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不到的葡萄
“你敢!”林兆和突然暴怒。
陳郡見他發火,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她是寧願看著他生氣,也不願意自己沉 淪進去。
“我不像王爺萬花叢中過,自然反應不盡如人意,若是王爺再這樣逼迫,我自然會想辦法來應對。”她深吸著氣息,微微抬高了下巴,冷硬的說道。雖然她做不到人盡可夫,但不妨礙她拿著雞毛當令箭,先抵抗林兆和一陣子。
“你再說一遍試試!”林兆和臉色一沉。
“你若是還不尊重,我此時不說,以後也會做,我打不過你,但可以找人來打你!”
林兆和陡然生出一種錐心的疼痛,不用說,她找來的人,自然是她合法的丈夫!嗬嗬,現夫打前夫?聽起來還很香豔。
他抿唇邪邪一笑,“你就篤定他一定能打得過我?”
隻是他低估了陳郡的腦洞,陳郡一愣,立即道:“一個人打不過你,我就多找幾個!”
林兆和立即被她描述的場景刺激的雙目赤紅!他發現他說不出“你試試”三個字。
萬一這沒良心的孬種說“試試就試試”,要是真的去試了,那他頭頂上豈不是綠帽子多的可以開店了?
“陳郡,你想想,為了氣我,你這樣做有意思麽?”盛王爺覺得自己真是能屈能伸,跟蛐蟮一樣了都!
陳郡側頭:“若是你放尊重些,我自然會遵守約定。你不是放了成雲在陳國看著我?”
“你這樣說還有沒有良心?我是放他在陳國監視你,還是幫著你?你想做的事,哪一件經過我同意了?對我非打即罵,就是陳國,我想尋常的百姓之家,也沒有女人有你這麽潑辣!”他嘴裏說著,心裏嘀咕,還是當初像個軟柿子一樣的她可愛,任他搓圓捏扁的,隻知道哭,也不會反抗。當時他有沒有嫌棄她不夠火辣?嗯,應該是沒有,若是有,那他今日才是自作自受。
林兆和說完,見陳郡沒有說話,隻側著頭看著屋子角落裏頭的一隻木頭櫃子,他的眼光便不由的落在她微微紅腫的嘴唇上。
見到她微微上翹充血的嘴唇,他的心情才好了一二。
總算吃了點甜頭。
“你讓我放尊重,我又沒對旁人做這些事,也不瞧瞧我都憋了多久了,再不對你,對了別人你又吃醋……”
“我沒吃醋!”
“好好,你沒吃醋,我吃醋,行了吧!”他聲音陰沉下來,直勾勾的盯著她。
陳郡被他無賴的言行直接氣得說不出話。
林兆和卻不打算輕鬆放過她:“你不給我,難不成要讓我真的上山當和尚?”
陳郡咽了一口口水,有心說“你去當和尚最好”!但她真說出來,他也不會聽話的去做。這種嘴仗沒有意義。
但她也不想跟他討論他去找別的女人的話題。
感覺那樣是對晟哥兒的背叛,或者說是不尊重。
或許是晟哥兒現在還小的緣故,她做事,不由的就想到他,希望自己的行為不至於使晟哥兒蒙羞。
當然,這種想法其實不符合當下的禮教規範,現在講究的是父親可以仗殺兒女,但兒女不能忤逆尊親,即使尊親有不對的地方,當子女的也隻能細細的勸慰,而不能失禮。
林兆和見陳郡不說話,隻使勁的抿著嘴唇,心裏先是一喜,繼而覺得索然無味:他何時已經淪落到以潔身自好來邀寵的地步了?
不禁暗暗苦笑自己越活越回去。
但自己現在跟她之間,除了要挾利誘,仿佛又無其他路可走……
林兆和的臉色漸漸鐵青。
他四下一顧,找到房裏唯一一張椅子,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而後慢慢找著話題:“不說旁的,這一路上,我同陳國的風馳將軍,一路鏟雪開路,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出來,舍了多少物資出去,這總是正事吧?”
他一說這個,陳郡不好再硬著,隻是情緒還沒有緩和下來,隻好僵硬著道了一句:“多謝王爺施以援手,王爺今日作為,他日必有福報。”
林兆和心裏一歎,他要什麽福報?不過是她在自己身邊,自己過些舒坦日子而已?說是上山做和尚,其實他現在跟和尚也沒什麽區別了。隻是她這樣子,一點也不似領情。
“這一路又是救人,又是掛念你,別說在野地裏頭歇個好覺了,就是熱菜熱湯也沒吃幾口,我總是客人吧,你作為主人,連杯子熱茶也不給我?”
他使出哀兵之計,她心裏雖然不滿,卻還是真的去給他倒水。不過水不在這口屋裏,要倒水就要出去。
林兆和看她要走,連忙一把拉住她:“你做甚麽去?”
陳郡沒好氣:“不是王爺要喝熱茶?”
林兆和這才發現屋裏沒有,頓時訕訕:“那算了,你先別出去。”說完見陳郡不懂,就碰了一下她的嘴唇:“這兒有點腫。”
陳郡立即捂著嘴唇怒瞪他,目光中都是“你幹的好事”!
說實話見識了她的毒舌之後,這點子辣乎乎的目光,對林兆和來說已經傷不到實質了,他指了指麵前的炕頭:“你坐下,正經與我說兩句話。”
“我不曉得你一個女兒家,也沒在陳國生活幾年,怎麽一回來就貼心貼肺的做這個做那個了?還有那顆假聖藥,是不是你的主意?嗯?”說到聖藥,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他腿疾真正是怎麽痊愈的……
陳郡的臉漸漸地又升上一層粉,當真是從骨子裏頭往外散發了豔麗。
林兆和一麵自豪是自己讓她如此,一麵又深恨自己此時再吃不到嘴裏。
他不禁想起那個狐狸吃葡萄的故事,狐狸想吃園子裏頭的葡萄,無奈洞口太小他身子胖進不去,隻好先餓三天,進去吃飽了,結果又胖了,還是出不來,隻能再餓自己一回,餓瘦了才出了洞口。
林兆和覺得自己,混得還不如那隻狐狸。
他現在就是站在園子外頭,看著園子裏頭葡萄又紫又大,想象著葡萄的甜美,卻一顆也吃不到嘴裏,隻能幹咽口水。
他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麵前,這才卻不再是以往的居高臨下,而是蹲下身,目光自下而上的望著她,低聲道:“你知道是不是?”
陳郡的臉一下子紅到滴血。
要不是走投無路了,她不會打這個主意。
羞恥度太大了。
她平日連想都不想想。
林兆和卻像是被打了一針雞血,眸子更是清亮,現在是她居高臨下,但是他甘之如飴,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身體兩側的炕沿上,她雖然坐著,卻垂著臉,眼睫毛一閃一閃,整個人像是被他捧在手心裏一般。他微微抬眼,她的樣子便完完全全的落在他眼底心底。
烏黑的頭發,白皙的耳垂,吹彈可破而又蒙著一層粉的臉頰,微微發尖的下巴,還有那胸前飽滿起伏的曲線……
林兆和隻能再低了點身子,借此掩飾身前的“不適”。
陳郡則恨不能自己先消失了。
她死命的尋找理智,可腦子裏頭全是漿糊,幾乎是寸步難行,好不容易抓著一點線頭,他剛才說什麽,他要到永縣,對了,他以後可以離開燕京,再也不用被人看著殘腿……
陳霧在外頭伸長了脖子朝屋裏看,嘴裏嘀咕:“阿姐跟姓林的說什麽話呢,這麽長時間還不出來?!”
屋裏的陳郡側身打了個噴嚏。
噴嚏終於將漿糊衝開。
可沒等她說話,林兆和突然站了起來,解開身上的披風就披到她的身上。
她才說了個“我不”,就被他恨恨一瞪:“你病了,我倒是很樂意照顧你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