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曾有一徒,柳青傑!
安神丹的誘惑與毒害,比任何的毒禁品更可怕!
隻是一眼,足以讓元老都為之動心,服下之後,其中的噬心印會快速蠶食服用者,將他的氣血和壽元都抽走,最終,流向安麒麟的手中。
意圖將這麽多安神丹,流傳於燕京。
這種行為若是換做別的個人或家族,不要說內院,任何上層都會出手將其徹底抹殺。
但,偏偏這是安家!
文老頭疼地接連歎氣。
不是不想動。
而是不能動!
安家為隱世家族,傳承不知多少千百年,根源遍布各處八方,嫡係旁係數以百計。
若是一刀下去,斬不斷安家的根源。
那接下來的,就是安家在暗處無止境的報複!
這就是內院始終不能插手秦牧與安家的原因。
“這些安神丹全部銷毀,下令讓銀監會,管理處等多方共同下場,燕京全城戒嚴!嚴查任何物流!”
文老下令道。
眼下也隻有這樣,暫時遏製安神丹的流傳。
“牧子,這件事,恐怕隻有你能處理了。”文老臉色憂心忡忡,說道。
若是交給別人。
先不要說,能否在安家的手下活下來。
就是抵擋安神丹的蠱惑,就是一大障礙。
“嗯。”
秦牧輕聲頷首,從白隊那裏接過落有追蹤印記的安神丹,表情也並不好看。
他本以為,胡天成和陸楓橋,應該是安家代言人最首批流傳安神丹的人選。
畢竟想要用陣法煉製丹藥,這個難度並不小,一時間很難大量煉製。
可看眼下這成千上萬枚安神丹,顯然安麒麟用某種他不知道的手法,將噬心印的陣法修煉到了大成,運若手足。
安神丹的數量,更是不知在此之前,就流傳了多少。
“不知有多少戶無辜人家,要被害得家破人亡。”武穆語意深長。
又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要死於安麒麟之手?
“真是禍害遺千年。”白隊身後的文雅男人出言道。
秦牧抬起眼簾,看向前方。
就見在他們處理安神丹期間。
接過秦牧戒尺的孫茗,此時已經將豹俊武的手下殺得血流漂杵,血沫飛濺!
滿地哀嚎不斷,血腥滿目!
而孫茗的雙眼,更是殺得通紅,雙牙緊咬,似是要將過去受到的折磨,全部加倍還給這些人!
“秦將,要不我廢了她的丹田,再讓人護她後半生,免得她也……”
白隊靠了過來,低聲道。
“不,她不一樣。”秦牧搖了搖頭,眼中一頓,似是被白隊的話引起了什麽回憶。
十載沙場生涯。
秦牧成為西北總指,統帥一方後,曾收過不少天賦異稟的新人,親手指導,意圖將他們培養成國家棟梁,甚至是,下一代西北總指。
隻可惜,命途多舛。
他們最後血浴榮光,與外敵的屍骨,一起永遠留在了域外沙場上。
這也是葉允兒起初拜師秦牧時,秦牧心有不情願的原因。
有些回憶,太過沉重。
而其中有一位,讓秦牧的印象尤為深刻。
其名,柳青傑。
他出身街頭混混,喜好殺人,滿身戾氣不藏,並且極其愛慕虛榮。
但同樣,他也很優秀,秦牧將他收入麾下後,他天賦卓然,初入疆場便殺敵無數,建功立業。
“如果他當初沒有迷失本心,沒死,我這隊伍的隊長位,大概是他?”白隊琢磨道。
“不,柳青傑如果沒死,想的,必定是總指之位,是三徽星!”文雅男人推了一下眼鏡,肯定道。
柳青傑太過自負,太過追求功名利祿與榮譽。
不止多次向秦牧申請校位,乃至徽星。
跟著秦牧征戰幾番後,更一度認為自己才華橫溢,比秦牧更適合總指之位,甚至,想一步登天,成為當世最年輕的三徽星!
但在一場大戰後,柳青傑便墜下懸崖,從此失去蹤跡。
“我去懸崖下找過,找不到他的屍體。”
秦牧這一句話,深意很足。
畢竟是自己手底下出來的人,秦牧也有私心,終究是想幫柳青傑走回正軌。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懸崖下不見柳青傑的屍首,也始終沒有他的消息。
“不說這個了。”
秦牧伸手招了招,清喝一聲。
“孫茗。”
聽到秦牧聲音的孫茗,才猛地一下清醒過來,眼中的殺意徒然有些茫然,木楞地看了看自己雙手上沾滿的鮮血與碎肉。
白隊擔心的,就是孫茗會步入柳青傑的後塵,變得追求名利,成為一個視人命如螻蟻的人。
但誰能想,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丫頭姑娘,短短半個月內,經曆過多少的痛苦與折磨?
“孫茗,我傳你一道殺訣,好好利用這份戾氣,不要忘記你的仇恨。”
“但,也永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你心神。”
秦牧語氣沉重,臉色肅穆。
“如果你誤入歧途,我會親手替魏禹峰,清掃門戶。”
聽到魏禹峰的名字,孫茗的神色一沉,重重地點頭道:“好!”
青訓營之後會被之前的人重新接管,回歸正軌。
盡管這裏對孫茗有著不可磨滅的陰影,但她最後還是選擇留在青訓營,接受正規的訓練,同時修煉秦牧傳授她的殺訣。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後,秦牧回到車上。
“接下來,是去內院?”武穆提道。
隻不過這一句話說出來,倒是後座的華璿心先出聲,本就稚嫩的聲音微顫,露出一副擔心的模樣,道:“秦牧哥哥,你不去內院好不好?”
她雖然人小鬼大,但怎麽說也是出身國醫府,修養極好,知道什麽時候該她說話,該她出手。
而文老召開內院會議,本意是商討如何對付安家,對付安神丹,秦牧自當到場。
可內院之內,不是所有人都將秦牧視如己出的!
不少人,始終虎視眈眈地盯著秦牧,隻等一個絕佳的機會,將秦牧推下台。
讓這個國祚以來最年輕的三徽星,成為永遠的曆史!
“我若是被彈劾了,就一身榮譽都沒了,你也就不用盼著我了,多輕鬆。”秦牧並無多擔心,伸手彈了彈華璿心的腦袋,打趣道。
華璿心聽到這話,深知秦牧心中有數,便也不擔心了,直接從後座伸出小短手半抱住秦牧的肩膀,嘻嘻笑道。
“沒了徽星這身份那才好!別讓這麽多愛慕虛榮的小狐狸精,還有那些狂蜂浪蝶,盯上我家秦牧哥哥!”
“如果官場失意,秦牧哥哥會不會怒上心頭,然後性情大發,然後把人家……”
華璿心越說越興奮,情竇初開的少女心大發,閉著眼笑著連連搖晃著秦牧。
秦牧則是一臉黑線,側眼看向武穆,意思是,他換去文老的車?
武穆連連搖了搖頭,他可不敢和華璿心這小惡魔單獨一車,也沒眼看這丫頭一臉單純地說出滿嘴狼虎之言,連忙踩下油門,隨著諸位元老的車隊一並前往內院。
……
而與此同時。
內院,一方能容下五十人的會議桌上,元老紛至落座。
尋常的徽星,隻能落在末位,校位更是隻能在一旁陪站著。
但文子卿卻坐在了主座附近,手中端著一杯熱茶,姿態優雅,盡顯上流風範。
按理說,她不要說落座前席,就是參加這場會議的資格都沒有。
但在她的身旁,卻有一個格外招人眼目的青年。
他身著新製戎裝,眉目似劍,軒蓋雲頂,談吐之間氣質浮現雲表,仿佛天生的統帥。
風華正茂,銳氣難擋!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青年的肩膀上,縫著兩枚無比耀眼的徽星!
這場會議,注定無法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