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解蠱
至於王穀來的事情，當時林雅歆並沒有想到那麽多，因此很多人都知道今天玉泉宮請了王穀來診脈。隻是被林雅歆禁足的消息打昏了頭腦才沒有注意到這個線索。還好李奕乾想到了這點，她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林雅歆今天的脈象寫的是頭暈嘔吐，顯然是吃錯了東西所致。再加上孕婦心思重，她發脾氣也有了緣由。
李奕乾一回到乾宮，就開始調查。示意沐修出去之後，李奕乾把華一叫了出來。
“華一。”
“屬下在。”
“後宮裏的那些人最近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嗎？”雖然聽不出聲音中的起伏，但是華一知道，李奕乾此時的心情。
“沒有。柳貴妃、德妃、藍雨還有孫琦那裏，上次皇上吩咐之後，屬下都安排人盯著了。並沒有發現異常。”
李奕乾絕對相信這一世龍禦的能力和忠誠，因此他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不是這些人，難道宮裏還有人和嵐國暗中有來往？還有上次孫琦的孕蠱，到現在也還沒有找到真正的凶手。而這次歆兒中蠱，但這些最有可能下手的人沒有動作，那就說明後宮之中還有一隻巨大的黑手在暗中操縱這一切。
“你去讓龍禦的人兩人一組，盯緊各宮的妃嬪，還有太後那裏，也派兩個人暗中盯著。”李奕乾想了想，能在他的嚴防死守之下讓林雅歆中蠱，此人一定是有一定權力的。
何況，玉泉宮已經讓龍禦的人整體保護起來了，可見，應該不是在宮內中的蠱。那就隻有……
“再去問問華五，近日歆兒都和什麽人接觸過。你去吧。”
“是。”
之後，他坐在椅子上清理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小沐子，你去讓王穀過來一趟，就說朕有些著涼。”
“是，奴才這就去。”沐修知道李奕乾也許是想到了什麽，加快腳步去了禦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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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皇上。”王穀正在翻閱師父曾經記載的關於孕蠱的手劄，突然沐修說皇上著涼了。他有些不解，方才見麵的時候皇上還是好好的，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生病了？想著他可能是有什麽事，但是當下有什麽事是比林雅歆解蠱更重要的嗎？是以，他行了禮之後沒有說話，等著李奕乾發話。
“你可能看出歆兒的孕蠱中了有多長時間嗎？”李奕乾一直在想懷疑的對象，回過神之後就問起了他剛才突然想到的事情。
“依臣看，應該是從初有孕時就中了此蠱。師父的手劄中有記載，孕蠱的幼蟲在孕婦體內會成長三至五個月，從三月左右就會有跡象體現出來。如今娘娘懷孕三月就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可見是初有孕時就被人下了蠱。”王穀不明白李奕乾問這個問題有什麽目的，隻是把他知道的回答了出來。
“三月？此蠱有什麽途徑會被下到孕婦的身上？”
“孕婦的血液對此蠱的幼蟲有一種吸引力，隻要孕婦接觸過幼蟲，就會中蠱。而且這種幼蟲在人體外的存活時間不長，離開養蠱人所用的器皿之後在一天之內就會死亡。”
“朕知道了，你回去好好研究解蠱方法，任何人的傳召都不必理會。有人問起就說朕讓你專心研究一種預防瘟疫的方法。”揮手示意王穀下去，想著他的話，李奕乾若有所思。
歆兒初有孕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們倆還出過宮。雖說街上蛇龍混雜，但是應該沒有人認出他們，更何況還有當初孫琦的事請，她可是當真從未出過宮才對。因此，嫌疑人的範圍就在宮裏。
“小沐子，你進來。”
“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這樣。”李奕乾低聲在沐修的耳邊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後示意他出去做事。
朕這次一定要抓住這個幕後之人，不然以後歆兒和孩子的安危……
兩日的功夫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宮裏最大的新聞就是林雅歆被禁足，藍雨頂替了舊愛陪在李奕乾左右。還有就是孫琦身體康複，重新獲得了恩寵。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也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王穀終於確認了林雅歆解蠱的最終方案，趙琴悅又對著藍雨下了黑手等等。
趙琴悅雖然對藍雨下的是黑手，但是藍雨知道她在最開始就對自己充滿了敵意，早早地就防著她了，因此趙琴悅不但沒有得逞，還被藍雨在李奕乾的麵前告了一狀。趙琴悅在李奕乾心中好不容易“修複好”的形象，又瞬間被破壞了個徹底。心中對藍雨的恨直線上升。
看著林雅歆有失寵的趨勢，各宮自然也是攢足了勁兒想吸引李奕乾的目光，好讓自己的地位升得更高。
不論外麵是多麽的“混亂”，玉泉宮都保持著平淡的態度，甚至是宮裏的宮人也很少出來。這在外人看來更加坐實了林雅歆失寵的事情。
這天一大早，李奕乾和王穀就悄悄來到了玉泉宮。
“皇上，師兄，你們來了。”王錦雲已經在玉泉宮呆了兩天不曾離開，她和紫月輪流盯著林雅歆的情況，生怕又什麽意外發生而她來不及處理。好在這兩天平安的度過了。
而外麵的人對於王錦雲留在玉泉宮兩日也並沒有什麽不理解的，畢竟她們的關係好是宮中人所共知的，現在林雅歆失寵了，她去安慰一下是再正常不過的。
李奕乾衝著她點了點頭，問向了後他進來的王穀：“準備的如何？”
“臣需要先給娘娘把一下脈，確定無誤就可以開始解蠱了。”王穀心中也是有著一絲的緊張，畢竟關乎到皇上最寵愛的娘娘還有皇嗣的事情，若是出了差池，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好。”李奕乾點頭同意，事關林雅歆，萬事謹慎些總是好的。
王穀搭上脈，靜靜地呆了一會兒，起身行禮。
“娘娘的情況很好，如今解蠱定不會出問題。解蠱的過程還請皇上在外等候，請淑妃娘娘留下幫忙即可。”
“朕不能在嗎？”李奕乾想陪著林雅歆一起度過這個危險的關頭，他不能讓她一個人麵對，即使她是昏迷著的。
“這種場麵總歸是有些晦氣，為了皇上的龍體著想，您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王穀純粹是站在一個禦醫的角度說的。
“朕不怕，朕是天子沒有什麽晦氣的。朕要留下陪著歆兒，你們隻管醫治就是。”李奕乾一聽是因為這個原因，立刻就決定了。至於王穀說的晦氣，嗬嗬，有什麽比他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更晦氣的嗎？
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王錦雲也覺得李奕乾應該回避，但是作為林雅歆的“娘家人”，她對李奕乾的表現倒是十分滿意。越是像這種時刻，才越能體現出一個人的真心來。
若是今天李奕乾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王錦雲才會勸林雅歆好好考慮一下日後的事情。畢竟，如果隻是小小的“晦氣”都能阻止他的步伐，那麽若是遇到危急關頭，歆兒一定是被犧牲的那個。
不過，為了不出現什麽意外，王錦雲還是提醒道：“皇上稍後無論看到什麽都請不要出聲，否則影響到師兄，恐怕會對歆兒不利。”
“朕知道，你放心。”上次孫琦中蠱之後，李奕乾就查閱過一些關於解蠱的方法，大致了解其中的一些過程，她知道王錦雲指的是什麽。
“臣需要一盞茶的時間準備好東西，這期間如果皇上有什麽要安排的請盡快，最好安排人守著寢殿。解蠱的過程一旦開始，下蠱之人必定會感受到，恐會生出變故。但這過程不能中斷且不能受到任何影響，否則臣就不敢保證娘娘和皇嗣的安全了。”王穀有些沉重的跟李奕乾匯報。
“你且全心準備，這個過程不會有意外。朕也不允許有人破壞。”說完，李奕乾走了出去。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李奕乾也回來了。王穀和王錦雲相視一眼，開始為林雅歆解蠱。
李奕乾擔心的看著他們，雖然他希望幕後的人會有所動作，這樣他才能抓住那個人，但是同時他又不希望他有動作。雖然他給龍禦的人下了殺令，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在李奕乾的糾結中，王穀那邊很快就結束了。
看著王穀和王錦雲慘白的臉色和額頭上冒出的汗珠，李奕乾知道雖然解蠱用的時間不長，但對他二人來說絕對是很辛苦的，精神力的消耗有時比體力更讓人疲憊。
雖然心情很急切，但是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就上前去問。他知道應該是無恙了，不然他們不會是一臉放鬆的神情。
果然，王穀很快就過來向他回稟情況。
“皇上，孕蠱已經解了。對娘娘的身體並未造成損傷，至於小皇子，隻要後期不再發生什麽事情，就不會有大礙。隻是剛出生的時候會比一般嬰兒虛弱一些，需要細心照料才是。”
“這次辛苦你們了，回去休息吧。”李奕乾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可以重新再來一次，一切都可以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