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再次滴血驗親一
皇帝望著百裏途沒有叫起，他麵無表情的說道：“百裏將軍不是要見朕嗎？有什麽事說吧，朕還有政事要處理。”
百裏途深深地伏下身去，因為疼痛，豆大的汗從額頭滾落，“微臣求皇上饒了成陽公主。”
“饒了她？”皇帝猛的站起身，眼睛因為憤怒陡然張大，“你可知她犯了什麽錯，就求朕饒了她？”
百裏途的身子微微抬起，“微臣不知，但血濃於水……”
“閉嘴！”皇帝怒嗬一聲，大踏步從座位後麵走到百裏途麵前，彎下腰掐著百裏途的脖子，咬牙切齒道，“血濃於水，你對朕說血濃於水！你可知她根本不是朕的血脈？你們百裏家教的好女兒！如果不是看在百裏家幾代保家衛國的份上，朕早就連你起打入死牢！”
皇帝憤怒之下，力道大的驚人，百裏途一臉不敢置信的被他掐的麵紅耳赤。
他紅著眼睛反駁，“不……不可能，皇上……一定是……弄錯了！”盡管已經有心裏準備，但是聽到皇帝的話，他依然震驚不已。
皇帝的手越掐越緊，臉色扭曲恨聲道：“朕弄錯了，難道兩滴血能不能溶到一起朕的眼睛也看不見嗎？”
百裏途因為缺氧，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他睜著突出的眼珠看向皇帝，艱難的說道：“不、不，我不……相……信，不……可……能！”
臨福眼見皇帝再掐下去，百裏途就要翻白眼，再怎麽說百裏將軍也是保家衛國的忠良，若是皇上就這樣掐死他，肯定會於名譽有損，作為近侍如果這時候不勸阻，到時肯定難辭其咎。
他冒著生命危險上前提醒道，“皇上，百裏大人不行了，您是不是先鬆開手？”
皇帝冰冷的視線看向臨福，頓時一股殺氣撲麵而來，嚇的臨福退後好幾步，哆嗦的跪在地上。
被臨福這樣一打擾，皇帝的理智回籠幾分，看到手裏的人確實一副快窒息的模樣，他手一推把百裏途甩了出去。
百裏途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呼……呼……呼……還以為今天要交待在福央宮了！
皇帝重新回到座位端正威嚴的坐好，府視著趴在地上喘的跟個風箱似的百裏途，問道：“百裏途，你還有什麽話說？”
“呼……呼……”百裏途勉強抬起上半身，望著皇帝堅定的說道：“皇上，呼……微臣不信，呼……不信自己的妹妹會做出，呼……對不起皇上的事！”
“微臣不信！”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妹妹有多麽的愛皇上。
皇帝目光冰涼的與百裏途對視半晌，突然扯了一下嘴角，“愛卿欲意何為？”
百裏途閉上眼睛，一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求您再見公主一麵，再給她一次證明清白的機會。”
“那若是還是證明不了呢？”皇帝涼涼的問。
“若是、果真……”百裏途麵色慘白，語氣絕望，“罪臣無顏苟活，任憑皇上處置。”
百裏家世代忠良將才，在軍中和百姓心中的威信甚高，皇帝對此也頗有忌憚，若是因為這事，百裏途自願交出兵權，那正中他的下懷，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因此，皇帝沉聲道：“好，朕看在百裏家幾代忠良的份上，再給她一次機會，若是還是一樣的結果，那就休要再怪朕無情！”
“微臣謝皇上恩典！”
皇帝目光晦暗不明，吩咐一邊的臨福道，“你去讓賢貴妃準備一下。”
“是，奴才遵旨。”臨福心領神會的去傳達命令去了。
接到臨福的口諭，賢貴妃表情嚴肅的應下，待臨福走了以後，她臉上全是諷刺的笑容。
難道再驗一次血，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百裏家的人真是太天真了！
四皇子也在長安宮裏，聽到皇上的口諭，他有些好奇的問道：“母妃，父皇要你準備什麽東西呀？”
因為此事是秘密，所以臨福傳達的時候隻是隱晦的提及一二，並未說明白，知道內情的賢貴妃自然心領神會，不明白的四皇子自然就聽不懂。
賢貴妃看著四皇子慈愛的笑道：“這事與你無關，不要問那麽多，你隻要知道，母妃不會放過欺負過你的人就好了。”
四皇子有些不高興，“母妃總是這樣，這也不告訴我，那也不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
賢貴妃輕斥一聲，“皇兒，你是怎麽跟母妃說話的，不是母妃不告訴你，隻是這些事讓你知道了對你無益！”
見四皇子還是板著臉，賢貴妃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母妃現在有事要忙，你先回自己宮裏或者去找三皇子玩，等忙過這事，母妃給你做好吃的。”
“好吧，那兒臣先告退了。”四皇子拉著臉翹著嘴巴走了。
兒子一走，賢貴妃立馬冷下臉對春梅吩咐道：“馬上叫人去牢裏把那丫頭帶過來，皇上帶著百裏途準備再次滴血驗親，這回也絕不允許出差錯，你知道該怎麽辦吧？”
“奴婢明白。”春梅心尖一跳，莫名感覺心頭一悸。
皇帝坐著鑾駕，讓人抬著百裏途，很快就來到了長安宮。
賢貴妃儀態端方的在大門口接駕，看到後麵被人抬著，臉色慘白，滿頭大汗的百裏途，她在皇帝看不見的角度，嘴角挑起一個快意的弧度。
幾個人來到主廳，皇帝坐在主位上，看了賢貴妃一眼，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賢貴妃溫聲的答道：“皇上放心，都準備好了，與上次無異，隻要等著人過來就可以開始了。”
皇帝看了眼門口，臉色不虞，“怎麽速度這麽慢，不是提前讓人通知你了嗎？”
賢貴妃略有些委屈的說道：“臣妾也不清楚，接到皇上的口諭就著人去接她了，也許是有人不配合耽擱了，臣妾馬上派人去看一看。”
百裏途氣的倒仰，什麽叫有人不配合？誰不配合？這不是明顯在暗指成陽嗎？好陰險的心思，把人害到大牢裏還不夠，竟然此時還不放過在皇上麵前上眼藥！
皇帝的臉色明顯陰沉許多，正想開口叫臨福讓人去看看，就聽到有人通報說，成陽公主帶到。
成陽像條剛死的鹹魚一樣，被兩個壯實的宮女拖了進來。
她們把成陽放到地上，一鬆手，成陽就哆嗦著整個人癱在地上。
看到成陽這副樣子，皇帝的眼裏閃過疑惑。
“成陽，你這是怎麽了？”百裏途關心的話衝口而出，如果不是皇帝在上麵看著，他早就撲過去了。
雖然外甥女身上看起來完好無損，但是這狀態明顯不對啊！
聽到舅舅的聲音，成陽偏頭向他的方向牽強的動動嘴角，“沒事，隻是牢裏的飯菜不好吃，餓的乏力了。”
“放肆，見到皇上和貴妃娘娘還不見禮！”春梅站在賢貴妃下首右側嗬道。
成陽略微抬起頭，“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嫌惡的皺眉，冷冷的問道，“你知道為什麽叫你來嗎？”
成陽語氣自嘲的答道，“原本以為她們又是給我梳頭發又是給我換衣服，是因為皇上發現了我的冤情，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怕成陽說私刑的事，賢貴妃趕忙一臉怒氣的開口罵道：“放肆，誰準你跟皇上說話自稱我的，你應該自稱罪女、罪人。”
這明顯就是在侮辱人，百裏途怒瞪賢貴妃。
“哈……”成陽冷笑一聲，“我從來沒有承認自己有罪，幹嗎要自稱罪女？”
“那天滴血驗親的結果，百裏將軍沒有看到，難道在場的你也沒看到嗎？”賢貴妃被她氣笑了。
“我確實沒看到，隻聽到娘娘你在那裏大喊大叫。”
賢貴妃想了想，當時候成陽跪在下麵，好像確實隻有她跟皇上看到水裏的情況，頓時，她的臉色青白相交，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覷到賢貴妃臉色青白交錯，百裏途心中無比舒坦，外甥女太棒了！
不想聽兩個女人打嘴仗，皇帝冷著臉說道，“既然你沒看到，那就當著百裏將軍的麵再驗最後一次。”
成陽忍痛抬起頭毫不畏懼的應下，“好，若這次我不能證明母後的清白，到時不管您賜毒酒還是白綾，我都欣然接受。”
還算有點骨氣，皇帝命令道：“來人，端水過來。”
很快春梅就親自端著裝水的木盆進來，上一次端水的人也是她。
“請滴入血液。”春梅站在成陽麵前，雖然用了敬語，但是那居高臨下的姿態說不出的傲慢。
成陽甩都不甩她，側首對拿著銀針的臨福說道：“麻煩公公幫個忙，我乏的厲害，恐怕無法自己完成這件事。”
臨福用眼神詢問皇帝，得到首肯以後，他托起成陽的手，往上一抬，捏著她的中指就準備紮針。
因為衣服是那種寬鬆的袖子，手被人往上抬高，袖子便順著手臂滑落至手肘，露出成陽白皙的小臂。
小臂往下，靠近手肘的部分，有些細小的紅點也露了出來，臨福目光一掃，眼底閃過了然。
他半搭眼簾不動聲色的捏住銀針往成陽的指腹上紮下、拔出，然後擠出一滴血滴在水裏。
沒料到成陽的針傷會這樣露出來，春梅小心的去窺探臨福的臉色，見他一臉無動於衷，心中不由的鬆了口氣。
幸好、幸好，臨福公公應該是把這些紅點當成蚊蟲叮咬的傷口了。
取完血，臨福動作看似平常，實則輕緩了幾分的把成陽的手放了回去。
成陽側頭小聲的道謝：“多謝公公。”
接下來輪到皇帝了，春梅跪著把木盆舉到他麵前。
皇帝神色陰霾的看著木盆裏沉浮的血滴半晌沒有動作。
賢貴妃從臨福手裏拿過銀針遞到皇帝麵前，柔聲喚道：“皇上……”
瞟了她一眼，皇帝麵無表情的站起身接過銀針，目光狠厲的刺向指腹，隨著針尖的拔出血液湧動而出，瞬間凝成一滴大大的血珠。
他翻轉手掌，血珠啪嗒一聲滴在水盆裏。
與上次的迫切不同，皇帝這次看都不看一眼，便直接扔了銀針轉身坐下。
見皇帝明顯放棄的動作，賢貴妃盯著水盆的眸底閃過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