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快死了
太醫遺憾地咂咂嘴，還沒說爽呢。接著幾個太醫給皇後把了脈，嘀嘀咕咕半天，大筆一揮寫下方子交出去讓人熬藥。
??看到了藥方，皇帝的臉色才好了些，總算不折磨太醫，把人給放回去了。
??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頭，胡子頭發都不夠黑了，再折騰太醫進了醫館可怎生是好。
??皇帝現在想起太醫經不起折騰了，方才折騰人時可半點手下不留情。
??太醫腹誹著謝恩，搭夥出宮回家休假去也。
??不過休假也隻幾個人輪流來，不然皇後剛生產，月子裏有個什麽頭疼腦熱、長公主和大皇子吐個奶什麽的誰來處理？
??幸運的是皇後和皇子、公主都平安，太後這才暫時保住了一條命，皇帝也沒真的當麵說要對齊王下殺手。
??然而也隻是不當麵說而已。
??齊王必須死。
??皇帝看著皇後睡下，又看了下公主和皇子，然後才帶著錢公公離開。
??太後能為了齊王胡鬧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更何況在皇帝看來，這根本不是太後第一次胡鬧，隻是往日的胡鬧總歸大家還留著明麵上的麵子，這一次等同於撕破了臉，麵子裏子都不要了。
??既然要發瘋，那就幹脆瘋個徹底！
??皇帝唇角掛著冷笑，就看齊王一死，這位當朝太後會不會直接瘋成冷宮裏的那些活死人？
??景生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賴著不想起。玉妄看他那個樣子，滿心的無奈沒表現在臉上，“為何一定要住在這裏？”
??玉妄昨晚跟景生又提了一次離開客棧，誰知景生就是不樂意。原本玉妄就不應該住在這裏，孔集鎮雖隻是個鎮，堂堂長寧伯來了，官府給找個住的地方還是很簡單的。
??偏偏景生就不肯去。
??理由很奇特，因為他喜歡看客棧裏人來人往。
??而且上次提起，景生還拿紅燈籠那事反駁玉妄，說這是他和客棧一起立下的大功，他決不離開客棧去住那個看著闊氣的宅子。
??景生暗搓搓在想什麽玉妄是不明白，勸又勸不聽，玉妄隻得跟著他一起住。
??這樣的局麵總是在一道諭旨下達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景生拿著手裏的黃色布塊，麵無表情。
??諭旨是指名交給景生的，宣旨時連玉妄都不給聽，“上麵說了什麽？”
??景生歎了口氣，把布片攤開，讓玉妄自己看。
??上一次景生進宮，皇帝就與他立了個約。而這道諭旨上所寫，就是他該踐行的約定。
??玉妄看見上麵的每一個字，不由得也默然片刻，隨即疊好交還給景生，“何時出發？”
??景生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看著玉妄，驀地抬手撫上玉妄的側臉，輕笑道：“沒事，陛下不是擔保不會有問題嗎。”
??那道諭旨的意思，即是要景生做那把殺死齊王的刀。
??要齊王死，實際上已經不需要刀。齊王身中劇毒，解不了毒命不久矣。
??但世事就是神器，隻要人還有一口氣在，總會在各種因緣際會下產生無數可能。
??皇帝不允許變數的存在。
??加上太後做出來的事，更成了齊王的催命符。
??景生去查看過侯訊的屍體，在他的指甲上發現了毒藥和血跡，顯然那就是齊王中毒的來源。
??那種毒雖是劇毒，可藥性沒有十分強烈，齊王至少還能靠各種藥材吊上半個月。
??這半個月內，隻要能找到解藥，齊王就能撿回一條命。
??世人都有僥幸心理，齊王尚有一絲活命的希望就一定不會放棄。在太後和國舅的幫助下，垂死掙紮或許真有可能逃出生天。
??景生在心裏默念了幾下這種毒的特點，手指忍不住碾了幾下。
??玉妄不止一次看見景生這類的小動作，此次卻有幾分不一樣。
??好像那手指上有些比膚色更深的顏色？
??待玉妄再仔細看去，卻又沒了，好像是玉妄眼花了。
??玉妄的視線裏揉入一縷探究，投注在景生的臉上。景生垂著頭，前額上點點碎發連同睫毛遮住他半闔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色。
??“今天下午我便出發。”景生敲定了出發的時間，忽而想起這幾日來篁辰都沒有出現，而齊王將死，“篁辰還和樓玨在一起嗎？”
??玉妄早已收起探究，知景生不想說他便不會多問，景生若願意自會告訴他，“樓玨說篁辰很有天資，想留下她。”
??景生撇嘴，“算了吧，鐵公雞怎麽和如意閣那家夥似的，見人就要。”
??玉妄對如意閣了解不多，聞言隻笑笑，道：“篁辰確實聰明，你想見她了？”
??景生歎氣，“齊王是她仇人，小辰原本就想親手殺了齊王。現在又接了這麽道旨……”
??玉妄思量片刻，道：“不如和她談談，若她願意跟你一起前去，倒是個助力。”
??景生卻無奈一笑，“我不覺得陛下會想讓我帶個人去。”
??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等同於多一個被別人知道的風險。皇帝可以正大光明把齊王抓了然後弄死在玉人府，卻不能有個暗中派人殺死齊王的把柄。
??景生如今牽連甚多，不是原來那個萬裏江湖一飄萍，皇帝要拿住景生易如反掌，因此他把這件事交給景生毫不擔心。
??換做篁辰就不行了，篁辰和篁清的關係大多隻知道明麵上的敵對，並不清楚她們兩個姐妹情深，況且篁清還是苗疆聖女，要找茬沒那麽容易。
??景生搖搖頭，放棄了要帶篁辰的想法，但他還是決定要去和篁辰說一下這件事。在他看來，篁辰有知情的權力。
??篁辰這幾日跟著樓玨挺開心，看到了許多她以前所不知道的東西，眼界大開的同時人也放鬆不少，最明顯的特點就是不再整日惦記著齊王了。
??聽聞齊王中毒逃跑，篁辰的第一反應是愣了一下，然後半垂下頭，眼神有些許茫然。
??景生以為她是在傷心，剛想勸解勸解，誰知篁辰卻道：“景叔……齊王快死了吧？”
??這是當然的，無論是中毒還是被殺，景生立即點頭，“齊王所中劇毒難解，時日無多。”
??篁辰頓了很久，之後長長出了一口氣，看起來整個人都輕鬆了。
??她想笑一笑，但是沒笑出來，也就放棄，隻正色對景生道：“我想找齊王報仇沒錯，從一開始想殺了他，到後來利用蠱蟲折磨他，都是一樣在報仇。”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