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鬧事
“稟公主殿下，劉太醫派人來報，說大夫屋裏有人鬧事。”
好不容易睡個覺，又被吵醒，成陽一身的低氣壓，“什麽人在鬧事？”
“是想偷渡逃跑的那幾個人。中箭的兩個男的，其中一個因為受傷太重，拔箭後沒多久就死了，他們便怪大夫醫術不精，搶救不及時，鬧著要大夫嚐命。”稟報的侍衛心下暗暗不屑，幾個逃兵被大夫救了，不生心感激竟然還有臉鬧事，如果是他早就灰溜溜的尋個地方把人給葬了。
成陽拍了一把有些昏沉的額頭，“薑護，你帶人去看一看，如果那幾個人不聽勸，直接著人捆了，交給容縣令。”
“是，屬下這就帶人過去。”
薑護剛走沒一會兒，一直在關注河對岸動向的士兵也過來稟報，說那邊來了不少人馬。
成陽洗了一帕冷水，讓自己清醒過來，準備等薑護回來派他先去跟流水河那邊交涉一下，看看是什麽情況。
薑護帶著人來到大夫屋，大夫屋大門口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薑護一過去，就立馬凶巴巴的趕人，“不許圍在這裏，該幹嗎幹嗎去！”
圍觀者作鳥獸散開，一邊走還一邊不停的回頭，好像生怕錯過什麽似的。
“你們兩個在門口守著，不許人圍觀，其他人跟我一起進去。”薑護說完，率先踏進了門檻。
“都怪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救人的時候拖拖拉拉，黑柱又怎麽會死！他平時身邊好的不得了，不過是被射了一箭，又沒有射中要害，不可能死的那麽快！”一進去，就聽到一個大嗓門在嚷嚷。
以周大夫和田大夫為首，五六個大夫被十幾個青壯男子堵在院子一隅。
周大夫指著虎視眈眈的眾人怒道：“你們怎麽不講道理，跟你們說了，箭頭卡住了他的骨頭，拔不得，拔不得，你們偏偏逼著我們拔，現在出了事又怪我們，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們不管，我們隻知道我們的好兄弟被你們治死了！大家說我們是不是該讓他們償命？”
“對，殺人償命！殺人償命！殺人償命！”年輕人頭腦發熱，容易衝動，被一挑唆，就跟著喊風下雨。
“你們……你們……”田大夫被氣的一句話都說不來。
有了身後眾人的附和，大嗓門神氣道：“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黑柱死了，一命償一命，隻要一個大夫償命就行！”
“你要誰償命？我看最該償命的就是你！”薑護的聲音在他們說話停頓的間隙猶如一聲驚雷炸響在大家身後。
看到是公主殿下的貼身侍衛還和全副武裝的士兵，剛才還群情激憤的眾人啞了火，他們隨著薑護前進的步伐，紛紛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道來。
幾位被堵的大夫猶如看到了救世主，向著薑護圍過來控訴道：“薑護衛，您來的正好，快救救我們！這些不講理的刁蠻小人以多欺少，想要我們的命！”
“幾位大夫不必害怕，公主殿下已經知曉此事，在下是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的。”安撫住幾位大夫，薑護轉頭神情嚴肅的看向大嗓門等人說道：“昨晚跟大全、黑柱一起偷渡流水的人全部站出來！”
麵對薑護的命令，剛才還氣勢非凡的大嗓門等人立馬慫了，大家垂著頭，你瞥瞥我，我瞥瞥你，心虛的不敢說話。
薑護冷眼掃視一圈，“我再說一遍，昨晚一起偷渡流水河的人全部站出來！沒有參加此事的人，自己後退三步。”
這回，就算參加了的沒有往前站，也被暴露出來，因為沒有參與此事的人全部往後退了。
大嗓門左右看了看，見那些原本支持他們的人此刻都與他們拉開了距離，不由在心中暗罵一句，不講義氣。
他梗著脖子朝薑護說道：“我、我們這些人都參加了，你想怎麽樣？”
薑護冷哼，“我想怎麽樣，應該是你們想怎麽樣吧？帶頭違反命令，蠱惑人心，私自組織偷渡潛逃，哪一樣都夠你們喝一壺的，你們還好意思在這裏胡鬧！對於這些不顧自己安危日夜照看病患的大夫，你們不心生感激，不捫心自省，反而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別人頭上，我看你們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
大家被罵的全都低下了腦袋，其實他們心中何嚐不知道黑柱的死不能全怪大夫。
隻是從昨天晚上起，他們心中就充滿了恐懼害怕、愧疚自責、不甘後悔的情緒，這些壓抑的情緒讓他們喘不過氣來，急需要一個發泄出口。
黑柱的死就成了導火索，給了他們一個把所有事情都遷怒到別人頭上的借口。
大嗓門嘴硬道：“一碼歸一碼，如果他們動作快一點，也許……也許黑柱就不會死了！”
“黑柱的死，你們自己就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你們不聽勸告，擅自偷渡，他又怎會中箭受傷？”
大嗓門被懟的無言以對，突然失態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嗷……黑柱兄弟，我對不住你……”
其他人聽著他的哭嚎，臉上神情晦澀。
這時候，孟清宴帶著幾個差衙從外麵走了進來，聽著嚎啕哭聲，他不明所以的掃視一圈，然後把目光落到薑護身邊。
“薑護衛，我們收到消息，說有人在大夫屋鬧事，所以容縣令讓我帶人過來看一下，這……這是什麽情況？”他的眼神甩了一下地上嚎啕大哭的某人。
“在悔不當初吧，孟先生來的正好，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參加私自偷渡潛逃的，麻煩帶回去交給縣令大人，讓他處置。”
“是。”孟清宴示意手下的差衙把人押走。
薑護看著那些腦袋都快垂到胸口的起哄者說道：“至於你們，就取消今天應領的食物，以示懲戒，你們可有異議？”
“……沒、沒有！”有異議也得說沒有異議啊。
“好了，都散了吧，以後切不可再起哄鬧事，否則下次見麵咱們就要在府衙大牢了！”
等眾人散去以後，薑護朝幾位大夫聲音溫和的說道：“讓幾位受驚了，你們還好吧？”
“多謝薑護衛，我們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這城裏的病患還需你們，希望你們不要受此影響，繼續救死扶傷，你們的努力，殿下可都看在眼裏。”
“草民等人一定盡心盡力救治病患，不敢有絲毫懈怠，還請殿下放心！”
“各位高風亮節，在下佩服！”安撫完大夫以後，薑護告辭離開。
一回去，他就被成陽派去了流水河找魯騫要物資。
魯騫一聽來者是公主殿下的侍衛，連麵都沒露，就讓張禦去打發。
薑護站在渡船上，麵對著滿岸的弓箭手，氣得連咽幾口老血，魯騫此人真是太囂張了！
回去以後，如實稟告給成陽，成陽也是一臉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