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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香暖透單衣(一)

  昨是今非望無盡,生死相隔兩茫茫。解愁腸,度思量,人間如夢,倚笑乘風涼。


  “你還是很愛他!”江漠北將她的身子摟地更緊了些,心中滿是悲痛,卻無奈不能有過多的言語,他什麽都明白,卻還要平淡的說出來,還不能有任何怪罪的語言,換而言之,他怎麽能夠怨她,又怎麽舍得怪她?


  “漠北,我以為我會忘記他的,我以為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他在我心頭的影子已經開始模糊了,我不會再對他有感情,更何況我們之間唯一的牽連也早就在大半年前夭折了,可是……”她一邊哭一邊說著,喉嚨口一下子也接不上氣息,無奈隻能頓了一會兒,可也就這麽一會兒,淚水已經濕透他的肩頭,她接著道,“當看到他坐在輪椅上從漆黑的地方被人推進來的時候,我的心好疼好疼,一瞬間對他所有的心意全都湧現在了腦海之中,我甚至不敢看一看他的眼睛,就怕一眼便又會泥足深陷,我……”


  “好了,別說了!”江漠北出口打斷她的話語,他不想再聽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講述對別的男人的愛慕之意,“你早點休息吧,興許睡一覺便都忘了!”


  漠北迅速出門,隻留給她一記翻飛的衣袂。


  “漠北,你會怪我嗎?”趁著江漠北還在門口,蔓櫻迅速擦幹了眼淚,疾疾開口道。


  江漠北卻連腳步都沒有頓下來,隻是低低地說了一句,便咬著牙離開,“我是個男人!”


  蔓櫻睜著大眼睛,眼淚嘩啦啦地落下來,嗬嗬,也不曉得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變得那樣愛哭,她自言自語地問著:“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嗎?”


  卻是怎麽都得不到答案,但深深知曉,這一刻,蝕骨的相思怎麽都揮散不去。


  她努力地想那些他壞的鏡頭,然則浮現在腦海中的卻隻是昔日的無限溫情,他的笑顏,他的不羈,他的無賴,甚至他的狠絕,一樣樣都是那樣的揪心,那樣地……動心。


  為何,上天要讓她恨極了啟氏一族,卻也要讓她瘋狂地愛上了啟睿。


  劉蔓櫻一個人沉思了很久很久,直到身上已經涼透了才站起身走到窗邊,隻聽到窗外嘩嘩嘩的聲響,她不禁推開窗,此時外麵,狂風驟然,原本的好風好月也不曉得什麽時候成了疾風驟雨。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天冷,心更冷!


  蔓櫻低眉,緩緩關上窗子,她呆呆地站在窗前,也不曉得要幹什麽,隻是想就這麽安靜地讓時光陪著她一同靜止在絲絲涼風當中!


  忽然,她好像看到了什麽,猛然回頭,迅速打開窗子,竟然看到江漠北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在暴雨之中看著她的窗戶。


  “漠北,下著雨,快回去!”她大聲叫著,生怕他聽不到,又是重複了好幾遍一樣的話語。


  可江漠北就像是中了蠱一樣,愣是一動不動,森冷的光線下,他嚴肅的表情更是讓她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劉蔓櫻急速跑到門口開門,正要踏出屋子的一刹那,江漠北默然轉身,狠狠摔下手裏的酒瓶子,然後歪歪扭扭地朝著自己屋子方向走去。


  蔓櫻無言地看著,沾滿淚痕的麵頰在寒風的肆虐下生疼的緊,不過心冷了之後便也已經感覺不到過多的疼痛了。


  她頂頂地看著不遠處的碎酒瓶子,仿佛那個落魄頹廢的男子依舊如孤影般站著,給人以無盡的淒涼。


  心若孤城,浮生不歇。淚目縱橫,看遍遠山泯。定王府裏,啟睿一直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略顯濕漉的景色,神思遼遠。


  “王爺,出了什麽事,從昨晚回來後你便一直沒睡?”喬依人見著他又是這一言不發的狀態,心下憂愁,生怕一不小心又回到了半年前的樣子。


  那時候他也是如今日這般,一言不發,一坐就是一整天,水米不肯進,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殘疾還是因為那個人的離開。


  啟睿拿起伴了他大半年的笛子,緩緩地吹了起來,哀怨愁腸,這些日子若是沒有這老夥伴陪著自己消遣,他無法想象該如何度過。


  “依人你說一個已經死了大半年的她會不會突然活了過來?”啟睿幽幽歎口氣,那對看似平靜清逸的黑眸底,蘊藏著內斂的風姿。


  “王爺向來是不信那勞什子的鬼神之說的,怎生今日倒忽然問起這檔子事情來了?”喬依人整個人一怔,她自然明白啟睿所指的是誰,隻是麵上卻平靜地如同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


  “依人我……昨夜好像看到她了,那眉眼簡直就和她一模一樣,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的,而且她的身邊是江漠北,我……”一想起昨夜的女子,啟睿整個人便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急急忙忙地說了起來。


  “隻不過是人有相似罷了,若是她,江漠北怎會將她帶在身邊任你來觀賞?王爺莫要較真,何必硬是要和自己過意不去呢?”她想了一會兒,還是那句話,告訴他那個他心心念念著的人已經死了!

  他還想說上點什麽,但終究是戛然而止,又是一陣靜謐,隨後拿起輪椅上麵掛著的笛子,緩緩吹了起來,細細一聽,正是那一曲他不曉得吹了多少遍的哀怨愁腸。


  “別吹了,你吹了半年還不夠嗎?”忽然間,喬依人上前奪走了他手裏緊緊拽著的笛子,“王爺,依人想不通為何朝政上你處處脈絡清晰,可一到了男女感情的事情上你就變了,變得根本不像依人昔日認識的那個宛如天神的男子!”她說著,眼角都已經濕潤起來了,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何至於為情所困成如此模樣?


  啟睿轉身笑看了她一眼,也不去爭她手裏的東西,不過自己推了推輪椅離開。


  依人怒然,“就算是她,你舍得放棄你的計劃嗎,王爺該清楚,她需要的不是一個殘廢!”


  “如果是為她……”啟睿總喜歡隻說一半話,貌似給人留有半分餘地,可言語之間又分明是已經將一切都說的很透徹了。


  依人將手上的笛子甩回到他身上,然後轉身離去,這半年多來,不管她做的有多好,都不如她一個死人。


  “喬依人~”門口一身嬌豔的韓司渝恰好進來,看到喬依人淚眼汪汪不言不語地出去,自是心生疑惑,隻不過也沒什麽話好說的,定王一直都是極為偏袒喬依人那賤人的,自己若是多說幾句,反倒是自討沒趣了!

  “王妃,她越來越囂張了!”身側的丫鬟恨恨地瞥了那喬依人一眼,又在韓司渝耳根子邊上小心地埋汰著。


  韓司渝抿了抿嘴,搖搖手不作回答,隻是徑自走了進去,恰在那一瞬間,也不曉得是不是幻覺,她竟然看到一直頹廢著的男子眼神犀利如鷹地望著窗外,不過也隻消一瞬,啟睿一看到有人進來了便又成了那副老樣子。


  “王爺!”她稟退了身後的侍婢,隻一人上前,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啟睿微微轉身,平靜問道:“怎麽,有事?”


  “妾身是您的正妻,難道沒事便不能來找自己的丈夫嗎?”韓司渝冷笑了一聲,上前疑問道。


  “自然是可以的,隻是本王現在這個模樣,喜歡一個人靜一些!”


  “昨日我進宮了!”她歎了口氣,對於他,她一直都隻有無奈,似乎不管自己怎麽做都是得不到他的歡心的,可即使如此,她還是難以抑製地想要去接近他,想要贏得他的關注!

  啟睿什麽表現都沒有,一如既往的冷淡道:“那又如何?你進宮也是常有的事,想去便去,你是自由的!”


  “可我也是你的妻子,自古以來,夫為妻綱,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妻子過,從來都沒有!”第一次,韓司渝這樣的女子也開始示弱,她服軟道:“王爺,我們可以像小時候那樣的!”


  “從你嫁進我定王府前我便和你說過,要嫁給我可以,但是除了名分,我什麽都不會給你!”啟睿隨手拿起了在窗邊案幾擱著的幾本書照著自己的心思看了起來。


  “你若說你隻愛那個女人,而不垂憐別的女人,那我也不會說你什麽,甚至一句抱怨都不會有……可你又讓靈夫人有了孩子,對那喬依人也是青睞有加,隻有我隻有我,你連多說一句話都是那樣困難,成親半年我竟還是處子之身……”


  “有些事,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司渝,不要得寸進尺,我的確沒有碰過你,可你?”他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韓司渝亦是一驚,他竟然知道,一下子便不知道可以說上些什麽,皺了皺眉頭,愣愣地站在原地。


  “若是沒什麽事情便回去吧,我想靜一會兒!”見她遲遲無所動作,他隻得自己出了逐客令。


  那韓司渝也不過就是恬然一笑,若是外人,光光從性子上定然是瞧不出來這兩人不和的,任何時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永遠起不了大的衝突。


  “王爺,妾身還有一事相告!”韓司渝優雅地踏步出門,卻在門口又給折了回來,眼角的淚珠兒也已經幹澀了大半,隻是眼眶處還帶著點紅痕,但言語卻又恢複了往昔尖銳的小模樣,“昨兒個妾身進宮的時候,恰好碰上了王爺的一個故人,靜嬪娘娘不止被放了出來,而且母以子貴,重新坐上了仙拂宮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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