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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雲下月稀疏(二)

  人世暗塵中。如夢方濃。也須留取自惺憁。試問若教都困了,誰管春風。


  他想了許久,低了眉頭,卻不減那一身威嚴,與身畔女子執手相擁,他說:“這世上想殺我的人多的是,所以我隻有夠狠,才不會任人宰割!”


  “我不明白,那張龍椅便真的有那麽重要嗎,為何你要爭,他要爭,就連原本坐在這把椅子上麵的皇帝也要爭?整天過得膽戰心驚的日子,這便是你真正想要的嗎?”劉蔓櫻真切問道,她低垂了眸子,心下是極其不解的,她眸光之中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不是為了什麽吸引人的事情,隻是……為這樣的現世而扼腕。


  啟睿摟過她嬌弱的身子,緊緊鎖住她已然低垂了一半的眸子,僅僅是一瞬間,便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看個通徹,他的大手拂上她嬌豔依舊的容顏,他笑了一笑,道:“那你呢,你又為何非要複國非要報仇?要知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就算是報了仇複了國,接著又當如何?”


  一串串的追問,直逼她的心頭,劉蔓櫻呆愣了一下,“我……”她始終說不出什麽東西來。或者,她的確是自己也不知曉接下來又當幹什麽,過去的美好,永遠注定了隻能存在於夢裏,那些嬉鬧花園,承歡膝下的日子,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答不出來了吧,其實,很多事都沒有理由,不過是為了平息心中的一股子不平罷了!”他壓低了聲音,微微一歎,似在感慨世事無常,人事難歡。


  “嗯!”她低低地應承了一聲,卻不再言語,實在是不知接下去該怎麽說,身不由己的世道。


  啟睿重呼了一口氣,那魅惑的聲音裏卻是含著不容質疑的決絕“陵兒,永遠都留在我的身邊,不管前途是怎樣的風雨,我都會保你安然,哪怕是失了我自己的性命!”他將她緊緊擁抱,下巴就靠在她雪白的香肩之上,似乎有些胡子渣,刺得她有些疼痛,卻也更真實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暮璃,我……”劉蔓櫻心頭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事實卻是到了嘴邊怎麽都說不出來,為什麽每每她想要和他狠狠訣別之時,他總會說出一些讓她怎麽都難以罷休的話語,那樣的真摯,卻也是那樣的刺痛人心。


  而她,卻始終不能有所回報,唯一一次狠下心來想要救他,卻還是白白付出,被人占了身子不算,還什麽好處都沒有得著,閉上眼,想想都會覺著自己有些髒,跟了不一樣的男子尚且不說,還是親兄弟,那種關係是不是就是天理所不容許的……亂倫?

  他看著她明媚不定的容顏,溫潤地笑起來,忽然俯身在劉蔓櫻的耳際曖昧的開了口,語音略帶沙啞,而愈顯魅惑:“陵兒,你說我們是有多久沒有好好親熱過了?”


  啟睿似乎很興奮,一麵說著,一麵伸指沿著劉蔓櫻的長發和頸項間的弧度,緩緩摩挲下移,然後慢慢地開始剝她的衣裳。


  劉蔓櫻幾乎衣襟是蜷縮著自己的身子了,心下一緊張,便猛然一抖,生生地將啟睿嚇了一跳。


  啟睿驚問:“怎麽了,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劉蔓櫻心下緊張地要死,皺了眉頭,趕忙解釋道:“不不不,是是是,我……”


  “陵兒,你和我說,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啟睿聽她這般說的支支吾吾言語不清的,匆匆問道,睿智的眼神亦是極其敏感地盯著她漆黑如墨,卻慌裏慌張的眸子。


  劉蔓櫻有些無奈,當即決定轉移話題,“暮璃,你身上還有傷,不方便的,不若我先替你包紮吧!”


  啟睿哼哼一笑,搖頭痞子相地說:“無妨,隻是一點小傷,男人身上若是沒點傷那還叫什麽男人,更何況,微微帶點疼,能讓我更記住你,記得當初陵兒將第一次給我的那些疼,而且……”


  啟睿說著便在劉蔓櫻臉頰上吻了一口,輕輕接口道:“而且幹那事,又不會牽動到手,一點也不礙事,你若不信,我們可以馬上試試!”


  “什麽叫馬上試試,暮璃,你將我當做什麽了,青樓賣笑的小姐嗎,你什麽時候想要,我就得張開雙腿迎合你的欲望嗎?”劉蔓櫻自個兒也不曉得咋的,就是一股火衝了上來,也沒什麽理由,有些話對著啟睿便有種羞怯甚至愧疚的感覺,也許隻有提高了嗓門,自己才能感到一絲絲安慰,才能正常地和他說上幾句話。


  啟睿一怔,這話本是無心之語,話一出口,又被她這麽一數落,自己的心亦是倏然一沉。他解釋:“陵兒,是我不對,不過真的沒有什麽別的意思,那些曖昧的言語,在愛人之間不是很平常嗎?”


  劉蔓櫻抬頭看著他,他的神情,他的眼神,都好真好真,真到她都不能用言語來會對,無奈之下,她迅猛地站起身,緊緊咬著唇,不敢回頭看他一眼,便匆匆跑到門外,背部緊緊貼著門。


  裏頭啟睿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門口,正要拉門,卻被劉蔓櫻大聲喝住,“不要開,你若開了門,我更是無言麵對你,這樣的日子會將我逼瘋的!”


  “陵兒,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忽然間卻是……你若是有什麽事,該告訴我才是,我是你的男人!”啟睿已經按在門上的手終於又給尷尬地放了回去,他麵上靜靜地看著門外削瘦的影子,心頭說不出的憋屈,似乎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點什麽,但他還是等著她開口,隻要她說,哪怕是假話,他都願意深信不疑。


  劉蔓櫻仰起了頭,將已經溢出來到眼角邊上的淚水又給活生生地倒流了回去,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換了一口氣,語氣極力地平緩道:“你是我的男人,可……卻並不是我唯一的男人,這樣說,你明白嗎?”


  啟睿眉目一皺,氣息也急了幾口,甚至能夠隱隱約約看到他額頭上爆出的青筋,他極力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至少不讓門外的女子察覺出來他的惱怒,他的憤恨。


  此時此刻,他並不怪她,隻是怪那個用了他心愛女子的男人,也怪自己,為什麽還是沒有護她周全。


  啟睿靜靜地問道:“那個人是誰?”


  蔓櫻斜睨著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一抹抹淚水難以抑製地淌了出來,她的小手緊緊捏著拳,又覺著十分難受,轉移了位子,將原本平整的裙子捏的皺巴巴的,才開口道:“我以為你命不久矣,我以為你危在旦夕,我以為解藥隻有他有,所以我去找了他。他沒有別的要求,隻是,隻是要我陪他一夜,便將能救你性命的解藥交給我,所以我……”


  “所以你便將自己也搭了上去?”啟睿極其淡然地說著,盡力不讓她看破此時此刻自己幾乎想要拔劍便將那人斬成肉醬的衝動。


  劉蔓櫻不作言語,她怎能說得出口,隻需要一閉上眼,便又會想起那晚不堪入目的場景,即使那晚她很麻木,隻是機械地隨著他高潮的技巧高潮,但一想起來還是會覺得無比地惡心。她無力的倒在地上,癱做一攤。


  啟睿自然看得懂她的心思,瞧她這般難受,他簡直快要瘋了,搖搖頭,“陵兒,我不會怪你的,永遠都不會,更何況你還是為了我。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前那樣,快快樂樂的,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他盡力地溫和了語氣,慢聲慢語地和她說著,隻是希望能化解她的心結。


  “不,不好!”劉蔓櫻帶著哭腔,哽咽地說著,“原本,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都不曾打算告訴於你,隻是時至今日,我真的無法隱瞞,愛情容不得一點不忠!”


  啟睿在門內聽著,一笑道:“那你是不是也恨慘了我,因為我也對愛情不忠了,還不是一次,甚至已經讓別的女子懷了身孕,那我是不是也便再也沒有資格得到你了?”


  “不,男人與女人不一樣,不一樣的!”劉蔓櫻嘶啞著嗓子道。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同樣的錯誤,男子犯了,那便是可以寬恕的。俗話說,男人對女人往往容易朝秦暮楚,而女人對男人則是會朝思暮想的,所以男人愛上女人後,他會作詩,而女人愛上男人後,則是會做夢!


  啟睿看著她,急切搖首,他道:“陵兒,平日裏你不是絲毫不輸給男兒家的嗎,為何在這些問題上卻又這般想不真切?你……隻是太要強了!”


  “人人都說女孩子不要太要強、太獨立、太厲害,不然就不會招人喜歡。可是,我若不堅強,不獨立,不變厲害,誰會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她黯然地垂下眼,囈語一般咕噥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落寞地看著遠方:“你有更適合你的人,總之我不好!”


  她一口氣說完,眼中的淚滴已經嘩嘩地落下,雙手一擦,堅強地跑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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