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噩夢
可隨著烏桕慢慢長大,越發出眾的容貌讓她經常受到客人騷擾。鴇母見狀也動了歪心,她養母心知不是辦法,於是趁鴇母不注意,吩咐丫鬟將烏桕送往安全的地方。
??誰知那丫鬟卻是個見利忘義的主兒,她早就被鴇母買通,於是表麵答應了烏桕養母,實際卻把烏桕送去了鴇母那兒。
??烏桕那時已經十六,當然知道鴇母打得什麽主意。她瘋了一樣大吵大鬧,就算兩腿都被打斷也決計不讓那群人近她的身。這般大的動靜最終引來了她的養母,可兩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又能幹什麽?
??“最、最後她養母說、說願意自己賣身,求、求鴇母放過烏姐姐……”
??勾欄院裏有幾個人能談條件,鴇母被烏桕折騰了好幾天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當即找了三五個壯漢,當著烏桕的麵糟蹋了她養母。
??烏桕也是在那時心裏有了陰影,平日裏她聽的下所有謾罵,偏偏聽不得這種汙言穢語。
??顏歌靜靜聽著過往舊事,表情平靜,仿佛不為所動。可烏承澤卻看到他手背骨節泛白,他低頭道:“再、再後來的事,烏姐姐說她也記不清了。反正就、就是遇到掌門,在她養母的哀求下,掌門答應帶她回穀,並、並留她五年……”
??從養母出事到掌門出現,顏歌想這期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麽。一個人的記憶會發生缺失,一般是身體自我保護的結果。他想之後發生的事對烏桕打擊一定更大,也不知她是如何一個人熬到現在。
??顏歌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他循著烏桕離開的方向找去。
??不在雜物房,不在禁地邊,不在冷水河……顏歌越找越急,擔心烏桕會想不開。直到走近二人.二次相見的後山,山風拂過,一道細碎人聲蕩過耳邊,顏歌靠過去,就聽烏桕道:“大師兄,你不用這麽客氣,我真的沒事。”
??她態度生硬,明顯不願與杜廷謙太過親近。杜廷謙收回懸在半空的手,尷尬垂首,“烏師妹,我知道你怪我沒站出來幫你說話,可我畢竟是竹青穀的大師兄,凡事都要遵從門規和公平。我不能隻偏袒你一人,這樣對你更不好!”
??烏桕本就心情糟糕,一聽這話突然就笑了。
??一個二個全說是為了她好,可有人問過對她來說什麽才是好?
??“大師兄你說要遵從門規和公平,那我被眾人冤枉時,是對誰的公平?”
??“試煉台上我一人連戰三局,這又是哪裏的門規?”
??“我拚死全勝,長老不認,同門不服,這又是什麽道理?”
??連發三問,杜廷謙麵色鐵青,“你、你莫要聽了那羽霄的話鑽牛角尖……”
??“我這叫實事求是。”烏桕道,“羽霄師兄雖然是個瞎子,但他至少不會閉著眼睛說瞎話。”
??一句話連打兩個人臉,杜廷謙臉色更難看,可藏在樹後的顏歌卻勾起嘴角。
??烏桕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你對她好,她收著,必要時候會回報。可你若對她不好她也不會全揣著,就算打不過,嘴上也要占盡風頭。
??顏歌知道烏桕沒事了,他不願與杜廷謙再起衝突,無聲離去。然而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後山之際,杜廷謙卻發出一道驚呼。
??烏桕突然暈倒,渾身冰冷,麵色慘白。杜廷謙幫她探脈未果,察覺她體內靈氣翻滾,隱約有衝破之勢。擔心她因此走火入魔,他不假思索將人抱起直奔丹房,卻沒注意烏桕藏在袖子下的右手正在閃著紅光。
??此時三位長老正在丹房為剛才試煉大會的事惱火,見杜廷謙抱著罪魁禍首衝進來時皆是一愣,而洛令當即就要斥責。
??步滄先一步將他攔住,示意杜廷謙將烏桕放下,又有韻竹長老上前查看。
??少頃,她麵色凝重,“這……這脈象根本不像人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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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廷謙大吃一驚,拉過烏桕的手就要查看,卻被走上來的洛令一把推開。
??洛令兩指點在烏桕脈上,脈象虛浮,身體狀況不佳。可怪的是在他產生這種想法後,脈搏突然就變得強壯有力,仿佛剛才的現象隻是他判斷失誤。然而就在洛令懷疑是否自己看錯時,那脈象又有了變化,這一次時快時慢,時好時壞,讓人根本辨不清烏桕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
??“哼,果然是個妖孽!”洛令罵了聲,臉色難看站到一旁。
??步滄見他跟韻竹長老皆是同一表情,心下好奇,也準備探脈試試。可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烏桕手腕之際,烏桕呻吟出聲,眉頭緊皺似乎很是痛苦。
??“不、不要過來……不要……”
??“娘親,娘親你快走……”
??“搖光……搖光上君……”
??她說得越來越多,情緒也越發激動。在場四人見此都有些發愁,查不出病因就無法對症下藥,若是不能下藥,人恐怕凶多吉少。烏桕才剛剛贏了試煉大會,如果這時出了事,莫說傳出去會讓外人覺得有貓膩,就連司空掌門知道了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就在四人一籌莫展之際,烏桕手邊流過一抹紅光。步滄長老.一個發現,當即招呼三人,而沒等他們靠近,紅光似乎有所抵觸,淺淺的氣波彈出阻止他們近身,這時烏桕整個身子也憑空飄了起來。
??“你們看她的手!”韻竹長老.一個發現不對,在無風自起的寬敞袖袍下,一串耀眼的七彩鈴鐺正串在烏桕右手,此刻氣波詭異的紅光就是從它身上散出,那力量非仙非魔,卻又不似凡間應有之物。
??四人這時突然就想到剛在試煉台上烏桕的種種做法,以及其他三名弟子反常的舉動。他們幾乎下意識就認定一切跟這串鈴鐺有關,就在四人不約而同運氣準備強力逼停紅光的刹那,烏桕在一聲痛呼下猛地睜眼,“咚”一聲掉在床板上。
??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裏有養母慘死時候的樣子,更有那些淫笑帶血的肮髒嘴臉。在她痛苦不堪之際,白光飄搖,畫麵重置,回到那每日每夜糾纏著她的場景,紅衣女子和白衣男子並肩而立,二人氣度非凡宛若謫仙,女子的笑聲就好像自己手中的夢鈴鎖一樣清脆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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