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9章 鮫人的白發
丁老看著白若竹問：“白丫頭，你老實說，你們不是為了去扶桑國吧？”
方羅在旁邊神色微動，還好他沉的住氣，假裝什麽都沒聽到，悄悄看了白若竹一眼。
白若竹笑了笑說：“這你可想錯了，我們是真的要去扶桑國。”
“我在船上這麽多年，還沒見過朝廷派人去通商會安排這麽多大官，更沒見過你們這樣的高手陣容啊，怎麽看都不像是通商那麽簡單啊。”丁老說著笑笑。
“我不是要窺探你們的秘密，就是我心裏沒個底，萬一錯過了什麽就可惜了。”
這一刻白若竹有些猶豫，她同情丁老的遭遇，也尊敬他這位可憐的老人，但畢竟才相處了幾曰，她實在沒信心把他們的秘密告訴他。
但很快白若竹又改變了主意，大海茫茫，扶桑好找，可鮫人難尋，他們需要一個了解大海的向導，找丁老顯然比鄭鑫這種人靠譜多了。
“我們確實要去扶桑國，我一位朋友失蹤，被查到最後出現在去扶桑國的一艘商船上，希望這次到扶桑國能打聽到她的消息。”
白若竹說著頓了頓，“另外，我還想去尋鮫人生活的海島。”
丁老瞬間臉色大變，“鮫人……”
方羅急忙盯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不行，不行，這可使不得！”丁老急的一個勁的搖頭。
白若竹和方羅都有些吃驚的看著他，怎麽他如此反對？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找鮫人，可是我們常年在海上跑的人都知道，鮫人見不得啊！”
丁老一著急語速都快了不少，“在大海裏看到鮫人的人，都會淹死在海裏，屍骨無存。曾經還有船隻想抓捕鮫人，結果整條船都翻了啊。”
“傳聞鮫人實力強大，惹怒了他們弄翻一艘船也是正常，我並非要抓捕鮫人，隻是想替九黎族去拜訪，應該不會惹怒了他們的。“白若竹見他反應這麽強烈，隻好如此解釋道。
丁老愣了愣，“九黎族？你是九黎族人？”
白若竹微微點頭，“所以丁老您就別太擔心了，隻要找到鮫人就好。”
“可那也太危險了，這海上見過鮫人的人都死了，隻要鮫人一唱歌，看到他們的人就會自己走進大海裏，根本就活不了啊，你還年輕，千萬不能冒這個險啊。”丁老著急的說。
白若竹覺得這怎麽跟海中女妖的傳說一樣，聽到她歌聲的水手就會迷失在大海之中，毫無知覺的走進大海裏。
“這些恐怕多是傳說，鮫人也去過丹梁國，總不可能把見過他們的人都殺了吧？”方羅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白若竹急忙好他使眼色，怕引起了丁老的懷疑。
“不一樣的，海裏是鮫人的地盤，他們不允許他人接近他們，但如果他們去了陸地上，便會遵守我們的規矩，像普通人一樣隱藏起來。”丁老解釋道。
白若竹這次不說話了，她之前還覺得丁老說的都是傳言，但丁老這些話又十分的有依據，或許是她把鮫人想的太簡單了，他們並不想去了人類世界的鮫人那麽友好，或許在海裏他們不歡迎任何的客人？
“白丫頭，你好好想想，千萬不要去冒險啊。”丁老又勸到。
白若竹急忙朝他笑笑，說：“我們還得先去扶桑國尋人，這些以後再說，何況我還未必能尋到鮫人呢。”
丁老歎了口氣，也沒再多說了。白若竹便囑咐他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房間。
沒一會兒方羅找到了她，低沉著臉說：“他那些都是聽來的謠言，你不用相信，至少我爹不是那種人。”
白若竹衝他點點頭，“你爹生前提過他是怎麽到了丹梁國的嗎？有沒有提到他的族人？”
“因為月丘部族長的緣故，我很小就被送去一個好心的婆婆家生活了，我爹去世之前才去接我，就交待我要照顧好我娘，然後就離開了。”
方羅說著眼眶紅了起來，“不過我沒能為他下葬，他時候鮫人是要死在大海裏的，否則會出大麻煩。”
“什麽麻煩？”白若竹才知道方青不是死在方羅麵前的。
“他沒細說，走的時候我看到他兩鬢冒了些白發，但他都不到三十啊，怎麽會突然生了白發？”
方羅說著突然解開了發髻，扯出了一小縷頭發，苦笑著說：“我也開始了。”
白若竹吃驚的看著他，那縷頭發並非全白，但從根部已經白了三寸之多了。
“你……”
“不用安慰我了，能活下來是我的命，活不下來也是我的命，至少我也出來看看這個世上了。”方羅說的似乎沒有遺憾的樣子，可白若竹還是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不舍和留戀。
“鮫人的事情你先不要去反駁丁老，我也沒有抱著完全相信的態度，但你也不要對鮫人太有信心了，否則你爹離開之前，怎麽沒有交待你以後去尋族人？”白若竹說道。
方羅愣了愣，隨即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回去吧，別想太多了，找到他們也就清楚了。”白若竹暗暗歎了口氣。
方羅前腳離開，江奕淳後腳就從一旁的屋裏走了出來。
“我都看到了。”他聲音有些低沉，“至少我還沒生白發，你也別太擔心了。”
白若竹拉著他回屋，講了丁老的話，江奕淳久久沒有回答。
他對鮫人的印象可沒有方羅那麽好，他娘就是被鮫人抓走的，而他爹被對方震懾，多少年都頹廢不振，可見對方的手段之激烈了。
“如果鮫人不想外界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或者知道他們的秘密，把看到他們的人都殺掉也是正常的。”江奕淳說道。
白若竹點點頭，“我有九黎族的金羽，他們多少會給九黎族些麵子，不會有事的。”
江奕淳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不好的預感，覺得鮫人並非和自己親近的族人，否則當年他們帶走了他娘，為何不帶走他？
之後的兩天裏，丁老每天會抽時間教導五人，他們中有人悟性高理解能力很強，也有人特別刻苦，不斷學習和觀察，倒沒有特別愚鈍的人，否則也不會私下裏學到航海的知識了。
這樣到了第三天，眾人終於看到了琉璃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