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醒來
“皇上駕到！賢妃娘娘駕到！”眾人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皇兒，本宮的皇兒在哪裏？”賢妃神色慌亂，完全失了往日的高貴溫婉風範。
皇帝麵沉如水，“聽說寧國公主和四皇子溺水，人呢？他們在哪裏？”
眾人讓開擋住成陽的視線，露出兩人的身影。
“皇兒！”賢妃大叫一聲，看到地上兒子了無生機的臉，當場暈了過去。
“娘娘，娘娘……快叫太醫，娘娘暈過去了！”
皇帝瞥了賢妃一眼，快步往成陽和四皇子的方向走過去。
他剛走到邊上，四皇子就突然睜開眼睛，咳出一口髒水吐在他的龍靴上。
“咳、咳……呼……呼……呼……”四皇子大喘幾口氣，撇見皇帝明黃的袍子，他抬起頭震驚的環視一圈，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嘴裏喃喃道：“my god，這是哪裏？”
聽著四皇子的喃喃自語，成陽臉色大變。
“四皇子醒了！四皇子醒了！”有人激動的叫了起來。
“皇上一來，四皇子就醒了，這代表皇上是真龍天子，洪福齊天，有神仙在保佑啊！”
跟著皇上和賢妃一起過來的人也全部跪下，大家崇敬的齊聲高呼，“皇上真龍天子，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明隻是一場普通的救人戲碼，因為一點巧合，沒想到卻成了宣揚帝王的特殊事跡。
成陽看著四皇子眼中明顯的震驚和不知所措，嘴角微微一勾複又落下。
皇帝睇了成陽和四皇子一眼，雙手輕抬，對跪下的眾人威嚴的說道：“平身。”
“謝皇上恩典！”
賢妃被婢女掐人中掐醒過來，聽到說兒子沒死，激動的眼淚汪汪，顧不上儀態，跌跌撞撞的跑到四皇子邊上一把將人緊緊地的摟在懷裏，“我的皇兒，還好你醒了，否則母妃也不活了！”
被賢妃摟著，四皇子雙手垂落，眼神疏離，對上成陽仿佛明了一切的淡然視線，他瞳孔一縮，迅速的垂下了眼簾。
“愛妃，先起來吧。”皇帝提醒賢妃一句，然後朝著趕過來的金禦醫說道：“金禦醫，你過來給四皇子和寧國公主檢查一下，看看兩人可有大礙？”
金禦醫認真的給兩人把了一下脈，“啟稟皇上，四皇子受真龍之氣庇佑，隻是有些氣血不穩，受驚過度，隻要稍加調理，身體就能恢複過來。至於寧國公主，她原本身體還未恢複，近些時日又憂思過度，現在又落水受寒，恐怕晚上時分會發熱發燒，待微臣開上兩副藥，公主喝過之後再看情況。”
聽了禦醫的診斷，皇帝沉聲說道：“來人，用步輦馬上送四皇子和寧國公主回去。”
“謝父皇恩典！”成陽瞥了四皇子一眼，恭敬的磕頭謝禮。
四皇子愣了半晌，這才跟著磕頭行禮，“謝父皇恩典。”
這件事就這麽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當時在場的太監、婢女、侍衛，無不感到慶幸。
人人稱頌，都是因為皇上洪福齊天，得神庇佑，所以四皇子才得以醒來！
皇上對此事並未下封口令，很快皇上洪福齊天庇佑四皇子起死回生的消息就傳遍整個都城。
福央宮裏，皇帝一臉陰沉的背對門口負手而立，下麵跪著侍衛隊長。
“朕的皇子和公主為什麽落水，你給朕解釋一下？”
“回皇上，屬下、屬下不知，不過屬下把四皇子救上來的時候，聽到成瑜公主怪寧國公主，說、說是她害得四皇子。”
皇帝轉過身，眼神冰冷，“你的意思是，寧國公主把四皇子推進了池子？”
“不不不不……”隊長冷汗都下來的，“皇上，屬下絕不是這個意思。四皇子被救上來的時候，呼吸心跳全無，連太醫都說沒救了，是寧國公主一直堅持在用奇怪的辦法給四皇子施救。”
“朕給你兩天時間，你馬上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給朕查清楚，如果查不清楚，宮門在哪個方向，你自己應該清楚。”
“是，屬下遵旨。”
四皇子在賢妃的要求下，被抬回了長安宮。
從路上到長安宮，四皇子一直保持沉默，沒有說過一個字。賢妃和成瑜都以為他嚇壞了，也沒有在意。
到了長安宮裏，太監把人抬到四皇子小時候住的房間。
“皇兒，母妃讓人給你在房間裏備了熱水，你快泡泡，去去寒氣，免得落下風寒。”
四皇子看了一眼賢妃，點了點頭。
“殿下，奴才侍候您脫衣服沐浴吧？”四皇子的貼身太監蘇喜殷勤的說道。
四皇子瞄了眼屏風的方向，麵無表情的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侍候殿下是奴才應該做的，是不是奴才讓殿下失望，殿下嫌棄奴才了？”蘇喜不會水，當時激動之下跳進池子，結果不但沒幫上忙，還需要侍衛反過來救他。
“……不是，”四皇子小喉結動了動，“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是，那奴才告退，奴才就在外麵，有事您出聲。”
四皇子廢了一番工夫把身上濕噠噠的衣服脫下來，整個光溜溜地泡進水裏……
比起四皇子房間裏的霧氣騰騰，相隔不遠的另一間屋子裏的氣氛就壓抑沉重了許多。
“瑜兒，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弟弟會落水？”
成瑜有些心虛的不敢和賢妃對視，“母妃，我們在禦花園的池子邊跟成陽遇上，向她行禮，她愛搭不理，還出言相諷，我和皇弟雖然心中不舒服，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
“然後呢？”
“然後，我們讓她先離開，她與皇弟擦肩而過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腳下一歪，往皇弟身上倒去，皇弟措手不及就被帶著一起掉進了池子裏。岸上的奴才沒有會水的，後來找來侍衛才把皇弟救上來。”
賢妃一臉怒意，“都是廢物，那麽多人，竟然連個會水的都沒有！”
成瑜眼神閃爍一下，氣憤的附和道：“母妃說的對，他們確實廢物！”
賢妃盯著成瑜，再次確認道：“你弟弟真的是成陽那個賤丫頭帶水裏去的？”
成瑜一臉受傷，“母妃難道不信我？不管您信不信，反正我是看到弟弟被成陽帶下去的！”
“瑜兒，您說什麽呢，母妃怎麽會不信你，既然這件事是成陽的錯，那母妃一定要為你和你弟弟討回公道！”賢妃說的咬牙切齒，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差點被淹死，她就按耐不住怒火中火。
“請母妃為皇弟主持公道，成陽那個賤人，自從被封寧國公主以後，就一向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不過是個外麵長大的野丫頭，還真以為得了個封號就了不起了！”
賢妃柳眉微鎖，真不知道那個賤丫頭撿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還被皇上承認功勞，給了封號。百裏途現在在百姓當中名聲大勝，在朝上也炙手可熱，連她父親見了都禮讓三分。
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她要想為兒子討公道，恐怕會有所不便。
“來人，去看一下四皇子洗好澡了沒有？”
四皇子泡到水微涼，從木桶裏站起身，拿過搭在屏風上的衣服，他一臉蒙圈，這個怎麽穿？
“嗯哼……”他套上一件白色的褻褲，朝著門口的方向使勁幹咳一聲。
蘇喜的聲音快速的響起，“殿下，可洗好了？奴才可以進來嗎？”
四皇子嗯了一聲。
蘇喜推門而入，看到四皇子隻著一件褻褲，趕緊上前服侍他把衣服全部穿好。
穿好衣服，四皇子撩了一把濕噠噠的長發，眼神嫌棄。
“殿下，奴才這就拿帕子幫您把頭發絞幹。”蘇喜招呼一聲，進來幾個端著托盤的婢女。
這時，有小太監稟報道：“殿下，賢妃娘娘問您沐浴好了沒有？”
蘇喜道：“殿下，賢妃娘娘知道您落水的事，嚇得暈了過去，您還是去看看娘娘吧。”
“好。”四皇子聲音略有些沙啞的應道。
蘇喜對門口的小太監說道：“你去回娘娘，就說殿下等會兒就過去。”
“是，奴才領命。”
成陽回到束東閣，如金禦醫所料，當天下午就發起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