸了口氣，朝天香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