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懲大誡
聽到李奕乾明顯帶著怒氣的命令，柳玉泱和趙琴悅急忙住了嘴。再想打擊對手也不能惹惱了李奕乾，畢竟孰輕孰重她們還是能分清的。
“傳朕令，貴妃口無遮攔，禦前胡言，罰抄禮記十遍。德妃善妒，殿前失儀，降為昭媛。”不管眾人的詫異，李奕乾接著說，“藍雨既已承寵，就是朕的人，如果你們對她有什麽意見，不如來找朕說。以後若是再讓朕聽到你們非議她的出身，那就別怪朕對你們不客氣！”
李奕乾如此憤怒的樣子從前隻有在為了林雅歆的時候才出現過，如今為了藍雨也這樣，難道這藍雨當真是第二個林雅歆嗎？一些人在心中暗暗警惕。
柳玉泱雖然沒想到李奕乾會為了這種小事處罰她，但是畢竟隻是抄書。她丟了麵子，但是看到趙琴悅連位份都降了。她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皇上，臣妾冤枉，求皇上開恩！”趙琴悅一聽李奕乾的處罰，當時就懵了，等她回過神，連忙跪下求他。
“哼！你冤枉？從前你就囂張跋扈，如今連朕寵幸誰都要管，你難道是要造反嗎！”李奕乾猛地一拍桌子，生氣的衝著趙琴悅說。
“臣妾不敢，是臣妾看到藍雨受寵，一時嫉妒，還請皇上開恩。”趙琴悅知道，造反的指控是萬不能承認的，即使這隻是李奕乾一時的氣話。
“既不敢，那就滾回去好好反省！”
“皇上，臣妾有話說。”就在眾人都沉默的看著事態發展的時候，林雅歆站了起來。
“哦？歆昭儀是想求情嗎？”李奕乾的聲音有些冷漠。
“回皇上，臣妾隻是想說自己的想法，並非為了誰求情。”
“說。”
“臣妾以為，雖然德妃娘娘說錯了話，但是罪不至此。雖然娘娘殿前失儀，但她也說是因愛慕皇上而生妒，皇上如此懲罰她未免有些太過。既是因妒失儀，不如就罰她抄女誡長長記性好了。”
林雅歆的行為起初讓很多人不解，不過她們細想之後就都“明白”了。
看這形勢，藍雨對林雅歆可是一個大威脅，同樣越位晉升，本朝至今也就這兩個了。今天德妃可是在打壓藍雨，林雅歆幫她求情也不足為奇了。
隻是，不知在皇上心中到底是林雅歆重要還是藍雨重要了，不少人都興起了看好戲的心思。看來這宮宴當真是熱鬧非凡。
王錦雲看到林雅歆站起來替趙琴悅說話，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林雅歆的用意，也接口道：“德妃到底陪了皇上多年，平日裏也並無大錯，還請皇上從輕處置。”
看到有人替趙琴悅求情，其他派係的人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好不容易讓她降了位，怎麽能容許有人破壞。
“皇上，臣妾看德妃娘娘言行有失是事實，不可輕饒。不然若是此事傳到民間，豈非要說皇室之人不尊君上，不守禮法了嗎！”一向不理事的徐茜也站出來主張嚴懲趙琴悅。
不過聯想到她禮部尚書之女的身份，眾人悟了。想必自小受她父親的影響，徐茜平日裏確實很守禮，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死板。
“乾兒，德妃的話確實有些太過了，在民間也是犯了七出的，哀家看應當嚴懲，也給其他人做個榜樣，免得她們的心大了。”太後看多方爭執不下，出於種種考慮，她也不想讓趙琴悅逃過去，於是出言向李奕乾施壓。
聽了她們的話，李奕乾沒有急著下定論，而是看向了一邊一直沉默的吳語嫣。
“如今宮務是賢妃在打理，你的意見呢？”
吳語嫣顯然沒想到李奕乾會問她，想了想說：“臣妾以為，歆昭儀言之有理。德妃姐姐失儀的根源是因為她愛皇上。更何況，言語上的爭論也並沒有造成什麽大的影響，不如責令德妃姐姐向藍妹妹道歉，並抄女誡以作警示好了。至於降位，實在不必。”
“賢妃妹妹的話本宮不能讚同，若是不懲治德妃，那豈不是以後後宮諸人都能打著愛皇上的旗號肆意妄為了嗎？”柳玉泱知道自己再不說話，李奕乾很有可能會同意了吳語嫣的意見，急忙開口反駁。
“瞧貴妃姐姐這話說的，德妃隻不過是心裏吃味，酸了藍美人幾句而已，算不得什麽。姐姐卻提起了先祖的事情，莫不是姐姐日日都在想著先祖的出身不成？這樣看來姐姐的罪名可比德妃大很多呢，若是貴妃姐姐都隻得了個抄書的懲罰，沒道理要德妃姐姐降位啊。”吳語嫣自然不甘示弱。
“本宮沒有！一切是非還請皇上定奪。”柳玉泱見自己說不過吳語嫣，隻能把話題又扔給了李奕乾。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奕乾。
“貴妃和德妃殿前失儀，令抄寫女誡禮記各十遍，禁足一月，此外，德妃向藍美人賠罪以贖其過。任何人等不得求情，否則以抗令論處。”李奕乾說完，暗暗看了一眼林雅歆。
“乾兒……”太後還想說什麽，被李奕乾打斷了。
“母後，朕才是皇帝！此事您就不要再管了。好了，今天是端午節，不說這些了。一切責罰從明日開始。”
“謝皇上。”聽了李奕乾的話，二人都知道一切已不能更改，隻得謝恩。
之後，李奕乾示意歌舞繼續。隻是在座的很多人都沒了玩樂的心情。
柳玉泱心中暗恨沒能利用這次的機會把趙琴悅拉下來，都是林雅歆從中作梗，心中對她的恨意又加了一層。
但她沒有想過，這次的事情本就是她挑釁林雅歆引起的，若是讓她如了意，林雅歆在宮中恐怕會步履艱難，她自然不可能被動挨打。
趙琴悅則是慶幸自己沒有被降位。不過這場風波都是因為藍雨而起，想到這裏她惡狠狠的看了下邊一眼。賤人，看本宮怎麽收拾你！
而藍雨此時對於趙琴悅更是恨得不行，上次她打了自己，這次還當眾嘲諷自己的出身，自己一定要讓她好看，還有那個所謂的父親。
不同於他們的負麵情緒，王錦雲和林雅歆這裏卻是推心置腹的聊著。
“你猜這是不是他的意思。”王錦雲偷偷的指了一下李奕乾的位置，對著林雅歆說。
“姐姐明明知道，還何必問我呢？”林雅歆笑了笑。
“皇上這一招用的不錯嘛，很會把握機會。既滅了她們的威風，還能不落口實。”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姐姐還是不要說了。”林雅歆看著周圍對她虎視眈眈的人，製止了王錦雲接著說下去。
“好，都聽你的。”
終於，這場宮宴還算圓滿的結束了。
讓人驚訝的是，李奕乾居然帶著藍雨一起離開了。
“時間不早了，哀家也先回去了，你們都散了吧。”太後見李奕乾走了，感覺自己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就跟著離開了。
留下的眾人麵麵相覷，不少人對林雅歆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看來，歆昭儀也不是那麽無可替代。這是大部分人心中的想法。
“走吧，歆兒，我跟你去玉泉宮坐坐。”沒有理會眾人別有深意的眼神，王錦雲拉著林雅歆離開了。
“貴妃娘娘可得小心了，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從貴妃的位置上拉下來了。”趙琴悅嘲諷的看向了柳玉泱。
“哼，本宮再失意，也沒聽皇上有換個人做貴妃的意思，倒是德妃你，可得好好謝謝賢妃她們才是，不然日後本宮就該叫你昭媛妹妹了。”柳玉泱此時正在氣頭上，自然沒給趙琴悅好臉色，直接戳在了她的最痛處。
“你！”趙琴悅被她說的一肚子氣，也沒行禮，直接帶著人就氣衝衝地離開了。
柳玉泱的心中此時卻是充滿了憤怒。皇上先前特意警告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罷了，方才竟然當眾懲罰她，最後還帶著藍雨那個賤人走了。他將她置於何地！藍雨和林雅歆都該死，凡是和她爭帝寵，爭皇後之位的人都要死！還有趙琴悅，居然敢當眾和她對著幹，剛才還想來嘲諷她，她一定不會放過那些人！
感受到了柳玉泱周遭越來越濃鬱的戾氣，底下的人都趕忙離開了。
這邊，藍雨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的李奕乾，想著他方才在常醒殿為了自己要降趙琴悅的位份，心中仿佛被什麽東西充斥著。不由輕笑出聲。
“愛妃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笑了起來？”
“嬪妾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得皇上憐惜。”藍雨柔柔的說。
“能遇到愛妃，朕也很幸運。”黑夜中，看不清李奕乾臉上的表情，隻聽得到他的聲音。
他確實很幸運能遇到藍雨，這樣才能用最小的代價鏟除安國公府。
“皇上今晚陪著嬪妾，會不會讓宮裏的其他姐妹們吃醋啊，還有德妃姐姐，她好像很不喜歡嬪妾。”藍雨小心翼翼的說著。
“愛妃不必擔心，如今德妃身後有安國公府，朕到底不能做的太過，小懲大誡一番倒也罷了。愛妃日後盡量不要和她起衝突就是了。”
李奕乾很自然的說出了他對德妃好說因為安國公府的緣故，而藍雨對此也沒有懷疑什麽
隻是同樣是安國公府的女兒，為什麽趙琴悅就能做高高在上的德妃，而自己卻隻能多年如一日的像狗一樣的被人差遣。好不容易自己也當上了娘娘，卻要被她那般羞辱。藍雨的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弄垮安國公府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