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事了
太後看著這一出鬧劇，心中也是有了一絲煩躁，麵上懨懨的。等到這件事終於了結了，她才衝著坐在一側的李奕乾說：“乾兒，哀家有一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看著太後的表情，李奕乾知道她是想起了從前那些日子，心中不快。雖然現在是守歲宴，本不能有人缺席，但是凡事總有例外，太後的身體比什麽都重要。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同時對著坐在那裏的李穎沁說：“沁兒就陪母後先回去吧。”
“臣妹知道了。母後，咱們回去吧。”李穎沁自然也看出了太後的情緒不太對，所以也就應了下來。再說，這麽多年她都沒有在宮裏過過除夕，今年不在也沒什麽。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說罷，李穎沁過去扶著太後起身，向殿外走去。
“好好照顧母後，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及時派人告訴朕。”李奕乾小聲的叮囑著李穎沁。
“皇兄放心，母後那裏有我在，不會出問題的。”李穎沁對著李奕乾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擔心。
太後跟李穎沁一走，李奕乾身邊的位置就空了下來，這麽一看，今年的守歲宴還真的是冷清。前半場還是十分熱鬧的，人多，氣氛也好。但是後來林雅歆先是不舒服退了出去，再加上這件事一出，太後跟李穎沁、丁溪等人也走了，上麵的位置一下子就空了出來。
其實最主要的是丁溪的事情一出，年節那種熱鬧跟和睦的氣氛一下子就被破壞掉了，如今想要再找回來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
是以，本應該是宮裏最熱鬧的一場宮宴，最後卻在眾人的沉默中結束了。
宮宴上雖然出了事情，但是這一切並不是因為安排不當出現的問題。所以即使柳玉泱想要以那件事為借口拿回宮務大權也沒有辦法，隻能氣呼呼的看著王錦雲每天忙碌的處理著各宮裏大大小小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宮宴上發生的事情就就已經傳遍了後宮，林雅歆醒來之後自然也收到了消息。雖然外界都傳文雅背叛了琳流音，但是林雅歆心中卻有著疑惑，這背叛是一定有的，隻是她背叛的到底是誰就不一定了。因為跟她沒什麽關係，所以她聽過之後就把這件事放到了腦後。
大年初一，天上下起了小雪。皚皚白雪落在地上，仿佛要洗去世間的鉛華。用過早膳，林雅歆站在窗前賞雪，看著滿院的潔白，她的麵上浮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見過皇上。”就在她想著曾經那些過往的時候，李奕乾帶著沐修來了玉泉宮。
“怎麽站在窗前？”李奕乾看到她站在那裏，急忙走了進去，脫下披風之後，把她的小手握住，感覺到掌心傳來的冰冷之後，他蹙了蹙眉。
“手這樣冰涼，感冒了可怎麽好？”說罷，示意沐修把窗子關上，拉著她走到內室坐下。
“我沒事，隻是看著雪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忘了時間。”林雅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本來隻是想稍微看一會兒就回寢殿的，沒成想卻在那裏發起呆來。
許是心情不錯，林雅歆的話中語氣中不由自主的帶著一絲笑意。
“站了那麽久，主子跟皇上都先喝碗湯暖暖身子吧。”小西端著兩碗熱湯走了進來，想必是沐修讓的。湯還冒著熱氣，想必是一直在火上煨著的，所以才能在李奕乾來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端進來。看到這裏，李奕乾心中對於這些人的不滿也消退了一些。
隻是，他還是冷聲警告著小西：“下次不許讓娘娘在床前站那麽久，萬一出了什麽事你們誰能擔待的起？”
“是，奴婢知道了。”
“哎呀，你就不要說她了，是我自己想看雪才會站在那裏的。她們勸過我，隻是我覺得下著小雪才是賞雪的好時候。”說著，林雅歆看了一眼小西，她會意的退了出去。等她出去了，林雅歆小心的端起一碗湯討好的遞給李奕乾。
“你呀，就知道不讓人省心。”李奕乾無奈的點了點她的眉心，接過湯。
等兩個人喝完之後，李奕乾喊人進來把碗收了出去，然後就摟著林雅歆依偎在軟榻上閑聊。
“咱們許久也沒這樣靜靜地待過了。”感受著身邊傳來的熱量，林雅歆會心的笑了。
聽她這麽說，李奕乾的心中閃過一抹愧疚。都是他不好，明知道她懷著身孕還不能時常陪在她的身邊。他伸出手緊緊地抱著林雅歆，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似是無聲地道歉一般。
感受到他的動作，林雅歆壓下心中的苦澀，嬌聲說道：“你說孩子長得像誰？”說罷，不等李奕乾回答又自顧自的說，“我希望長得像你多一些，這樣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很好看。”
“都好，隻要是你生的。男孩我會教他習武，女孩我也不會拘著她，到時候我們一起保護你。那時，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再沒有別人打擾我們。”李奕乾似乎想象到了那副場景，眼中帶著笑意。
“你已經有了永樂跟佳樂，我們的孩子……”林雅歆說的有些遲疑。這是一直存在她心中的疑慮，她不能確定女兒會不會得到李奕乾的愛，畢竟宮裏已經有了兩個公主，
“不一樣的，我們的孩子是不同的。”李奕乾聽出了她的黯然，輕聲在她的耳邊解釋，“你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佳樂的來曆嗎？”
聽他這麽提起她才想到，當初納妃的時候李奕乾跟王錦雲達成了協議，事成之後為她跟林清旭賜婚，所以自然也不會與她做些什麽。本來她會是一個有寵而無子的妃子，但是不成想宮裏突然有人懷了身孕，是一個長相靚麗的采女。有一次李奕乾被她下了藥才臨幸了那個宮女，後來才提為了采女。
這個采女身後無家族可依，本來按李奕乾的意思是任其自生自滅，因為那時他已經重生了過來，而那個孩子是他重生前有的。更何況，那個孩子的存在經就是告訴他自己曾經有多麽的愚蠢，輕易就被一個宮女下了藥。但是想到王錦雲，他就有了更好的主意，一個妃子在宮裏要想出人頭地，光有皇上的寵愛可是遠遠不夠的，更重要的是還要有皇嗣，一個計劃就湧上了他的心頭。
那之後沒幾天，當時的王昭容就懷了身孕。更巧合的是，九個多月後的某一天，那個采女與王昭容同日生產，王昭容順利產下了一名女嬰，而那個采女則是因為孕期思慮過多，難產生下一名死胎，她本人則是血崩而死。
生了孩子的王錦雲就這樣晉了妃位，李奕乾為那名女嬰取名佳樂。又何嚐不是取闔家歡樂的意思呢？
雖然事後李奕乾覺得對不起那個采女，但是為了他的計劃，這都是沒辦法的犧牲。而王錦雲也知道這些，所以她對佳樂就像自己親生的一般，借此來彌補內心的歉疚。
這也就是為什麽王錦雲跟李奕乾並沒有圓房卻有了一個孩子的原因。而這件事，如今合宮上下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當初他為了行事方便，把那個人搬到了王錦雲的宮裏。本來按他的意思是等到生產之後找個由頭讓那個女子病死，然後悄悄的把她送出宮去找個莊子養著，此生不會短了她的榮華，隻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也是她沒有那個命。
想到這裏，林雅歆不由歎了一口氣。“女子生產本就是九死一生，也不知道我會不會……”
不等她說完，李奕乾就捂住了她的嘴，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不許，你不許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就讓柳玉泱養著孩子，到時候按著她的性子他們一定會被苛待。”
李奕乾聽到她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心中十分慌亂，甚至有些“口不擇言”。
“你說什麽？”林雅歆聽了他的話，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滿臉震驚的看著他，她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說。
李奕乾連忙拿被子裹住她，認真的看著她說：“所以你要好好的，這樣我們的孩子才不會受苦。你要出事了，我一定會這麽做。”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明白了他的想法，林雅歆有些哭笑不得。
“歆兒，我隻有你了。上輩子、這輩子，隻有你對我一直不離不棄。”說著，李奕乾的眼眶有些發紅，好在林雅歆被他抱在懷裏，並沒有看到他的神情。
聽著這番話，林雅歆隻以為是李奕乾不想讓自己出事，並沒有多想。她沒有注意到，李奕乾周身的落寞與無助，他想到上一世她慘死在自己眼前的畫麵，自己卻無能為力。
“好，隻要你不拋棄我，我就一直陪著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林雅歆還是感受到李奕乾周身的氣息有些不太對，所以出言安慰他。
李奕乾沒有說話，隻是抱著林雅歆的手臂又緊了緊。
就在這時，小西敲響了寢殿的門：“主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