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十二:沒有最,隻有更
“慕容澄。以後請各位多多指教。”他淡淡的在會議桌上首說道。
燕蓉見他的目光掃過來,瞬間想起昨天那失態加失禮的一幕,頓時恨不能縮到會議桌下頭。
她借著低頭的動作,齜牙咧嘴:“這是什麽狗屎緣分啊!”
昨天撞到的人竟然是公司的新董事。
她早就知道股份比例有所變動,但沒想到竟然悄無聲息的換了東家,其實也不是換東家,該說是換人,畢竟還是慕容家的。
就是不知道這個慕容澄是慕容澈的什麽人。
正胡思亂想著,就被總裁點了名:“慕容董事才來,對公司還不熟悉,小李你負責整理出慕容董事的辦公室……”
公司閑置的辦公室不多,最大的一間,就在辦公室隔壁。
燕蓉雖然成了中層,但是資曆最淺的中層,自然做事隻能勤勤懇懇,絲毫不敢假手他人——她也無人可假,手下就一個兵,還得坐鎮辦公室,免得有人過去,辦公室無人。
空調雖然開著,她還是忙的滿頭大汗。
她這樣子,很容易就被慕容澄誤解為將功折罪,因此他待她忙完,就紆尊降貴的問了一句:“昨天晚上……?”意思是賞她有個自辯的機會。
燕蓉沒想那麽多,還傻笑:“昨天剛加薪了,所以才請客,因為高興喝得有點多了呢。”
慕容澄見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也懶得解釋,就點了點頭:“嗯,年輕人,難免。”
統共七個字,分成三段,燕蓉發現自己竟然理解不了。
好在慕容澄也沒讓她做閱讀理解,又道:“好了,你去吧。”
這個燕蓉倒是懂了,連忙收拾了東西,趕緊撤退。
回到辦公室,見自己手裏麻布還挺幹淨,幹脆給辦公室也來個大掃除。
一邊幹活一邊跟小陳嘀咕:“我這才明白,他說那個難免是什麽意思。靠呀,看上去他年紀也不大啊,怎麽老氣橫秋的,俺家爸爸都沒有這麽教訓過我……”
說了老長的話,小陳竟然一聲不吭,她擦著檔案櫃,覺得頭頂有陰影,抬頭一看,差點嚇暈。
慕容澄竟然不聲不響的來了,見她看過來,就淡淡道:“你太遲鈍了。真懷疑他們怎麽決定給你加薪的。”
兩句話,把燕蓉那點兒莫可言說的好感給砸了個稀碎稀碎。
慕容澄拿了一張紙過來:“上頭是我辦公所需的東西,明天能準備好嗎?”
燕蓉瞄了一眼,直起身答道:“沒問題。”
慕容澄的表情……,很懷疑。
因為在他這裏受氣,快下班了發現慕容澈竟然又給她發微信消息,就更生氣了。
她手機微信裏頭有幾個好友,因為聯係的少,時間一長她也不知道是誰了,誰知裏頭竟然有慕容澈的小號。
“這個東西你還要嗎,我看日期快要過期了呢……”言下之意,不要他就扔了。
慕容澈還拍了一張照片過來。
是一瓶洗發水。燕蓉覺得挺好用的,當時極力推薦給他,他非要磨著要她出錢,她便出錢買了兩瓶,一瓶在這邊住處,已經被用的差不多了。
是她的錢買的,當然不能浪費。
她回到:“有時間我會過去拿,順便把鑰匙留下。”
慕容澈秒回:“好,你有空直接過去吧。我一般不回去。”
燕蓉對著手機皺鼻子:“怕你呀?”
仔細一想,留在他那裏的東西還挺多,更何況他又說了,他一般不回去,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拿回來好了,免得他以為她還對他有什麽留戀的。
做了中層也有好處,偶爾有個遲到早退,公司是不管的,隻要不過分。
燕蓉便決定假公濟私一回,跟小陳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慕容澈的住處。
進了門,果然屋裏像許久沒有人來住過的樣子,明明外頭陽光正好,屋裏卻透著一股清冷。
從鑰匙圈上給他取下鑰匙,放到門口的鞋櫃上,而後進了洗手間去收拾東西。
先擰開洗發水的蓋子聞了聞,見沒有變味,又看生產日期,發現其實還早呢,正好聽到手機響,她也顧不得再蓋上,隨手一放就去掏手機。
誰知人倒黴喝涼水也塞牙縫兒,手滑沒拿住,低頭俯身,那瓶洗發水一下子都倒到了她的頭頂上,半點兒沒浪費。
因為頭發短了,很快的又順著頭發流淌到她的衣裳上頭。
她蹲在地上,覺得自己快要炸了。
好不容易將快氣炸的肺給安撫下去,隨手拿了一條毛巾蓋在頭上,防止洗發液到處流。
總要找到換洗的衣服,她才好洗頭啊。
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仿佛還有幾身衣裳放在他這裏,就小心的起來,挪到臥室裏頭,打開壁櫥。
壁櫥其實相當於另一間屋子那麽大了,她摸索著開關開了燈,好不容易看見一條裙子,是深綠色她買來因為不大喜歡,所以才沒有穿走。
正拿著裙子往外走,突然聽到大門那裏傳來開鎖的動靜……
一緊張,屋漏偏逢連夜雨,摔了一下。
慕容澈進門的時候,先看見門口鞋櫃上的包,跟放在一邊的鑰匙,立即意識到燕蓉過來了,可惜他身後有人,再退出去就顯得失禮,正猶豫,聽見臥室傳來響聲,立即跑了過去。
然後就看見燕蓉頭上頂著一條綠毛巾,不,毛巾本來是白色的,是頭上的什麽東西將毛巾浸透了……
她手裏還抱著一條綠裙子……
燕蓉覺得頭上的洗發液流下來了,到了額頭,她伸手一摸,後知後覺的想起,洗發液是綠色地……
不僅如此,窗外突然傳出一首曲子:“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綠草遍地花……”
燕蓉的心情很不好,但是她頂著一頭綠色——好吧,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什麽蠢,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
頭上一片綠,還不如頂著一坨屎。
真的,這時候,別說一坨屎,就是一隻雞站在她頭頂現拉,也比現在這樣好。
她一下子就想起她手賤去扶自行車的那天。
他很帥,很俊,很好看,但他在笑!
可惡,可恨,可憎,可厭!
她使勁瞪他一眼,看也沒看前方,就往門口走。
誰知倒黴這種東西,沒有最,隻有更。
慕容澄覺得自己其實不排斥女人投懷送抱,但兩種女人不行,一種是昨天晚上的李燕蓉,渾身酒氣,另一種是今天下午的李燕蓉,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