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荒唐
“紅玫，本宮可以救你，但是你需要把二小姐進宮以後做過的事情都告訴本宮。”林雅歆也不是善人，既然要救紅玫，自然要發揮些作用。
“這……”紅玫很猶豫，因為她知道有些事告訴了林雅歆，她就不一定會救自己了。既然二小姐已經去了，那麽很多事就沒人知道，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了。隻要她救了自己，以後就……
林雅歆看出了紅玫的想法，直接堵死了她的退路。
“你不要抱有僥幸心理，有很多事本宮都是知道的，隻是想證實一下讓自己死心罷了。即使你不說對本宮來說也沒有任何影響，隻是你的性命本宮就。”
紅玫聽到這話，知道自己想活命隻能實話實說，一五一十的把林雅音做過的事情都告訴了林雅歆。
聽到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竟然在短短半年就做了這麽多的事情，林雅歆感到痛心之餘就是不解。為什麽音兒會變成這樣？
壓下心頭的情緒，林雅歆吩咐。
“紫星，天一亮你就把紅玫送到清華宮去，小心點，別讓人看到。”
“你把紫韻鍛和音兒的事告訴賢妃娘娘，她會幫你的。”
“是，娘娘。夜深了，娘娘身子不好，還是休息吧。”紫星福了福身，帶著人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林雅歆想著方才紅玫說的事情，總覺得有一些地方不太對。
白天，宮裏的妃嬪都被叫到了清華宮，和上次陳靜的事情發生時一樣，隻是，林雅歆和孫琦這次均未來。眾人也都知道她們身體虛弱，倒也沒人說什麽。
“不知賢妃妹妹今天擺出這麽大的場麵是有什麽事？還是因為昭惠將軍封了爵位，特意顯擺給咱們看的？”柳玉泱第一個發話，雖然她失了打理宮務的權利，但到底是後妃中位份最高的，餘威尚存。
“是啊，可別是閑來無事叫我們大家來閑磕牙的。要知道本宮可是忙得很，不像妹妹你這麽悠閑。”趙琴悅自然不滿上次讓吳語嫣撿了便宜，此時也出言諷刺。
“德妃姐姐說笑了，賢妃妹妹如今打理後宮可是忙得很，斷不會沒事把咱們召集在一起閑坐的。倒是德妃姐姐你，近日皇上也沒去過翠雨宮吧，又何來的忙呢？”王錦雲嬌笑。
看的趙琴悅心中更加惱怒，她知道皇上昨日歇在了竹雪宮，可是這王錦雲如此實在是欺人太甚！
吳語嫣看她們陰一句陽一句，有些不耐煩，直接出言打斷。
“好了，姐姐們就不要爭論了。本宮今日叫來眾位姐妹是因為近日本宮見到了一個人，她告訴了本宮一些事情，讓本宮很難相信的是，後宮的姐妹間居然還有如此歹毒之人！實在是讓本宮很憤怒，特請來眾位一起做個見證。”
吳語嫣說完，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有的是陷入了沉思，有的是在算計。
“不知賢妃姐姐說的是何人？”徐茜和王錦雲的關係素來不錯，看在王錦雲的麵子上，給了吳語嫣一個台階下，讓她接著說。
吳語嫣給了徐茜一個感激的眼神，接著說。
“淺笑，把她帶進來。”吳語嫣對著身後的人吩咐。
“是，娘娘。”淺笑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後麵跟著一個宮女，進來就跪在了地上。
“這不是林禦女身邊的紅玫嗎？”周芸晴平日裏和林雅音的來往頻繁，她能認出這是誰並不讓人意外。
“周才人倒是好眼力，正是紅玫。”吳語嫣沒什麽誠意的誇了周芸晴一句。
“紅玫，你把之前對本宮說的事情再當著大家的麵說一遍。”
“是，娘娘。奴婢是林禦女的貼身宮女紅玫。入宮前，夫人曾問奴婢是否願意陪著小姐進宮，奴婢自小伺候禦女，自然沒有什麽不願的，便答應了。隻是，入宮後，禦女便變得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她經常在暗地裏詛咒歆婕妤和夫人。那些言辭，讓人聽了就膽顫。”紅玫似乎是想到了那些言語，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後來有一次，奴婢聽禦女對周才人說歆婕妤對桂花過敏，讓她從這裏下手。後來周才人送了匹紫韻鍛給歆婕妤，那匹布有著很清淡的桂花味。也許歆婕妤是發現了什麽，並沒有見她用那匹布做什麽。禦女見這一計失敗，變得更加易怒。後來發生了歆婕妤中毒的事情，禦女歡喜了很久。直到那一日，被禦女瞧見了皇上在清泉宮對歆婕妤噓寒問暖，一氣之下禦女就挑撥陳美人對歆婕妤下藥。”
“陳美人死了，宮裏有了鬧鬼的傳聞。禦女聽說之後就有些不太對勁，直到那一日被診出瘋癲之症。禦女被送入浮雲宮之時，奴婢是陪在身邊的，想著若是奴婢好好伺候，日後也許禦女還會好起來。可是不成想，有人卻不想讓禦女活著。”
說到這裏，紅玫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睛有些紅。
緩和了一下情緒，她接著說。
“搬到浮雲宮的當晚，奴婢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發奴婢在身邊撿到了一塊玉，想是那人打暈奴婢時不小心掉下來的。沒有看到禦女，奴婢出來一打聽才知道禦女已經死了。”
到底是多年的主仆，紅玫說到這裏情緒有些失控。
等她平複下來後，她又繼續道。
“奴婢怕那人發現玉佩不見了，會來殺奴婢滅口，不得已躲了起來，昨晚才敢趁眾人都睡了悄悄地來到清華宮，想求賢妃娘娘為禦女做主，一定要找出那行凶之人。禦女雖然做了錯事，但已經受到了懲罰，可她罪不至死啊！”
等到紅玫講完了一切，眾人的心都懸了起來。若紅玫說的是真的，這就說明宮裏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殺害妃嬪，今日是林雅音，說不定哪天就是自己。
“周才人，本宮方才聽說你和林禦女曾密謀要害歆婕妤，不知你有什麽說法？”王錦雲最先追查的不是林雅音的死，而是林雅歆的事。
“淑妃姐姐可不要聽信這個賤婢的話，她一看就是受人指使。沒想到林妹妹生前對她那麽好，她卻在妹妹死後還要汙蔑她。”周芸晴對於紅玫的話倒是沒有看在眼裏，這也是她剛才聽到那件事卻沒有反應的原因。
“哦？不知妹妹為何有此一說？”
“既然紅玫是林妹妹的貼身宮女，自然應該對妹妹盡忠。如今既然想替妹妹找出凶手，怎的會把妹妹謀害人的事也說出來呢？這不是很明顯的告訴大家她的主子另有其人嗎？”
“周才人說的不錯。大膽賤婢，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趙琴悅喧賓奪主，直接接過了問案的活兒。仿佛這樣就能顯示出她比吳語嫣更適合掌權一樣。
“奴婢發誓所言句句屬實！奴婢雖想為禦女報仇，可是也不忍心看到歆婕妤一直被禦女所騙。奴婢入宮前是林府的下人，自是看到夫人和歆婕妤對禦女的情分，可是禦女卻對她們心懷怨懟。夫人寬待下人，對奴婢們都很好，奴婢不忍她和歆婕妤為了一個惡毒之人的死傷心，所以才想揭露禦女的真麵目。而奴婢說出那晚的事情也是想求娘娘替禦女做主，這也是奴婢對禦女盡忠了。”紅玫此時倒是很冷靜的陳述者自己內心的想法。
“要是照紅玫這麽說，那麽確實有必要讓歆妹妹知道他的‘妹妹’是個什麽樣的性子。免得哪一天因為給她報仇而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那可就太不值得了。”王錦雲認可了紅玫的話。
“這都是紅玫自己說的，自然是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
“奴婢有證據！”
“哦？這倒是有點兒意思。”
“紫韻鍛是周才人親自送給歆婕妤的，上麵用的桂花香薰是禦女從淑妃娘娘處求來的。這可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奴婢不敢說謊。還請娘娘明察！”紅玫說著，對著主位的方向磕了一個頭。
“此事既然涉及到了歆婕妤，不如把她叫過來詢問一下就知這是怎麽回事了。”柳玉泱很好心的提了一個建議。
還不等吳語嫣反駁，外麵傳來了一聲威嚴的嗬斥。
“荒唐！”李奕乾大步走了進來。
“見過皇上！”
“起來吧！”
李奕乾看了一眼王錦雲，徑自走向了主位坐下。
坐下之後，眾人因為剛才那一句“荒唐”，都不敢擅自說話。
“歆婕妤和孫修儀身子不虛弱，朕特許她們可以不參與宮裏的各項事務，如今僅僅是為了一個宮女，你們就要讓歆婕妤出來，可有把朕放在心上！”
李奕乾下了朝之後就直接來了清華宮，誰知剛到這裏就聽到柳玉泱說要把歆兒叫過來，頓時怒從心起。
李奕乾的話讓柳玉泱的臉瞬間煞白。
“皇上，臣妾……”
“行了，你不必多說了。”
“紫韻鍛的事情，朕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們有何疑問，不如來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