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滅門慘案
楊淩上前一看，隻見太傅府的門前堆著一座“小山”，一座屍體堆成的山。雖然楊淩平日裏見多了一具具形態各異的屍體，但是如此多的屍體堆在一起還是頭一次。
怪不得那個隨從會吐成那樣，猛然看到這場景，即使是他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快，去通報大理寺！”想到李奕乾說不能聲張，楊淩對身後的人吩咐完之後就讓人把大門關上了。
留下身邊的人站在大門口等著大理寺卿的到來，楊淩獨自進宮去了。
而大理寺卿猛然聽到這件事，臉色當時就白了，連忙帶著人就往太傅府去了。
等他到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刑部的人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太傅府當真……”大理寺卿直接問向了裏麵的小頭頭，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堂堂一品大員的府邸就這麽被人屠了，而且還沒有傳出任何的動靜。
“屬下等還沒有進去，楊大人派人去通知您之後就進宮了，走之前命我們守在這裏。”
楊淩是刑部尚書，京中出了這樣惡性且數量巨大的殺人案件，最後肯定要交到他的手裏，再加上這件事是皇上讓人給他遞的消息，所以他看到大門口的情形之後就立刻進宮請旨了。
“你們進去搜尋一番，看裏麵有沒有活口。記住，不要碰裏麵的任何東西。”大理寺卿知道這件事最終會由楊淩接手，但是現在他又不能什麽也不做，隻能讓他的人盡量不要做出什麽實事來，這樣後麵才好脫手。
這個案子一看就知道不簡單，追查凶手的時候說不定還會牽扯出來一大堆的人，到時候人得罪了還不一定能辦好事，所以大理寺卿是一點也不想和它沾上關係。
楊淩到了乾宮之後沒有見到李奕乾，沐修直接給了他一份聖令，上麵寫著讓他全權調查此事。沐修還告訴他，凡事處理起來有為難的地方就去找永安侯孫澤，他如今負責京中的防務。
楊淩從皇宮出來沒有先去太傅府，而是直接去了永安侯府。如今他需要孫澤配合他封鎖全城，以免凶手逃出去。
楊淩簡單的和永安侯說了這件事，轉達了李奕乾的指令，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們商量了一下就分開了。楊淩走後，孫澤也立馬換衣服出門了。
本來錢太傅全府被殺就屬於他的失職了，這件事若是再出什麽差錯，他這個掌管華京守衛任務的永安侯恐怕也要一同問罪了。
很快，楊淩就到了太傅府，看著大理寺的人隻是在府中轉悠，並沒有做什麽有用的事情，他也不生氣。大理寺卿看到他立刻就很親切的走過來打招呼：“楊大人這是從宮裏回來了？這件事皇上怎麽說？”
“有勞大理寺卿在這裏看著了，皇上有令，命本官全權負責徹查此案，還請讓大理寺的人全部撤離這裏。還有，此時不得對外人提起。”楊淩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不跟他客氣。
“如此，後麵的事情就麻煩楊大人了，下官就先回去了，大理寺中還有事務要處理。”大理寺卿對他冷淡的態度倒也不惱，笑嗬嗬的帶著人就走了。送出了這麽一個燙手山芋，他自然高興。
對於楊淩下的禁口令，他並沒放在心上。這麽大的事，一定是瞞不住的，隻要在京中有些消息來源的人，後麵肯定會知道。但是能掌握先機的話，說不定還能借機做些什麽。這麽一想，他直接奔著大將軍府就去了。
上次因著柳渠的事情，大將軍對他很不滿，若是這次自己能立下功勞，有大將軍說和，說不定自己在官職上也能動一動了。如此一想，他腳下走的更快了。
而他走後沒多久，刑部和京衛營的人就到了太傅府。原來，為了節約時間，楊淩剛到永安侯府的時候就已經請孫澤的次子拿著他的令牌到刑部去調人了，而且還請孫澤派些人給他，此時人來的剛好。
因為死的人很多，楊淩隻能讓他們把這些屍體都先抬到最大的主院裏，依次排開。經仵作驗屍發現，這些人死的時間前後相差不超過一個時辰，而且根據他們的腐爛程度和上麵的屍斑可以知道這些人的死亡時間在一天之內，而且很有可能就在昨天晚上，因為夜晚是人的防禦能力最弱的時候。
還有就是，錢太傅和幾個主子模樣的人是身著寢衣的，這也可以看出他們原本是準備休息的。但是讓人奇怪的是，他們並不是在各自的臥房中被發現的，而是被人堆成了像門口那樣的“屍山”。看這些人的體貌，應該是錢太傅後院的人和他的子女。
而最讓楊淩感到奇怪的是，刑部的人拿著名冊依次核對府中的人員之後，卻發現錢太傅的夫人和她院子裏伺候的人都不見了。遍尋過整個太傅府也沒有發現這些人的蹤跡。
而且在錢夫人的院中，他們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在她的臥房之中，擺著一個十分小的祭壇，祭壇五個角分別放著五毒的雕像，而中間是一隻蜘蛛，每個雕像都是紅色的，而它們也被人用紅色的筆跡連了起來。不僅如此，她的臥房之中也掛著與那蜘蛛雕像一模一樣的畫，十分逼真。看那畫像和祭壇的樣子，竟像是每日有人祭拜的。
而在錢夫人的枕頭下，他們還發現了一塊小小的玉，上麵除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以外，還刻著那隻蜘蛛。
楊淩坐在院子裏聽手下人匯報情況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他從前看到過的書中記載過類似的祭壇。以蟲為主，五毒在側，每日拜祭，這是……嵐國的蠱祭！
“一共是多少具屍體？”楊淩著急的大聲問。
“八十具。”
楊淩嘴裏低聲喃喃著這個數字。
他猛然站了起來，急匆匆的對身邊的人吩咐：“你們不要再動這府中的一應東西，立刻退出去，隻守在大門處即可。本官要立刻進宮去見皇上！”
周圍的人第一次看到他們這位麵癱一般的大人變臉，都感到有些好奇，不過他們也不敢多問什麽。畢竟若是打擾到他辦案，他可是不會跟他們講什麽同僚的情麵。他們隻要照著吩咐辦事，準錯不了。
粗略的囑咐了一下手下的人不要亂碰這府裏的東西之後，楊淩又趕緊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天色已晚不宜入宮這件事了，他隻知道，若是不把這件事及時報上去，他一定會成為整個華國的罪人。
而此時的乾宮裏，李奕乾已經坐了一個下午，等他終於調整好心情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想了想，他帶著沐修去了玉泉宮。
不知道歆兒怎麽樣了，一大早就受了那麽大的罪。心中很是擔心林雅歆的狀況，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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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兒睡了嗎？”看到守在寢殿門口的紫月，李奕乾壓低了聲音問道。
“回皇上，娘娘吃了些東西剛躺下，想必還沒有睡著。”
“娘娘午膳用了嗎？”
“隻少用了些清淡的，嬤嬤說娘娘一時沒有食欲也是正常的。且紫月姐姐說娘娘的身子並沒有大礙，因此娘娘也就沒有強迫自己吃東西。”
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李奕乾輕輕地走了進去。
“你來了。”林雅歆還沒有睡著，對於剛才外麵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所以看到李奕乾進來，並不顯得驚訝。
“讓你受苦了。”李奕乾坐到床邊，伸出手撫摸著林雅歆的臉。歆兒已經懷孕三月多，按照正常的婦人來看，應該會胖起來才對，可是她卻比從前還要瘦一些。想想她這兩天受的苦，李奕乾心中充滿了愧疚。
“不必愧疚，乾已經做得很好了。”看出了李奕乾的情緒有些不太好，林雅歆柔聲安慰他。“若不是你，恐怕世上早就沒有林雅歆這個人了。你把我保護得很好。至於這些苦難，我不怪你，隻當是我們幸福途中的阻礙吧。要知道，再大的難事最終也會過去的。”
知道她是關心自己，李奕乾笑了笑，讓自己盡量表現得豁達一點，免得她再為自己費心。
“會過去的，相信我。”
“你我夫妻，不信你還能能信誰呢？”
二人正在說話的時候，沐修突然敲門說楊淩在乾宮有急事求見。
李奕乾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楊淩不是應該在處理太傅府的事情嗎，怎麽會這個時間進宮？他不是那麽不知輕重的人，莫非錢府的事……李奕乾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假的錢如意被帶走前的那個詭異的笑，他本以為是因為真的錢如意還活著，所以她才會那樣笑。如今看來應該是有更讓他憤怒的事情在她們的計劃內。
隻是歆兒這裏……
看出了李奕乾的猶豫，林雅歆說：“你快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必擔心。”
知道林雅歆不是小氣的人，而且錢府的事確實很重要，李奕乾輕輕地親了她的額頭。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