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瑣窗夢不睡(二)
“你就不怕我會被人認出來?”劉蔓櫻忽地想起,圍場賽馬,定然也是個大事,吳國那時候派去梁國的也有不少人,難免有個別眼睛毒辣的,能瞧出點其中的名堂來,“亦或者,那些人你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嗬嗬,陵兒此言還真是說中了,現在你會不會被認出來意義不大,更何況誰敢和本王作對!”啟睿用一派自負的口氣說著。
劉蔓櫻側身而望,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剛要開口問問,便見到岸邊有人飛鴿過來啟睿手上,啟睿依舊是處變不驚麵無表情,隻是微微看了她一眼,便笑說自己有點事,先回去了。
也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舒懷地在平靜的湖麵上開心地呼吸清新空氣了,劉蔓櫻的嘴角勾起淡然絕美的弧度,眼角微微彎起,如同最璀璨的明珠,繁星的光芒凝聚在她的眼眸裏,是攝人魂魄的美。
畫舫之上沒什麽人,啟睿也就這點是極合她心意的,知曉她不喜歡和太多陌生人呆一起,看著憋心!
蔓櫻垂頭死死盯著湖麵,似乎傻乎乎地看著微小的波光蕩漾,也是一種絕美的享受。
忽然間,蔓櫻感到有點不對勁兒,似乎看到水中有氣泡上來,她很肯定,這不是一般的小魚兒在吐氣,應該是……有人!
她轉身,正要和那船夫說些什麽,就看到船麵上邊開始滲水,她一抖,不是巧合,她一定是被誰盯上了。
“船夫,你快看,這裏怎麽漏水了?”劉蔓櫻著急問道。
“哦。”船夫淡然地答了一聲,仿佛事不關己。
“喂,你怎麽都不著急,這樣下去,萬一船沉了……我們都會沒命的!”蔓櫻搖晃著上前,盯著一臉悠哉的車夫問。
“王妃想多了,沒命的是您,而不是小人!”船夫奸詐一笑,說著便扔下船槳,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眼神鋒利地盯著一臉慌措的劉蔓櫻。
劉蔓櫻被逼到了船邊沿上,開始暗自揣測,究竟是誰要對她痛下殺機。
“慢著,在你動手之前,能告訴我是誰要殺我嗎,總不能讓我死了也不知道是死在誰手上的吧!”劉蔓櫻伸手穩住那人。
船夫尖刀嘩嘩地在她麵前一閃,“人之將死,問這些還有意義嗎?嗬嗬,隻是可惜了這麽嬌豔的一個大美人,不如……”
劉蔓櫻在船沿邊上直打轉,卻見著那船夫一臉猥瑣不堪,好像已經將自己活活剝光了一般,她害怕無助,“你……你別過來,否則我就跳下去!”
“嗬嗬,無所謂啊,反正你跳下去我也會把你撈上來交差的!”船夫嘴角一斜,顯然不受任何威脅。
劉蔓櫻回頭看著冰冷的湖水,雙手緊緊握住拳,咬著唇正打算一把跳下去,至少不用受辱。
猛然間那車夫一把拉住劉蔓櫻,揮刀縱身入湖中,三兩下光景便躍上船中,雙眉緊皺,眼中銳氣驚人,全然看不出先前的無賴德性。
劉蔓櫻震驚地看著他,見他眼神犀利,又趕忙往水中看,竟緩緩地浮上來幾俱屍體,她後退一步,捂著胸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是誰?”劉蔓櫻猛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那船夫轉過身來,淡淡地說一聲,隨後開始緩緩掀起自己頭上的鬥笠。
劉蔓櫻快步走過去,一把揪起他的鬥笠丟到河裏,伸手便要往他臉上打去。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那男子沒有任何閃躲,隻是言語之中飽含無奈,似乎在二人之間已經相隔了千山萬水般的沉重。
蔓櫻想打,卻終究下不了手,哆哆嗦嗦地收回了手,眼眶之中早已是難以抑製的酸澀,吸了吸鼻子,緊緊握住拳頭,卻在戰戰栗栗之中猛然一頭栽進他的懷中,憤怒地用手拍打著他,“為什麽你現在才來,為什麽你要把我拋下!皇叔!”
劉陵閉眼,緊緊抱住她瘦弱的身子,感受著她顫栗的溫度,他微微抬首,側過去,垂首,緩慢的睜開鳳眼,和劉蔓櫻的視線對上,清水般的眼眸裏蕩漾著無垠的笑意,嘴角微微翹起,散帶著點點滴滴的心疼,亂風之中,黑色發絲飛揚。“蔓櫻,都是我的錯!”
是你的錯,如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劉蔓櫻心中嘶喊,卻在看到劉陵滿臉的認真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什麽時候開始,皇叔似乎已經成了支撐心的一塊磐石。
“跟我回去!”劉陵輕聲在耳邊呢喃。
“回去?能回哪裏去,哪裏還能容得下一個殘破的劉蔓櫻,大梁宮中還是哪裏?”蔓櫻輕聲答,言語之中竟滿含無奈。
劉陵細細咀嚼其話語中的意味兒,心疼地摟住她的頭,這些日子,她都經曆了什麽?
“前麵出了什麽事,怎麽都是血!”忽然間聽到岸上似乎有人在叫呼。
劉蔓櫻一驚,自己倒是沒什麽事情,可是皇叔若是被發現在這裏,定會引起風波,趕忙將其擋在身後,道:“你快走,我過的很好,快走!”
“一起走!”劉陵扯過她的手。
“那我們都走不成!”蔓櫻一把甩開他,板著臉道,“你走,有朝一日梁國強大了,便來迎回侄女,讓所有人都不敢有怨言!”
侄女?難道隻是侄女?
那有朝一日會是何年何月,嗬嗬,誰都知道遙遙無期。
劉陵自是知曉她的心意,但眼下又見著情況卻是緊急,蔓櫻又是死腦筋,說不去便真的不會去,無奈之下隻得答應下來。
蔓櫻左右一瞧,見著岸上已經有些人了,這事想要安安穩穩地了解必然是不可能的了,索性下了狠心,盯著劉陵,眉目示意後,大呼一聲救命後便佯裝是被劉陵這刺客推下了水中。
劉陵心中擔心地要死,可她又是這樣的傻,蔓櫻啊蔓櫻,若有一日,我有幸伴你終生,那麽生生世世,永不相負。
劉蔓櫻在水中無奈掙紮,她是十足的北方旱鴨子,這一次如若不是為了皇叔的性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