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文雅
“這可就有意思了，同一件事兩個妹妹的說法卻不太一樣。”果然是一出好戲，柳玉泱此時就連對今天在這裏坐了這麽久的怨氣也消了不少。
“嗬嗬，咱們都不在場，也不知道哪位妹妹說的才是真的。”趙琴悅也難得的附和了一次柳玉泱。當然，她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在除夕宴上出了這麽大的簍子，輸的那個人恐怕以後都很難抬起頭了。
“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就在好戲即將開場之前，林雅歆卻提出了想先行回宮的想法，已經很晚了，她不想留在這裏看她們耍心眼。懷著孕的她總是比常人更容易疲憊些，再說了，先前李奕乾也說過這件事，不想呆了就回去。
李奕乾一聽這話，立刻關切地看著她。見她臉色還是相對比較紅潤，這才放下心來。跟旁邊的太後說了兩句就點頭同意了。
“歆昭儀懷孕辛苦，就先行回去吧。更深露重，回去記得喝碗湯去去寒再休息。”李奕乾衝著她點點頭，讓她放心離開。
看到李奕乾的動作，林雅歆就歉意的對著眾人笑了笑，帶著紫月先行離開了。因著林雅歆懷孕的原因，所以她身邊抬轎的內侍時刻都準備著回玉泉宮，此時聽說要走了也不見慌張。林雅歆看著訓練有素的宮人，不由就想到了李奕乾，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生怕別人對她的轎子動手腳。
再想到自己剛才看到他跟兩位公主的互動，那股心酸勁兒也消退了不少。那兩個孩子都是他們在一起之前有的，她又怎麽能去計較呢？雖然心裏會不舒服，但是習慣了也就好了。再說了，佳樂還算是雲姐姐的孩子。這麽一想，剛才難受的心情也緩解了很多。
而常醒殿裏的氣氛，並沒有因為林雅歆的離開而有所改變。在她離開之後，丁溪跟琳流音之間的案子依舊要繼續下去。隻是雙方各執一詞，確實有些難辦。
“丁才人，你當時跟琳婕妤說這些的時候可有其他人聽到了？”王錦雲問。雖然她也知道，無論是哪種情況，證人一定都會有的，不然怎麽能做出一個好局呢？
果不其然，丁溪回答道：“回娘娘，當時嬪妾跟琳婕妤說這件事的時候，綠衣是跟著的。嬪妾跟娘娘商量過這些，娘娘也應下了，隻是不知道現在她為什麽要這麽說。”
說完，丁溪委屈的看了一眼琳流音。她的這些話無非是告訴眾人兩條信息，一是當時確實有人聽到了，她並沒有陷害琳流音；二是琳流音蓄意栽贓她，想借著這次的失誤把她拉下去。
“你撒謊！本宮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這件事，你隻是告訴本宮你喜歡鳳鳴天下，問本宮是不是可以選這一首曲子。”聽著她要把罪名加到自己的身上，琳流音氣的渾身發抖，連忙反駁，說完還看向了上座的李奕乾，“嬪妾從來沒有聽丁才人說過要改動樂曲，這一切都是她冤枉臣妾。還請皇上太後明察！”
“還望娘娘明察，嬪妾方才已經說了，當時除了嬪妾跟琳婕妤以外，還有宮女在場，她們均可以為嬪妾作證。”聽到她的話，丁溪並不緊張，想到自己先前的安排，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不慌不忙地說。
“綠衣現在何處？”王錦雲並不偏袒任何一方，所以隻是詢問人證在哪裏。
“娘娘，剛才丁才人和琳婕妤身邊的人都跟著出去了，現在想必還在殿外等著。”白雪小聲提醒。
王錦雲點點頭表示知道，衝著下麵那兩個基本紅了眼的人說：“既然你們說有人證，那就傳她們進來吧。”
這種類似於宮廷糾紛的事情一般李奕乾跟太後是不會直接插手的，隻有造成了惡劣的結果或者涉及到高位妃嬪的時候他們才會出手，而今天的一切都是王錦雲跟吳語嫣在處理。她們兩個人共同打理後宮，內裏又有著自己的分工。吳語嫣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夠細膩，所以一般都是處理那些有例可循的事件，而像這種類似於“審案”的事情，都是王錦雲處理。
因此，如今整個常醒殿上能做主並且會做主的就隻有王錦雲一個人。至於那些宗室，出身高貴的他們也知道皇室的鬥爭激烈，所以對於這些事情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不需要管那麽多，隻需要看最終的結果就是。而李奕乾後宮的這些事情往小了說也是他們皇族的家事，他們這些人在場也沒有什麽。
“奴婢綠衣見過皇上、太後、長公主、各位娘娘。”那些宮女內侍都是等在外麵隨時準備進來伺候的，所以王錦雲一下令，綠衣就被人以最快的速度帶了進來。看到大殿中央跪著的琳流音，綠衣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的跪下行禮。
沒有人喊起，綠衣就隻能跪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得哪位主子不舒服導致丟了腦袋。
“你可是丁才人身邊伺候的綠衣？”看著下麵跪著的人，王錦雲問。宮裏的人實在是有些多，她根本不可能全都記住。再加上平日裏跟丁溪來往也不多，所以現在有這麽一問也是正常的。
“回娘娘，奴婢是綠衣。”因為還跪趴在那裏，綠意的聲音顯得有些甕聲甕氣。
“直起身回話吧。”王近一年也發現這麽跟她說話不太舒服，就讓她不必趴在那裏了。
“本宮問你，剛才出去之後丁才人都跟琳婕妤說了什麽？”
綠衣想了想，簡單的把她們兩個人的對話陳述了一遍。她的供詞跟丁溪的倒是一致，不少人聽了之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著琳流音的神色就有些異樣了。
“琳婕妤，你可還有話說？”
“娘娘，嬪妾是冤枉的。當時嬪妾身邊的文雅也在，您不能隻聽信綠衣一個人的話！”聽著綠衣的話，琳流音並沒有多驚慌，而是請求王錦雲讓文雅進來作證。
“帶進來。”王錦雲一揮手，就有人去把文雅帶了進來。
同樣的，文雅看到跪在大殿上的琳流音也是一怔，隨即跪在了綠衣的旁邊。
王錦雲問了她同樣的問題，文雅偷偷地看了一眼丁溪的方向，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讓眾人感到意外的是，本以為琳流音叫進來的證人應該是支持她的，沒想到她的證詞居然跟丁溪的一致，這樣一來就坐實了琳流音狂妄自大導致禦前失儀的罪名。
而琳流音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文雅，她沒想到文雅居然會說謊。
丁溪則是不屑的看著琳流音，真的以為人證是那麽好找的嗎？這位嵐國來的果然是沒腦子，怪不得於蕊會找她下手。不過很快，她就收起了臉上的表情，一臉沉痛的看著琳流音說：“琳姐姐，嬪妾向來敬重您，沒想到您居然要這樣栽贓嬪妾。要不是有綠衣跟文雅兩個人坦誠相告，嬪妾今天就要蒙受這冤屈了。”說完，還用手帕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文雅，你為什麽要背叛我！她們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樣陷害我！”琳流音此時也顧不得保持她柔弱的姿態，大聲的質問。
文雅聽到她的聲音，不經意的抖動了一下，然後慌張的說：“娘娘，奴婢不能看著您做錯事。您威脅奴婢陷害丁才人，奴婢剛才鬼迷心竅才答應了您。但是奴婢也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這樣做太損陰德了，恕奴婢不能從命。更何況，欺君是大罪，奴婢還不想死。”
“你胡說！本宮從來沒有這麽跟你說過，更沒有讓你陷害丁才人！”琳流音當真是氣的有些承受不住，嬌美的小臉生生憋得通紅。
“看不出來，這琳婕妤進宮沒幾天就敢明目張膽的陷害宮嬪，還威脅一個小小的宮女，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就在琳流音想辦法破解眼前這個局勢的時候，於蕊的聲音響了起來。任誰也能看出她那種不屑與之為伍的意思。
聽她這麽一說，那些宗親們礙於顏麵不會說什麽，但是那些女眷們就沒有什麽顧忌了，她們也都討論了起來。
“這嵐國的女子就是歹毒，剛來就會害人了。隻可憐了這丁才人，差點就被她得逞了。”說話的是一個郡王妃，但是她忘記了自己上個月剛剛將府中一個試圖上位的丫頭打死。端的是一幅慈悲心腸，內裏卻是一樣的毒辣。
“我聽說這位是庶女，庶出的能有什麽好東西。整天裏就想著巴望別人的東西。”但是她卻忘了，她如今的夫君也是從別人手裏奪來的。她在嫡姐病重的時候就跟姐夫勾搭上了，後來更是直接成了他的繼室。
“我看可不一定，這裏麵到底是誰陷害的誰還不一定呢。”到底有冷靜的人，沒有根據這幾個人的措辭就下結論。一個依稀有了白發的老人說，看著她眼裏不時閃過的精光就知道這位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厲害的角色，這些宅鬥的伎倆她自是知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