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皇帝也想對她們嘉獎嗎？
“妹妹當真沒有記錯嗎？”柳玉泱弱弱的開口。
“沒有。”林雅音想了想，搖了搖頭。
看著林雅音不像說謊的樣子，李奕乾也有些不解。
“小沐子，你去問問。”
“是。”
“微臣見過皇上。”
這時，在屋裏替孫琦診治的禦醫走了出來。
“平身。孫婕妤情況如何？”
“回皇上，微臣無能。”
“這麽說孫婕妤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腹中的孩子？這……”禦醫有些難以啟齒。
“大人有何話不妨直說。”柳玉泱看著禦醫的樣子，知道其中一定有什麽事發生。她很樂意給趙琴悅添些亂子。
“說吧。”
“臣看孫婕妤的脈象，確實是小產了。可是孫婕妤腹中卻沒有死嬰排出，這讓臣百思不得其解。許是有旁的原因，不如皇上派人請禦醫令來看看，或許可知其中的原因。”
“什麽？沒有死嬰？”屋裏的人都被禦醫的話嚇到了。
“會不會她根本就沒懷孕？”
趙琴悅最先反應過來，若是孫琦根本就沒懷孕，那麽她就不存在過失。
“不會的。孫婕妤的胎一直是臣在照顧，一向都沒有問題。”
對於孫琦懷孕的事，禦醫很肯定。他行醫這麽多年的經驗絕對不會有錯。可是對於如今的狀況，他確實無法解釋。
“小文子，去叫禦醫令。”
“是。”
“你先去醫治孫婕妤。”
“臣遵令。”
“皇上，孫姐姐有沒有可能是懷了不祥之胎。臣妾聽聞前代嵐國皇帝的後宮就是有妃子懷了身孕，即將臨盆之時竟不能診出懷孕的脈象，從那之後，後宮詭異之事頻出，到最後導致嵐國陷入了內亂。”錢如意狀似不經的提起了一種可能。
“不祥之胎！”錢如意的話提醒了太後，“皇帝，孫婕妤斷不能留。你要知道若是她和孩子活下來那意味著什麽！哀家不能看著華國的江山毀在你的手裏。”
此時，她早已忘了得知孫琦懷孕時的喜悅，眼中隻剩下了她可能帶來的災禍。
李奕乾瞪了錢如意一眼，轉向了太後。
“母後，不祥之胎的事情純屬無稽之談。更何況，孫婕妤如今已經小產，怎麽可能還有什麽不祥之胎？朕看這其中頗為蹊蹺，還是等禦醫令來了再說吧。”
這件事有些超過了李奕乾的認知，他也很想找出真相，看看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在李奕乾想著這件事情時，沐修走到了他的近前。
“皇上，奴才方才問過了跟著孫婕妤出去的人，他們確實在魚池遇到了林禦女。他們還說那時林禦女的神情有些異樣，就像沒有看到孫婕妤一樣，直接走了過去。”
“哦？”李奕乾想到了方才林雅音的異常。
“林禦女身邊當時可有人跟著？”
“並無。”
“皇上，禦醫令來了。”小文子進來稟報。
“讓他直接去看孫婕妤，之後再來回稟。”李奕乾迫切的想知道結果。
“是。”
不一會兒，禦醫令王穀走了進來，行禮。
“你可知孫婕妤是何情況？”李奕乾詢問。
此時，屋內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王穀的身上，所有人都想知道孫琦到底是什麽情況。也有人計劃著趁機拉下一些人。
“回皇上，臣之前看過孫婕妤的記錄，確是懷孕無疑。並且，如今胎兒已經五月有餘，已經顯懷，所以不可能是假孕。但如今小產卻無死嬰排出，微臣懷疑娘娘是中了蠱毒所致。”
“什麽？”
王穀的一句話在屋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皇宮裏有人在不知不覺間中了蠱毒，而毒蠱之術是嵐國特有的，這說明宮內有嵐國的奸細，或者有人與嵐國有來往。無論是哪個，都足以令眾人為自己的安危感到擔憂。
李奕乾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除了她，宮裏還有人與嵐國有聯係嗎？上一世為何一點跡象也沒有，就連最後他也不知道有此人的存在，到底是對方藏得太好還是自己遺漏了什麽。一想到自己周圍還有這麽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危險，李奕乾感到十分震驚。
“臣曾在師父的手記中看到過，嵐國有一種孕蠱，通常會被下在孕婦的身上。此蠱會跟著胎兒一起長大，在胎兒三至六月的時候蠶食胎兒，化為它的養料，最終會給人造成胎兒憑空消失的錯覺。”
“你可有憑證！”
“臣需詢問娘娘的貼身宮女幾個問題方能下定論。”
“傳。”
孫琦的宮女影兒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皇上、太後、各位娘娘。”
“王穀，你問吧。”
“敢問姑娘，娘娘懷孕之後的飲食可是與往日有所不同？”
“是。娘娘懷孕以後偏愛辛辣之物，可是以前她是不能吃辣的。”
“娘娘孕後是不是經常會睡不著覺？”
“是。這也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皇上，臣已無需再問。娘娘是孕蠱無疑。”
“為何禦醫令如此肯定是孕蠱所致？”柳玉泱似乎不想輕易放過陷害德妃的機會。
“回娘娘，臣方才已經說了，孫婕妤的情況和中了孕蠱是一樣的。而且，此蠱因產於嵐國，所以對華國女子的習性會有所影響。臣也詢問了婕妤的貼身宮女，證實了婕妤的習性在孕後確實有所改變。因此臣可以斷定婕妤一定是中了孕蠱。”
“這麽說，不是不祥之胎？”
太後也跟著問，她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孩子和孫琦會不會給李奕乾的江山帶來災難。
“回太後，不是。”
“那孫婕妤日後可還能再懷孕？”
趙琴悅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她這麽問心中也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若是孫琦以後不能再有孕，那麽想在後宮生存下去，她自然隻能選擇一個人依附。自己和她同處一宮，平日裏也沒有什麽矛盾，若是可以把她拉過來，那麽勝算就又增加了幾分。更何況，她不能有孕，自然也就不會背叛自己。
“這……娘娘的蠱毒已經發作，孕蠱傷害了娘娘的肌理，恐怕日後難以生養，即使有孕也不可足月生產。”
“果真？”太後對此的反應是最大的。
“是。”
“傳哀家令，孫婕妤護胎不利，降為采女。”太後一臉冰冷。絲毫看不出幾月前她溫柔的對待孫琦的模樣。
此話一出，讓在場的妃子都感到很驚訝。孫琦是被人所害才小產，即使有護胎不利的責任，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在場的諸人這才看明白上位之人的無情與冷漠。當你有價值的時候，自是千尊玉貴；而當這價值消失的時候，等著你的就是墮入塵埃。
“德妃和淑妃打理宮務卻不能發現其中的異常，哀家看你們是能力不足，不能擔此大任，如此，打理宮務的事還是讓泱兒來吧。你們隻管伺候好皇帝就行了，乾兒你覺的呢？”
太後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原來懲罰孫琦隻是其一，打壓趙琴悅和王錦雲，還權柳玉泱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太後，臣妾以為不妥。”趙琴悅自是不甘自己剛到手沒多久的權利就這樣還回去，不等李奕乾開口就反駁道。
“臣妾和淑妃妹妹隻是剛接手宮務沒多久，自是不比貴妃娘娘打理宮務多時。但先前貴妃娘娘操持後宮的時候也不曾發現異常之處，恕臣妾不能接受太後的懲罰。”
“放肆！哀家和皇帝說話，豈有你插嘴的餘地！”太後見趙琴悅敢當眾反駁自己，怒從心來。
“姑母，德妃妹妹不是故意要反駁您的，而且她說的也是事實啊，泱兒確實沒有看出異常的地方，您就不要怪她了。”柳玉泱替趙琴悅求情，隻是她的眼睛卻是看向了李奕乾。
“泱兒你就是太好心，才會讓她們都欺負到你的頭上來了。哀家今天就給你做主，乾兒你怎麽說？”
見沒有人回應自己，太後看向了李奕乾，發現他在走神。
“乾兒！”太後猛然加大了自己的聲音。
李奕乾回過了神，“母後。”
“哀家方才說的事你可有意見？”
李奕乾示意沐修告訴他發生了什麽，得知太後對孫琦和趙琴悅王錦雲的處理，李奕乾蹙起了眉頭。
“母後，琦兒也是受人所害，您的懲罰太嚴重了。朕以為應該對她加以安撫，而不是一味地怪罪於她，畢竟她以後都不能再做母親了。”
“她已不能為你繁衍後嗣，這樣的人留在宮裏有何用！”太後這時最關心的是皇嗣問題。
“母後！朕不能苟同您的看法，此事中琦兒是無辜的，朕不可能因為這個就把她棄之不顧。來人，傳令下去，婕妤孫琦晉修儀，住蘭惜宮。”
李奕乾如此做自是有他的想法，孫琦的父親永安侯雖說是武將，但他卻從不參與那些爭權的事情，是一個十足的保皇黨。這也是他為什麽在初入宮時封孫琦的位份最高的原因，要想重用永安侯，孫琦就不能出事，不然難免會讓他心生不快，引來變數。
眼看著李奕乾不顧自己的意見，不僅不懲罰孫琦還晉了她的位份，太後對孫琦的不喜已經轉變成了厭惡。
“那淑妃和德妃呢？她們可是有過失的，皇帝也想對她們嘉獎嗎？”