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5章 四個老者
高璒的眼眶有些發紅，身子也在瑟瑟發抖，他終於找到了鮫人島，終於到了初霜的家鄉，那個耗盡他一生盡力，又折磨了他一生的地方。
白若竹看的有些難受，悄悄拉了拉江奕淳的袖子，江奕淳急忙扶了高璒一把，輕輕捏了捏他的手。
“爹，冷靜。”他低聲說道。
高璒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下了心頭的情緒，鮫人狡詐，他不能露出半點破綻。
“各位這邊請。”問宇帶路，白若竹等人跟在後麵，一路向東走去，仿佛進入了世外桃源。
“咦，那些是外來的人？”幾個女孩子在遠處奔跑嬉戲，突然有人注意到了白若竹他們。
“還真是的，能被迎上島的應該是貴客吧？”
“外麵的人長的不好看，比我們差遠了。”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說著，還歡快的笑了起來，還真是無憂無慮。
問宇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一邊玩去。”
她們立即安靜了下來，一起跑開了，不過有大膽一些的還會回頭觀望，甚至注意到了白若竹。
“那個女人走在最前麵，應該身份特殊吧？”
“鬼知道，說不定晚上會擺宴，到時候就清楚了。”
女孩子們的對話都被白若竹聽到了耳朵裏，但這幾個少女年紀太小，看著知道不了什麽東西。
但和金翅族相比，鮫人女子還真是多。
一行人跟問宇走了一陣子，漸漸看到一排排整齊的房屋，是簡單的竹屋，倒比金翅族的習慣更接近人類。
有些屋外有鮫人在忙碌著，甚至還有鮫人在織布。
“她們織的是鮫綾紗，白夫人該聽過吧？”問宇突然開口說道。
白若竹點頭，“傳聞鮫綾紗千金難求，我想不僅僅因為鮫人難遇吧？”
問宇笑起來，“鮫綾紗十分難織，三年甚至更久才能織出一匹，但鮫綾紗可以冬暖夏涼，不畏水火，故十分珍貴。”
他說著還偷偷觀察白若竹的反應，見白若竹隻是點頭稱讚，眼底卻沒多少驚訝和渴求之色，不由有些失望。
他原想女人都喜歡鮫綾紗做的裙子，這白若竹肯定也會起了心思，吊吊她胃口也好。
可惜白若竹不上鉤，表情的很淡定，也讓問宇不由感慨，九黎族的人見識果然不同，想來九黎族並不缺寶貝。
這時，一陣風刮過，不遠處一名女子驚呼了一聲，她織布的紡車馬上要倒了，這一旦倒地，她的鮫綾紗肯定要有瑕疵了，可她此刻一手抓住鮫線，一手抓著梭子，根本分不出手了。
白若竹快速朝馮瀾影使了個眼色，馮瀾影會意，扔出了一隻機關傀儡，那傀儡速度飛快的衝了過去，哢哢哢幾聲變成了隻半人高的人形傀儡，伸手穩穩的扶住了紡車。
女鮫人還愣在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起身行禮，“謝謝這些小姐。”
她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生的十分貌美，一雙眼睛好似一汪清泉。
屋裏有人大步走出來，應該是女子的丈夫，“阿依，出什麽事了？”
“剛剛紡車差點倒了，多虧客人出手相助。”女子一看就看出白若竹他們是客人。
男子朝眾人行禮，“多謝各位了。”
問宇笑起來，“一直聽聞九黎機關術名震天下，果然名不虛傳啊。”
“左護法謬讚了，我這個妹妹年紀還小，傀儡還不算多。”白若竹笑著答道。
馮瀾影很配合的說：“我隻有八個傀儡，是不能跟長老他們相比。”
問宇聽的心思又動了動，就這樣的傀儡有八個，如果個個能戰鬥，豈不是厲害了？而長老們更多，九黎族不愧是族中記錄下神一般的存在。
隨後他繼續帶路，阿依夫婦目送他們離開，阿依重新坐下，低聲說：“幸好鮫綾紗沒出問題，否則我這幾年就白忙活了，希望在我死前能完成一匹鮫綾紗，也能給咱們女兒留些東西了。”
男人聲音有些啞然，抓住阿依的手說：“是我沒本事，要不是家裏這麽窮，或許還能讓你活下去。”
阿依笑著搖頭，“我一個人活下去有什麽意思？不如都留給孩子吧。”
提到女兒，男人臉色僵了僵，聲音又壓低了幾分，“聽說族裏又要選聖女了，我怕……”
阿依臉色大變，聲音都顫抖起來，“不、不會的，我們女兒那麽普通……”
白若竹耳力好，雖然走遠了，但她隱隱約約能聽到兩人的對話，尤其提到“選聖女”這三個字，讓她整個人都注意了起來。
可惜阿依夫妻沒再多講，問宇也帶著他們走的極遠了。
麵前是一座宮殿，比起普通鮫人的竹屋，宮殿頗為豪華，還有幾分金宮的影子。
鮫人好像就是喜歡金色，奢華起來一點都不低調。
“我們族中沒有族長，由幾位長老共同議事。”問宇介紹起來。
宮殿門口站了兩列守衛，問宇拿出令牌他們才放行。
進殿後，有四位老者笑著迎了上來。
“歡迎九黎族的貴賓前來鮫人島做客。”為首年紀最長的長老笑嗬嗬的說道，他紅光滿麵，笑容和煦，看著是位慈祥的老人。
可白若竹卻震在了原地，這裏怎麽會有老人？
難道鮫人已經有辦法活過三十了？她心中激動起來，那會不會阿淳的親娘也活了下來？
“見過幾位長老，在下九黎族白若竹。”白若竹定了定神，向四位長老行禮。
大長老笑嗬嗬的說：“白小友無需客氣，你年紀不大實力就如此出色，九黎族果然人才輩出。”
這時候就是相互誇獎的節奏，白若竹也挑了幾句好聽的，誇了下鮫人島的特別，四位長老精神矍鑠等等，兩方看著相談甚歡，但其實各自都有些猜疑不定。
江奕淳和高璒的心情就像做過山車似的，但他們不能打草驚蛇，硬是忍了下來。
大長老的視線落到了江奕淳和斷念身上，“你的鮫人仆從倒是年紀。”
他的意思還有幾年到三十歲，那目光掃過，似乎少了些懷疑。
這也是白若竹讓方羅先藏起來的緣故，如果鮫人看到方羅，很容易看出他馬上三十歲了，也容易猜出他們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