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放縱一場
不知過了過久，我聽到自己道：“好。”?霎時，楚浩天的手指有些激動地滑入我發間，將我的頭狠狠撞向他懷中，似乎這樣，我就能與他融為一體，永遠不離開一般。
??我顫顫著雙手，不顧他背後的尖刺，牢牢地環住了他。
??玫瑰刺劃破了我的血肉，鮮血仿佛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但我卻絲毫沒有畏懼，隻是安安靜靜地趴在楚浩天胸前，聽著他的心跳，閉眼掩飾自己眼中的疲憊。
??我喜歡他，心裏依舊有他，但那些感情也的確被那些不敢回首的記憶給消磨了不少。我想接受他，但卻總覺得缺了些什麽，也總覺得用什麽沉重的東西牽扯我的心。
??他那性子，既能傷我一次，以後便能傷我百次、千次。我……剛好又極其怕疼，極其怕被傷。
??罷了，今天，就好好放縱吧。
??明天，就把這樣的自己關起來，放在心底的角落，判她無期徒刑。
??我用冰涼的指尖輕輕撫摸上他的臉，細細描繪著其中的輪廓。
??“今天之後，你就做回你的花花公子，別再把感情全放在我身上了好不好。”
??沉默了半晌，我想到他以前桀驁不馴的樣子突然有些懷念，不由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壓住心口上的酸澀調侃道。
??楚浩天沉默了一會兒，有些艱難道：“好。”
??我聽後笑了笑，彎彎的眼睛都要擠出眼淚了，真討厭。
??笑完後，我用手指戳戳他的肋骨，埋汰道：“還有，要多吃點肉，你太瘦了，骨頭隔的我有些疼。”語氣裏帶著久違的俏皮。
??“好。”楚浩天頓了頓，聲音似激動的有些顫。
??我笑著笑著，眼中似有什麽東西滑落：“以後別帶我再來這玫瑰花田了好不好，我怕疼。”
??笑聲如銀鈴一般，似掩飾著我的失態。其實，我是怕再來這玫瑰花田，我會忍不住忘記一切傷痛，不長記性地與他從頭來過。
??“好。”遲疑了一下立刻道。
??“對了，你以後要多笑，上天給了你這副好皮囊，可別浪費了。”我用手捏了捏他的臉，想到他最近的憔悴和陰沉，不由有些感歎。
??“好。”
??他停頓的間隔越來越短，似我提出什麽要求都會答應。
??“還有，我今天在夢裏吃了一個蘋果，真難吃。”我認真的看著楚浩天揉了柔情的眉眼，有些不開心道，“所以以後你也別給我削蘋果了好不好？”
??他沒有說話，隻是抿了抿唇，幾次微動，卻依舊沒將那聲“好”說出來。
??他終究舍不得放下我們過去最鬧騰開心的日子。
??我心裏又甜又澀，臉上也是又哭又笑。隻知道心裏堵堵的，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微微撐起身，看著身下的楚浩天，心裏有些嗔怪。
??都怪這張臉，讓我看得心煩；還有這張嘴，遲遲不開口應下，讓我有些惱；特別是這雙眼，攪得我心都亂了。
??楚浩天眼中溫柔到絕望的痛意，讓我心裏一燙，俯下身做了一個自己都沒想到的動作。
??我細細舔舐著他的唇，努力描繪著上麵的每一處紋路。
??突然，我抬起了頭，看向身下的人，認真而鄭重道：
??“楚浩天。”
??我……喜歡你啊。
??“嗯？”耳邊傳來他疑惑的聲音。
??“沒什麽。”我朝他粲然一笑，掩飾般的揮了揮手，覺得那話有些說不出口了。
??“白蔓，我……”突然，楚浩天叫了我的名字，有話出口卻又有幾分欲言又止。
??“嗯？”疑惑的成我了。
??他嘴角綻開一抹溫柔的笑意，眼裏似盛滿了浩瀚星空：
??“沒什麽。”
??我愣了一下，瞬間聽懂了他的欲言又止。
??他是想說我喜歡你，或者……我愛你。
??突然，他眼裏綻開了一抹笑，帶著幾分明了。
??他，也應該聽懂了我的弦外之音吧。我心裏有著幾分開心，裹挾著點點羞澀。
??楚浩天輕輕撫摸著我的臉，看了一會兒後將我輕柔的抱在了懷中：“我們，真的回不去，也不能重新開始了嗎？”聲音有些苦澀。
??我有些遲疑，可輕輕閉眼後，睡冰、赤裸、強上……一係列畫麵湧上心頭。
??眼角滑下一滴淚，我輕輕道：“楚浩天，我累了。”
??身下的楚浩天僵了僵，隨後用手輕柔地撫摸著我似青稠般柔順光亮的發絲，輕聲道：“其實，上次那些男人，不過是盲人。”
??盲人？！我有些愕然。
??“他們根本看不到。”他語氣裏有著放鬆，似乎壓在心上的石頭沒了，語速也快了些，“我當初之所以將你留在裏麵留了那麽久，不過是想要你能發現他們的不正常。可沒想到你竟然連直視他們的勇氣都沒有。”
??“白蔓，你怎麽那麽慫。”楚浩天用手指輕點了點我鼻尖，語氣裏帶著笑意。
??聽到了那事情的真相後，我心裏耿耿於懷的一個結終於消散了。
??雖然李築曾暗示過這事裏有隱情，但終究沒有楚浩天的親口解釋來得有力。
??“你可真能折騰。”我有些感歎，“為了折磨我居然能找到這麽多盲人，也不嫌累。”語氣裏帶著戲謔。
??“白蔓……”楚浩天撫摸我發絲的手頓了頓，有些緊張。
??我忍住眼裏莫名的濕潤，眨了眨眼，不在乎地一揮手，大度道：“我們就珍惜一下現在吧，也算是給過去的你我留下了一個交待。”
??楚浩天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我不想讓今天難得的時間在我們的沉默中浪費，因此用故作興致高昂的聲音東拉西扯：“對了，這兩天，我也夢到了很多有趣的事，不如跟你說說吧。”
??他頓了頓片刻，終究還是道：“好啊。”
??……
??不知無聊地扯了多久，天色逐漸泛黑了，我們即使口幹舌燥，也依舊誰也舍不得先終止話題。
??因為我們都知道，如果這次終止了話題，在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去好好說說話。
??畢竟，這次的時間是偷來的，雖然彌漫著甜意，但卻也十分苦短。
??說它甜，不過是甜在我與楚浩天的和諧氣氛裏，說他苦短，不過是苦在所有的甜都會結束消散，在短短的今天後。
??今天一過，便一切回到最初被打亂的模樣，這樣深情相擁，彼此血相交纏、扣入玫瑰香的楚浩天與白蔓都會不見。所以，我們倍感珍惜這短暫的時光。就像生命走到盡頭的人，格外珍惜眷戀最後的看到了風景一樣。
??不知何時，我和楚浩天逐漸十指相扣。手間夾著我與他的血，以及我的一縷青絲。
??我們周圍逐漸暗沉到看不清對方，隻能窺見一個大概的輪廓。我們也漸漸的不在說話。
??在他呼吸平穩、疑似睡著之際，我對自己喃喃道：“明天可別忘了忘記今天，忘記今天的一切。”似在提醒。
??突然，楚浩天有些壓抑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帶著猶豫與掙紮：“是不是隻有這樣，你才能開心？”
??我愣了一下，幹脆果斷道：“是的。”
??“我不想被感情牽絆了。”聲音裏帶著冷靜，沒有感情，哪來那些苦痛。
??因為我舍不得放下他，但我若不放下他，隻會被他一次次地傷的體無完膚。
??所以我必須放下他。
??既然我自己做不到，那就讓他對我冷淡吧。讓他去對我冷嘲熱諷，讓他去折辱我的驕傲。以我的性子，即使再舍不得，碰了幾次灰後自會離開。
??就讓他親自逼我放下他吧。
??“白蔓，你真殘忍。”楚浩天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裏帶著讓人心疼的痛楚。
??我啞然。
??的確，我很殘忍。
??逼著放不下我的他，去親自做一些讓我一步步離他遠去的行為。也不知到底是他逼我，還是我逼他。
??我心裏有些不忍，微微有些動搖。可是腦海裏霎時閃過睡冰的冰寒，讓我心裏逐漸堅硬了起來。
??即使那些男人是誤會，即使他以前對我所做的一切有著不忍。但是……睡冰呢？
??在經期讓我睡冰呢？
??我真的能大度的無條件的原諒他？
??我……不能。
??我不能那樣無條件無底線。即使在愛情中做了它的仆奴，但我，依然是高傲的，不會為它拋棄尊嚴，模糊了自己的底線。
??“我答應你，就當彌補當初的虧欠。”或許是我的強硬刺痛了楚浩天，他似溺水的人放棄了掙紮一樣，疲憊而絕望道，“隻是以後，不許離開我。”
??我愣了愣，終究還是鄭重道：“好。”
??他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
??一夜的時光很短暫，轉眼，天際已泛白。我輕輕顫了顫沾了露水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僵硬寒冷的肢體。
??我一夜未眠，估計身下的楚浩天也一樣吧。
??“我們該回去了。”我狠了狠心，輕輕道，為我們的昨天掛上了一個句號。
??經過一夜的冷靜，我又恢複了最初的理智。
??楚浩天沒有拒絕，淡淡地放開了我的手，我們在默默無言中起身，向回走去。
??一進門，就聽到李澤華的驚訝聲：“你們這是怎麽了？”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被玫瑰刺劃過的猙獰傷口，再看看楚浩天血肉模糊浸滿了血跡的後背，沉默無言。
??楚浩天冷眼掃了眼李澤華，有些強硬道：“你包紮就是了，先弄她。”隱隱帶著命令。
??李澤華有些氣悶地叫囂道：“楚浩天你那是什麽態度！我可不是你手下……”在楚浩天越來越冷的目光下熄聲。
??李澤華走到我身邊，報複性的大力捏了捏我的傷口，朝楚浩天瞥了一眼嘀咕：“可你明明嚴重些。”
??楚浩天沒有說話，渾身像與世隔絕了一樣。我則冷冷的盯著使小心思的李澤華。
??李澤華察覺後有些尷尬地朝我笑了笑，緩緩放鬆了手上的力道，認真給我處理了起來。
??李澤華這人雖然平時有些不著調，但醫術的確高超，做起正事也是十分認真負責。
??我那些猙獰的傷口在他手指飛快的翻飛下很快就處理好了，沒有感受到一絲痛意。
??“我走了。”
??我起身看向楚浩天背對著我的背影，低頭掩住眼中的澀意，淡淡道，似在與誰告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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